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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大的皇帝是病娇(重生) 第41节

    从御书房出来后,裴英没有回帝华殿,而是躲去春鸾庭吃了一会儿闷酒。春鸾庭本是赏春夏明媚之景的好地方,冬日里通风寒冷,所见之处皆是白雪。

    皇帝心情不高兴,人人都看得出来。可无人知道如何疏解他的情绪,他不爱听唱曲,不爱与人聊天谈话,更是对女色毫无兴趣。真要说有什么喜欢的,恐怕也只有生了病的明熙郡主。

    自从那夜进宫吃酒后,玉明熙已经整整两天没有露面,皇帝在上朝时,还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关心她的病情,真情实意惹人动容。

    喝到半夜,裴英站起身来,感觉眼前有些晃。

    他总算知道了玉明熙为什么喜欢喝酒,这种迷茫梦幻的感觉,仿佛将所有的苦楚烦恼都抛之脑后……可他知道,这只是一时的麻痹。

    喝再多的酒,也得不到她。

    迈入帝华殿中,殿中热度让裴英感到不适,因为喝多了酒,身体内仿佛有一股流窜不出的热气四处乱撞,他衣襟半敞,腮边渗着醺醺的嫣红。

    呵退了跟在身后的宫人,他一边拨着眼前萦绕的淡黄色轻纱,仿佛将暖金色的烛光拨成飘摇的软绫。一手扯开累赘的腰带,露出光洁而结实的胸膛,上头微微渗出热汗,仿佛缭绕着未散的酒香。

    他想找一个安稳的地方静静睡去,站在龙床边,看了一眼那空荡荡的床榻,便转身走向墙边。

    石门打开,里头安睡的少女不安的醒来,抱着身前的被子警惕的看向他。

    胸中酒意上涌,裴英仰着头,只觉得世界天旋地转,脚下软软的踩着棉花,每走一步都好像快要跌倒。

    石门关上后,他踩着不稳的步伐走向床边,裸露的颈肩燥热无比,一身的热气不知该向何处纾解,他扯了扯襟口,坐在床边,缓缓躺下去。

    身下的触感有些不对,裴英努力睁开疲惫的双眼,便见一张惊愕而面含春色的容貌,仿佛梦中的仙子。

    他枕在一片绵软的锦被上,缓缓闭上眼睛。跪坐着的少女微微一颤,双手抵住他的肩膀,用足了力气试图推开他,没想到无赖的醉鬼没有被推动半分,反而侧过身来搂住了她的腰,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你少跟我耍无赖!”玉明熙无情的推搡着他,奈何力气比不过,男人一动不动。

    她不悦的一拳捶下去,睡梦中的男人仿佛条件反射般瞬间接住了她的拳头,睁开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

    被他这样盯着,玉明熙忽然有些心虚。lijia

    男人没有更多的反应,反手握住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住,呢喃道:“有我在,你别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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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权势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裴英怎么敢的啊,必须火葬场骨灰拌饭,咽不下这口气】

    【啧不行,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

    【妈的,还有几章火葬场,越看越气,cao,果然,地位高了就是牛,把以前的小裴还给我】

    【来了】

    -完-

    第33章 、33

    ◎“是灭了林家还是跟了朕?”◎

    玉明熙不记得裴英喜欢喝酒。

    记忆里的他无欲无求,性格冷僻,连几个能坐在一起说话的朋友都没有,她曾经想过若是裴英身边能有一个像薛兰儿那样灵动活泼的女子陪在他身边该多好,也不至于他一直孤孤单单的。

    她从不把醉话当真,可是耳中听了裴英的梦中呢喃,心底却忍不住动容。他想要保护的人是谁呢?是她吗?那为什么他还要用这种方式伤害她……

    人总是矛盾的,她恨裴英的忘恩负义,却又忘不掉他曾经的温柔。

    喝醉酒的皇帝毫无攻击性,甚至有些乖顺。因为上涌的酒意,眯着的眼睛里透着醉醺醺的慵懒,眼睫越来越沉,不知不觉枕着白玉光洁的腿,又一次闭上眼睛。

    一只手掌被他握在手里,碰了他手心的热汗,玉明熙尝试着抽出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睡梦之中,裴英喃喃自语,“别走,求你……”声音轻柔可怜,不知又是险在了怎样的噩梦中。

