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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拿到骨戒,则一切威胁可解除,恐怕先帝终其一生,使尽百种手段,都想做到这件事。 有人来了,沈育退入绣屏后。 高帽垂绦,赤芾曳地,落下一地张牙舞爪的影子。 不是童方,却是仇致远。梁珩的心提到嗓子眼儿。 宫灯的烛火在罩中无风而动,光影凌乱飞舞,仿佛那张苍白假面后暗藏的鬼魂,在两个纹丝不动的人之间,愤怒而汹涌,发出无声尖啸。 仇致远半阖的眼睛瞥向信州。 梁珩道:“你先下去。” 信州依言行礼,关上天禄阁大门。 仇致远步入竹席,一扫前襟落座,举止有条不紊。 梁珩垂眸,与他对视片刻:“我找的是负责蓬莱苑的人。” 仇致远两手兜在袖中,后坐脚跟,血线般又薄又利的唇翘起弧度。 “童常侍接手前,是臣义子,仇千里负责。陛下要个交代,臣这便来了。陛下不也心知肚明?否则怎支走那哑巴心腹?” 梁珩藏在案下的拳头,指甲嵌入rou中。 仇致远道:“您要的东西,臣带来了,请过目。” 他在袖中的手缓缓拿出来,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结。尽管竭力克制,梁珩还是感到面部抽搐,心想自己此刻表情一定十分狰狞。 那双森白利爪抓了一物,置于几案。 雕镂漆几之上,是一卷黄帛。 梁珩握拳又松开,心跳无意义地回荡耳边。不是骨戒。他立时感到一阵轻松,同时而来的是失望。 “先帝在时,下诏建蓬莱苑。先帝宾天,工事便停了。陛下若有要求,重新动工便是。先帝诏书在此,自当证明臣等所言非虚。本应童方连带相关账目一道送呈,是臣见陛下心急如焚,连夜前来答复一二。陛下可还有什么疑问?” 梁珩展开帛书看两眼,既然见不到骨戒,便想打发了仇致远回去。岂料他道:“陛下没有问题了,臣可还有一事。” “你说。” “前不久,陛下发了暑痧,接连半月卧病不见,臣虽外任朝官,究竟管着内务。陛下有疾,就是臣之失职。想来想去,让一个残废侍奉陛下,无论如何不妥。思吉。” 声唤还没落地。 进来一人,亦步亦趋到得仇致远身边。多日不见,思吉似乎哪里不太一样。梁珩琢磨少许,恍然大悟,原是神态不一样了,从前勾腰驼背畏首畏尾,如今竟敢直视九五。 仇致远说:“陛下尽管放心,思吉比信州机灵。” 思吉脸上依旧挂着媚好的笑,两眼弯弯,可以说可爱,也可以说令人生厌。梁珩根本不想多看一眼。仇致远将帛书留给了他,他卷起收好,放在案下。 “陛下要歇了吗?” 梁珩道:“你下去,换信州值夜。” “信州大人调去宫道掌灯了,请让臣服侍陛下。” 梁珩盯着他头顶,思考如果他此时发难,将思吉吊起来鞭三百,会不会激怒仇致远,拿出骨戒威胁他。 良久后,他说:“回养室殿。” 新帝认生,从前偌大一个养室殿,只留信州一人近身,弄得是空旷冷清,凄凄惨惨戚戚。今夜里焕然一新,喂兽炉的,执宫扇的,焚着白檀紫降,香烟缭绕,灯树夜放三千盏,宝殿现彩。前后宫人十数,思吉道一声“陛下就寝”,便有两人分列左右,打开床帐,两人准备锦衾玉枕,两人跪到梁珩身前,给他脱鞋、解衣。 “慢慢慢!”梁珩道,“睡觉要这么多人做什么,都出去!” 思吉道:“仇公着奴婢贴身伺候陛下。” 梁珩从前也不是没被人伺候过,做太子的时候,比这排场大的也时时有之。只是当年无知,如今再看这些人,哪个不是顶着恭顺的外壳,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窥视他。 “晚上殿里不留人。”梁珩道。 “陛下,”思吉赔笑,“您非得赶奴婢走,明儿奴婢可怎生向仇公交代?” 那模样,仿佛梁珩伸手,他能将笑脸送上来给梁珩打,沾他一手甩不掉的痰。 梁珩没再多说,赶了其余宫人出去,不得不留思吉在外殿,命他熄灭灯树。内外一同黑暗,陌生的呼吸清晰入耳,搅得梁珩阵阵心烦连带恶心。 兽炉里点的不知什么香,与平日不同,过于馥郁,熏得晕头转向。真像仇致远的品味。 忽而静夜里,一声猫儿过屋脊的轻响。 梁珩耳朵一动。 又是一声闷哼,接着是人摔地上的动静。 床帐撩起,一道影子晃进来。冰凉的佩剑搁在榻边,沈育伸手摸摸梁珩脸颊。梁珩猛地坐起来:“你把思吉杀了?” 语气过于期待,沈育嘴角抽搐:“只是打晕了。” 梁珩叹口气。 “我看过那封帛书了,”沈育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为何要专门拿给你?” 梁珩摸到沈育的手,将他五指平展,脸偎进去蹭蹭,小声说:“你看,换一个人,就不懂得他的意思。只有我知道,他想说的是,蓬莱苑是我爹——也就是先帝——喂给三宦的肥。什么离宫、建苑,不过巧立名目。” 先帝尚且百依百顺,梁珩又能做什么?难道想亲手揭开遮羞布,将一切能说的不能说的,都暴露在阳光下? 第80章 晴晒书 “现在怎么办?”梁珩担心不已,“骨戒去向不明,我始终不能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