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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微微一顿,北静王妃温柔似水的美眸看向宝玉,善解人意地道:“宝兄弟不须介意,唐宋文豪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做出好文章,要不你先……” 北静王妃虽然话语轻柔,但那意思明显是要请客送人。 宝玉思索的目光不变,冷汗却直透重衫,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这时,一群童稚清脆的笑声从柳荫中传来,无意间打断北静王妃赶人的话语,化解宝玉的尴尬。 孩童的笑声最是天真无邪,所有人都看向笑声传来的方向。 几秒后,贾兰、贾环与一群小孩子从柳荫间冲出来,人人手拿纸鸢跑向湖边空地,一看就是想趁着春风徐徐,放纸虞玩耍。 “平儿,你是怎么做事的?我不是说不许打扰王妃雅兴吗?” 王熙凤自然不会真的斥责平儿,如此一说半是做给北静王妃三女看,半是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 “凤jiejie,小弟这就带兰儿他们离开。” 宝玉何等聪明之人,身子一展就欲借口逃离。 “不用了!” 出乎宝玉的意料之外,发话阻止的竟是冷艳美妇人,她望着一群天真可爱的孩童,刹那间冰霜解冻,流露出温馨的目光,道:“他们只是一群小孩,不碍事的,好久没看见人放纸鸢了,唉。” “还是jiejie待人最好!” 北静王妃迈步上前与自己jiejie两手相握,姐妹之情在此刻更显珍贵。 “宝公子,你想好没有?我还等着呢!” 太子妃的瓜子玉脸往上一抬,微带得意的穷追猛打道:“你可别谦虚,我还想拿一首你的大作回去让家中姐妹们羡慕一下呢,咯咯……” “太子妃殿下,那我就献丑了!” 不待王熙凤出声帮助,宝玉突然散发出自信,他收回眺望纸鸢的目光,随即向前缓步走去,一步一顿,一顿一句,最后四步成诗。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仓。” 静,落针可闻的静、出奇反常的静,贾家花园内突然一片静谧。 宝玉为了模仿高人,故意背对着众女,那持续的寂静令他逐渐忐忑不安:这红楼世界似乎是从明朝初期开始出现历史的分岔,难道自己记错这首诗的年代,这千古佳句早已出现?唉,以后再也不做sao人墨客了,真是——危险呀! “好诗!” 不知是谁率先一声惊叫,然后鼓掌赞扬,紧接着一阵掌声从小到大,由疏到密。 宝玉顿时呼出一口大气,心神终于落地。 宝玉缓缓转过身,顷刻间就被众女灼热的目光完全淹没,就连早已习惯他种种不凡的王熙凤、平儿也目放异彩、脸带容光,想不到自己的情郎还有如此本事。 尴尬的气息瞬间化为云烟,宝玉的双目隐约闪烁自信的光彩,好似夜空的星辰。 太子妃与北静王妃看着宝玉,目光闪烁意菜,不料那冷艳美妇人却眼帘低垂,突然恢复冰冷的气息,好似一道瀑布隔断宝玉散发出来的光芒。 “meimei,时辰已经不早,咱们回……去吧。” 冷艳美妇人一说出口,北静王妃的脚步立刻改变方向,太子妃虽然还没有尽兴,但看了看冷艳美妇人的神色,就乖乖地闭上小嘴。 王熙凤愣了一下,面对冷艳美妇人突兀而果断的去意,她甚至说不出客套的挽留话语。 在王熙凤的示意下,平儿带着一干丫鬟婆子当开路先锋,而宝玉也想随行相送,不料冷艳美妇人却柳眉微蹙,王熙凤立刻半强迫地将宝玉赶出队伍。 北静王王妃三女所经之处,无论是贾府后宅、二重门还是外宅,甚至是府门口都没有看见闲杂人等,仿佛贾家瞬间变成空宅一样。 豪华香车迅速远去,宝玉的身影从府门闪现,看着远去的马车,迷惑地感叹道:“好大的架子呀!” 