    玉明熙细细的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皇帝,他双目静阖,呼吸浅浅,高挺的鼻梁之下是。染了酒香气的薄唇,清晰硬朗的下颌线勾画出他俊美的面庞,轻柔的额发散在脸上,遮住了那时常皱紧的眉头,让他的神情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玉明熙已经很少见到他这样神情放松的模样,自从她让他进宫面圣,成了王爷之后,裴英脸上总是挂着消不去的愁容,在见到她时才硬撑着扬起一个自然的微笑。

    当时她只觉得是裴英一边担任武将的职位一边又要担下王爷的责任,才身心俱疲。现在想来……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认回皇家?

    她在他的人生路上推波助澜,将他从一个心冷的小奴隶推上了皇位,可是他好像并没有变得开心。

    裴英到底想要什么呢?

    玉明熙不明白裴英怎么会对她下手,如果她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一定会着手去筹划自己最想要做的事,难道对裴英来说,将她困在身边就那么重要吗?

    无论是为了制衡她在朝中日渐膨胀的势力,还是真的对她有那么一丝男女之情,玉明熙都无法接受裴英的背叛。

    她总是要离开的,裴英的所作所为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权利只是工具不是目的,她为了争夺权力已经快要失去自我,如今更是被迫在这里与裴英博弈。她要想办法离开京城。

    想到这里,玉明熙心里对裴英的态度软化了许多,她依旧没有放弃自己要成为“护国公主”的念头,如今能给她这个名誉的人就只有裴英。

    玉明熙挽起袖子,拖着男人的两只胳膊往自己身边拉,往外推推不动,向里拉却是轻松的很。

    感觉到一具温暖的身子将他拥融入怀中,裴英没有抵抗,顺势凑上去,搂住那柔软的腰腹,往床上一躺,继续安睡。

    玉明熙的表情有些不耐烦。这张床那么大,她本来好心把裴英托上来让他好好睡,没想到这个醉鬼反而顺着她的姿势靠上来了。不但搂着她的身子,还要抢她的被子!

    明摆了就是耍无赖!

    玉明熙气呼呼的闭上眼睛,忽然就很怀念小的时候可爱又软糯糯的小裴英。那时候多好啊,他那么瘦小一只,追在她身后软软的喊“jiejie”,又有礼貌又懂事。

    现在身边躺着的这个坏男人,长得又高身板也硬,罔顾人伦礼法,才不是她的裴英!

    男人身上浓厚的酒气侵略性的向她袭来,玉明熙渐渐感觉脸上发热,锁了金链的手腕无力的垂下去,沉沉睡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玉明熙在梦境中漫无目的的向前走,拨开重重迷雾,发现自己身在无垠的草原上。

    面前的篝火燃得热烈,仿佛将她的身子也一起烤热了。

    坐在身边的少年举着酒杯看向她,眼中含情脉脉,嘴角勾笑。玉明熙转头看他,或许是看的有些久了,竟然注意到少年脸上飞起一片红晕。

    这只是个梦,玉明熙却感到十分欣慰。

    这才是她喜欢的少年,年少便身负盛名的裴将军,听他在耳边小声说着草原上的趣事,玉明熙心中溢出淡淡的喜悦。

    不知什么时候,少年的手揽在了她的肩膀上,让她靠在他身上。

    原本她心如止水,可是潜意识里忘不掉裴英对她的非分之想,便向一旁挪去,与少年隔开一段距离。

    身边人的动作毫不遮掩,裴英再次看向她,眼中止不住的失落,委屈道:“jiejie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是厌弃我了吗?”

    “不是,我没有……”玉明熙慌张着不知道怎么解释,看着可怜兮兮的裴英,那张俊美的脸与囚禁她的坏人渐渐重叠在一起,她气不过,小声嘀咕,“是你先欺负我……”

    少年凑过来,眼中满是无辜,“我怎么欺负jiejie了?”

