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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道:“宝玉越来越不像话了,仗着老祖宗宠爱,竟然任凭外人在府中胡闹。” 话语一顿,贾蔷吞了一口唾沫,语调异样地道:“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小相公,唇红齿白、脸蛋漂亮,比以前忠顺王府的琪官还要好看。” 喜好男色是京城纨绔子弟的时髦举动,贾蔷素日早已嫉恨贾宝玉,此刻更是怨毒丛生,忍不住献计道:“大老爷,老祖宗最反感这种事,我们何不抓住那个小相公,在老祖宗面前告上一状,杀一杀贾宝玉的气焰。” 贾赦斜靠在软榻上,耳朵虽然在听,但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扇架上的古扇,沉醉之色无比明显。 贾蔷的提议终于吸引贾赦的目光,他坐了起来,随即又躺回软榻上,道:“算啦,就是抓住那个小相公也没用,宝玉最多挨上一顿骂。贾蔷,不要多事了,老爷我手中有这宝扇,家主之位已是探囊取物,哈哈……” 扇子在贾蔷眼中一文不值,他不禁满脸迷惑。 贾赦伸出手,隔着一尺距离用意念抚摸着古扇,他近日特别开心,便仔细解释道:“皇上也是我道中人,他寻找这把古扇已经多年,老爷我只要找机会献上古扇,定能得到天大的好处,正巧皇上又来金陵,老天助我呀,哈哈……” 贾蔷立刻眉飞色舞,陪着贾赦得意大笑起来。 宝玉胡闹的消息同样传入宁国府。 虽然贾珍没有亲眼目睹,但却猜出大半真相,难得夸奖宝玉道:“这小子竟然也懂得风流,还把风流债惹回家里,嘿嘿……好呀,他越风流,老夫越开心。” 阴笑过后,贾珍问道:“芹儿,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吗?” 这一对叔侄可比东府那一对要狡猾许多,贾芹沉声说道:“叔叔,来人敢在贾家放肆,身份肯定不低,根据前阵子监视宝玉的下人回报,此女很可能是天意公主。” “哦,是她!” 天意公主的名头绝对威震两京,贾珍瞬间眉心紧皱,宝玉攀上公主,那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贾芹的顾虑与贾珍一样,他近身献计道:“叔叔,既然公主与贾宝玉走得那么近,咱们何不悄悄对公主动手,嫁祸给他?” “笨蛋、蠢材,公主出事,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想害死我吗?” 贾珍连声大骂,随即眼珠一转,阴冷残忍地道:“公主绝不能得罪,不过贾宝玉既然想攀高枝,那就不要怪我这叔叔心狠了!” 贾芹对宝玉的嫉恨绝不在贾珍之下,急忙提醒道:“叔叔,现在弄死贾宝玉,我们会失去红楼香烟,除了贾宝玉外,石钰那家伙根本不买其他人的帐。” “得不到也无所谓,灭了他就是,反正我贾家还有宝库,那可是祖上几代积累下来的金山,嘿嘿……” 贾珍呼吸一热,眼中光芒四射,无意间道出天下人觊觎的东西。 同样炽热的光芒在贾芹眼中升起,他急忙低垂眼帘掩饰住贪心,随即沉声问道:“叔叔,几时动手?侄儿这就下去安排。” “不用你,咱们府中现在可住着一个好帮手。” 得意的微笑在贾珍脸上弥漫,他悠闲地问道:“今天的‘食物’送去了吗?” “叔叔放心,每天一个活人,都是从城外悄悄抓来的流民,短期内绝不会引起府衙注意。” “嗯,做得好,不仅外人不能知道,咱们自己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贾珍满意地拍了拍贾芹的肩膀,随即声调一沉,咬牙切齿地道:“下月初一是祭祖之日,到时两府所有家眷都会去祖陵祭拜,那可是一个好日子!” 新的一天悠然来临,贾家的天空突然一片平静,至少表面如此。 贾环三人终于痊愈,大观园内顿时一片笑语欢声,贾母亲自来到,看着活蹦乱跳的三个小家伙,少有地老泪纵横。 薛姨妈母女、三春姐妹还有邢氏与尤氏纷纷道贺,一直躲着宝玉的王夫人也来到宝玉面前。 众人看着宝玉的目光不再惊奇,而是充满自豪,宝玉不仅文采惊人,而且还精通营商之道,如今又变成神医,就连其他三大家族前来道贺的代表看着宝玉也像看神仙一样。 万众狂欢,唯有宝玉独自郁闷,因为李纨过河拆桥的手段太绝,不仅不再与他谈笑,也不让他当教书先生,无论贾兰怎么吵闹也难以改变她的决定。 别人不知个中奥妙,王熙凤则是一清二楚,赵姨娘与柳氏母女也隐约猜到几分,她们立刻展现最激情的一面,各自抚慰宝玉受伤的心灵。 怡红院更加热闹,红楼别府也从未有过寂寞的时刻,宝玉飞天遁地,穿梭来去,玩得不亦乐乎。 欢乐的时光如梭如箭,一转眼又过了十来天。 这一日,天意公主第二次纵马冲入荣国府,长鞭一卷,她抓住宝玉转身就走,好似抢亲的女土匪一样。 骏马刚要冲出大观园,宝玉眼角一颤,突然看到远处一道熟悉的倩影,虽然还隔着很远的距离,但一缕幽思却跨越空间,钻入他的心房。 自丝萝有梦、乔木得托之后,迎春与宝玉为了避忌他人猜疑,反而不敢像原来那般亲密。 石钰这“第三者”可是害苦两人,迎春见意中人整日在众姐妹面前欢笑,她却不能扑入他的怀抱,两情缠绵,此中苦处岂是局外人能够感受? 飞驰的骏马一闪而过,暗自送行的迎春一声长叹,两滴泪花洒落在花瓣上。 大观园院门外,骏马突然以违反自然规律的方式瞬间停下来。 “臭小子,你干什么?吓了人家好大一跳。” 天意公主扯动缰绳,却指挥不了马儿,她立刻猜出搞怪的元凶。 “天意,你在行宫外等我,我去去就 来。” 宝玉少有的没有调笑,心房隐隐发疼,令他更大为自责,心想:唉,全是为了所谓的大局,自己却害得二姐难受,去他娘的大局,本少爷不管了。 “嗯,你去吧,我会安排好一切。” 天意公主虽满心不愿,但在宝玉突变的气息下却乖巧得像羊羔一样。虽然天意公主养成天之骄女的刁蛮之气,但却不是蛮横愚笨之人,深明什么时候该撒娇使性,什么时候需要乖巧听话,如连这本事也没有,她又怎能讨得太皇太后欢心? 藕香榭附近,林荫小道上,迎春又一次停下脚步,看着一团灿烂的春花呆呆出神。 突然一双大手凭空突现,温柔地抱住迎春柔若无骨的细腰,温暖的气息透过掌心,瞬间抚平迎春凄凉的心灵。 女人的直觉真是奇妙,迎春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是谁。 一声啜泣,迎春软软地倒入宝玉怀抱,两颗心灵就似相握的双手缠在一起。 阳光映照下,宝玉与迎春静静相拥在一起,千言万语不需透过唇舌的帮助,心与心的共鸣仿似缓缓流淌的美酒般,时光越长,越是醇香醉人。 宝玉与迎春谁也不愿开口打破这静谧的时刻,互相凝视的目光痴迷陶醉,荡漾着幸福的微波。 唯美的时光不知过去多久,也许已是天荒地老,也许只是眨眼而已,当迎春再无半丝幽怨时,宝玉大手一搂,就此划破虚空,带着迎春飘然而去。 宝玉没有说到哪儿,迎春也没有问要去哪儿,全心全灵的信任是那般的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金陵虽然已是留都,但行宫的辕门依然气势凌人。 不过天意公主的专用鸾驾则更骄傲狂妄,直接飞驰而过,一干守门侍卫别说是检查,就连正眼也不敢多看一眼。 当马车完全驶入行宫的瞬间,一股莫明的振奋席卷而来,宝玉禁不住双臂一揽,将迎春与天意公主同时搂入怀中。 迎春两女同时玉脸飞红,有过一次车中经历的迎春更是娇羞无比,还以为宝玉的“老毛病”又要发作了。 宝玉的目光透过车帘,越来越炽热。 宝玉会如此失态,美色在怀只是一部分,主要是因为他走进皇家之地,又一次触及人间皇权的气息,那雄浑壮观的宫楼大大刺激男人的野性。 人生第一次,宝玉有了脚踏大地的冲动。 在这红楼世界的天地之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压制住宝玉,神不行、鬼不通、妖不够、魔不足,至于这所谓的皇帝只是一个屁而已! 思绪一转,宝玉嗅到身边美人的幽香,争权夺利之心随即烟消云散,无聊一笑,他将皇帝的宝座当做一个屁——放了。 而宝玉进入公主府邸,无意间脱离贾珍的阴谋杀机。 贾珍重重一拍案几,恨声咒骂道:“小子,算你走运,大爷就让你多活几天!