    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又大又亮,好像初生幼崽一样,很容易激起人的怜爱之心,让人对他卸下防备。玉明熙咽了咽口水,声音不自觉的放低,“你竟然跟我说喜欢我,还想对我……”

    被自己的义弟撩拨,玉明熙连说出口都觉得恶心。

    少年明显理解了她话中的意思,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轻声问她:“我就是喜欢jiejie呀,你呢,你不喜欢我吗?就没有哪怕一次……为我心动过。”

    玉明熙睁大了眼睛,被少年的质问堵得说不出话来。

    说没有为他心动过是假的,她有着正常女子的情感,喜欢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喜欢陪伴在侧的公子,但那感觉只是一时的。她容许裴英的亲近,只是因为她将他当做家人,所以能够心无杂念的与他拥抱。

    很多事,不是只要喜欢就可以。

    一时冲动的情感会让人冲昏头脑,她知道任性妄为的后果,所以从未想过越雷池半步。

    她说:“我喜欢你,只是因为我把你当成可以信赖的家人。”

    不只是裴英,她早已经无法爱上别人。即使愿意嫁给张祈安,也只是因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中最合她心意的人。

    听清楚回答后,少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灵动的双眸暗淡下来,空洞的望着眼前憧憬的女子,心如刀割般疼痛。

    玉明熙看着他压抑痛苦的表情,自己的心也仿佛被撕裂一般。她与裴英为何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清晨的光照进大殿中,白色的阳光透过淡黄色的轻纱照在地上,恍若一幅波光粼粼的画卷随风流动。

    龙床之上空空荡荡,铺得整齐的被褥连一丝褶皱都没有。碳盆里的碳木烧的火热,散发着火红的光,偶尔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低低的在殿中回荡。

    地上散落的腰带衣服被宫女收拾下去,锦蓉眼看着天光大亮,再不久就是上朝的时辰了,帝华殿中却没有任何声响。

    玳令等在殿门外,急躁说:“这都快到时辰了,昨夜陛下醉酒,是不是今日起不来了?”

    “再等等吧,这不还有半个时辰呢。”锦蓉虽然也很担心,可也没有胆子走进帝华殿中催促皇帝。

    侍候在帝华殿中的宫女太监多少都知道陛下如今躺在哪张床上,身边又是谁在服侍。

    皇帝的脾气本来就古怪,生杀与夺全在他一念之间,昨日那四个宫女背地里议论玉明熙,就被他拎过去亲眼见了个实景,杀鸡儆猴。如今更加没有人敢去触皇帝的逆鳞。

    皇宫里的人以服侍好自己的主子为重,新帝登基后,后宫无人,能叫得上名头的太妃太嫔不是被送去道观清修就是被送到了最偏僻的宫里养老,除了照常领到月例之外,与冷宫无异。

    先帝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唯一一个亲生的女儿四公主已经远嫁,三王爷又因为顶撞皇帝被打了一个半身不遂,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过活,再也没有了原先嚣张跋扈的气焰。太后身边没有可以庇护她的孩子,只能收敛锋芒,自请前去皇陵为先帝守墓,远离这是非之地。

    偌大一个皇宫,真正的主子就只有皇帝一人,自然所有事都以他为尊。

    朝堂上官员上书请奏新帝选秀充实后宫的折子通通被打了回去,皇帝的态度十分明确,没有人可以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

    他真正想要的人,如今就陪在他身边。尽管手段不正当,可她只要还在他身边一天,他就绝对不会放手。

    从睡梦中醒来,裴英摸着自己的头,仍然觉得身体有些重。

    视线渐渐清晰起来,他的里衣不知何时被人扯开,少女一双纤细的胳膊从腋下穿过围着他的胸膛圈了一圈,而他的手臂则圈住了她的腰腹。

    两人竟然就这么相拥着睡了一夜。

    裴英靠在她的颈窝中没有乱动,他留恋这安静的美好,哪怕只有短暂片刻。

    在她身边的人,能够拥有她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