哼!” “咯咯……珍老爷万金之躯,可要保重身体,奴家愿意为你消气。” 鲍二媳妇提前出关,一身衫裙若隐若现,rutou在颤抖的乳浪之巅不停晃荡,比她生前更风sao,也更妖娆艳丽,她闭关只为吸收鬼将的灵力,如今一头红发已经恢复黑色,灵力也飞跃好几个境界。 贾珍愣了一下,虽然明知鲍二媳妇是厉鬼,下身还是忍不住翘了起来。 看着如今的鲍二媳妇,贾珍的语调不由自主变得谨慎小心,道:“鲍二家的,此事……” “珍老爷,你还是叫我娘家乳名灯姑娘吧,咯咯……鲍二这两字听着刺耳。” 鲍二媳妇身子一晃,直接倒入贾珍的怀中,贾珍略一犹豫,还是抓住鲍二媳妇的乳球。 “老爷别急,奴家今晚要试一试秦可卿的反应,看她究竟伤势如何!” 鲍二媳妇从贾珍怀中滑出,手指一挑,屋内的灯火立刻窜升一尺有余,贾珍仍处于惊骇中,鲍二媳妇已经飞入灯火中消失不见。 下一刹那,荣国东府、新任外院管事鲍二的房内,灯火“轰”的一声窜了起来,好似元宵佳节的烟火般,吓得鲍二魂飞魄散。 “鲍二,想……我……了……吗?” 闪烁的焰火中,慢慢浮现出鲍二媳妇。 “鬼、鬼、鬼……有鬼,救命啦!” 片刻后,凄厉的惨叫声让夜空为之发抖,高挂的圆月也躲入厚厚云层中。 披头散发的鲍二跌跌撞撞冲出房门,发疯般向前方狂奔,仅着中衣的他无数次摔倒,浑身污浊不堪,哪有半点琏二爷身边大红人的得意风采? “救命啊……救命……” 鲍二恨不得扯破自己的喉咙,但一路大吼竟没有惊动贾家任何人,除了鸟雀鼠蚁四散躲避外,贾家上下人等依然酣睡悠然、无知无觉。 “饶……命啦!鬼爷爷、鬼祖宗饶命啦!” 鲍三个跟斗栽倒在地,浑身发抖再也爬不起来,面色铁青的他双目紧闭大声求饶,只盼鲍二媳妇大发善心。 “鲍……二,地狱好冷啊,跟……我……走……吧!” 幽长的声调阴森而诡异,鲍二媳妇化作绿脸红舌、血盆大口,缓缓扑向鲍二,道:“你、死、期、到、啦!” “不不不……不要……不是我要害你呀,是琏二爷怕丢面子,呜……” 恐惧时刻,鲍二立刻出卖贾琏。 鲍二媳妇阴森地一笑,故意给鲍三线希望,道:“是吗?那好,你跑呀,只要你能跑到贾琏房中,我就饶你一命!” 魂惊神乱的鲍三时反应不及,微微一愣后,这才猛然翻身而起,求生的希望让他潜力大发,疯狂飞奔起来。 “嘎嘎……” 鲍二媳妇双目闪动妖异绿光,一边戏弄着鲍二,一边观察着大观园的反应。 “二爷 、二爷,救命啊!” “砰”的一声,鲍三肩撞开房门,直接扑入贾琏的卧房。 “什么人?” 正搂着侍妾入睡的贾琏从美梦中惊醒,先是面色苍白,随即看清是鲍二后,他不由得恼羞成怒,甩手就是一记耳光,道:“狗奴才,大半夜你鬼叫什么?” “鬼、鬼……” 鲍二嘴角急剧颤抖,结结巴巴,手指门外却说不出话。贾琏好梦被扰,自是大不舒畅,又见鲍二这般蠢样更是怒不可遏,立刻又给鲍三记耳光,道:“废物!” 贾琏这记耳光反而打去鲍二人心中几许恐惧,他双膝一软,趴伏于地,急声求救道:“二爷救命、二爷救命,我媳妇回来啦,她回来报仇啦!” 贾琏下意识心中一紧,凝神看向门外,只见夜风习习,偶有三两根树枝随风摇动,可哪来什么鬼怪! “蠢材,我看你是吃猪油蒙了心,竟敢戏弄主子!” 贾琏抬腿又是一脚,将鲍二踢翻在地。 念在鲍二往日甚是机灵,贾键怒火稍泄后,难得宽容地道:“来人啦,将鲍二拖回房中,明儿替他找个大夫看一看。” “二爷,小的没疯!” 鲍三脸惊惧,死活也不愿离开贾琏的卧房,手抱着门框,拼命呐喊:“二爷,救我,二爷……” 在睡眼惶松的下人们七手八脚、强行拉扯下,如杀猪般哀号的鲍二还是被抬回房间。 伴随着鲍三再强调自己没疯的嘶吼声中,面带怒色的贾琏大手一挥,“砰”的一声,一把大锁将鲍二锁在屋内。 “气!呸!” 贾琏重重吐了一口唾沫,念及新来的小丫鬟还在房中等着自己,他立刻转身走向卧房。 “啊,救命啊!” 房内再次响起鲍二的惨嚎声,指甲在门板上的摩擦声很恐怖,响彻一整夜。 鲍二媳妇在半空现出身形,她俯视整个贾家,眼中已经没有丝毫顾忌。 “鲍二、贾琏,老娘就让你们再多活几天!嘎嘎……” 阴森的yin笑声中,鲍二媳妇飞身回到宁国府,不是她善心大发,而是因为她也需要时间炼化鬼将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