王熙凤与平儿相视一望,随即一言不发地走回管事房。 宝玉不由自主追上去,房门还未紧闭,他的耳朵已经遭了一劫。“宝玉,你也太胡闹了,她们的主意你也敢打,想害死全家人吗?” 王熙凤恼怒的话语还未散去,平儿也生气了,一向温婉柔顺的她沉声警告道:“二爷,你可知道你差点闯下大祸,你知道王妃的jiejie是什么身份吗?” 平儿玉容一绷,主动揭开谜底:“她可是当今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 “啊,真是皇后,难怪那么不可一世!” 宝玉惊叹一声,但却没有太过诧异,毕竟尊贵之气能超过元春的女人,天下不会有几个,宝玉早就猜了个八、九分,但还是有点困惑地问道:“皇后来我们家做什么?” “她是来拜祭元春,因为出入不便,所以秘密前来,只有你才不怕砍脑袋,随随便便就闯进来了。” 说到这里,王熙凤忍不住叮嘱道:“宝玉,我知道你有神通,但家里其他人可没有,为了大家的安全,绝不许动她们的心思。” 宝玉乐呵呵地晃了晃脑袋,故意苦着脸道:“两位jiejie,你们误会我了,我可没有动坏心思,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不是那样的人吗?哼!” 王熙凤两女毫不留情地嗤之以鼻,王熙凤更是美眸闪现灵动之光,微带得意地轻笑道:“今儿我就叫姐妹们好好审审你,你这家伙越来越猖狂了,就连皇家的女人也敢意图不轨!” “冤枉呀!两位jiejie,老公我冤枉呀!” 不伦不类的亲昵称呼后,宝玉话锋一变,半真半假的安抚道:“你们不会以为我是见不得女色的大色狼吧!呵呵……其实我是被其他原因吸引过来的。” “哼,信你才怪!我们可不是小姑娘 ,不会上你的当!” 王熙凤的话语刚落,她与平儿的脸颊同时弥漫羞红,因为她们早已上宝玉的“当”而且陷得非常深。 宝玉的眼睛突然变得深邃而明亮,他没有借机调戏王熙凤两女,而是少有正经地解释道:“凤jiejie、平jiejie,你们都已经知道五色神石与五色仙花的秘密,对吧?” 看着宝玉郑重的神色,王熙凤两女娇躯一震,王熙凤更猜出一些原因,惊声道:“宝玉,你是说她们与五色仙花有关?” “嗯!” 宝玉重重地点了点头,略带喜意地说:“自从我的法力增加后就多了一些感应,原本还不敢十分确定,与她们近身接触后已经没有了怀疑。” “啊,二爷,如果她们与五色仙花有关,那你我不是要……” 平儿的朱唇张大到极限,后续的话语她已经不敢说出口。 相对于王熙凤两女的紧张,宝玉目光一亮,毫不迟疑地道:“那是肯定的,只要确定是谁,我一定会行动,皇家又怎么样?皇帝老儿一样被我玩弄在鼓掌之间!” 王熙凤两女心海的震惊瞬间一浪高过一浪,平儿更是站立不稳,跌到座椅上,王熙凤则银牙一咬,发挥她凤辣子的本性,道:“宝玉,你在宫里究竟做了什么,赶紧全部说出来!还有,元春逝世你竟然一点也不悲伤,其中是不是有蹊跷?” 王熙凤的精明果然名不虚传,宝玉佩服过后,开始说起他在宫中的壮举,包括与元春的情事也说出来,反正已经吓着她们,也不差这一件。 与此同时,往北静王府骏去的豪华香车内,皇家三女也正谈论着宝玉。 “皇后娘娘,您的气色好多了,看来传言不虚呀!” 北静王王妃双眸透出深深喜悦,语带欢声道:“这‘通灵宝玉’果真能驱邪治病,如果多见几次,说不定就能治好您的凤体。” “meimei,私下还是叫我jiejie吧,这样听着顺耳,我也不用那么累。” 皇后展颜一笑,与北静王王妃四手相握,nongnong的亲情弥漫在车内。 “皇后姑姑,不需要那么麻烦,既然那玉石有神效,何不下一道懿旨叫贾家献上通灵宝玉?那多方便呀!咯咯……” 太子妃美眸闪光,随即却又叹了一口气,道:“唉,可惜通灵宝玉离开贾宝玉就不灵光了,真麻烦。” “你这长不大的丫头真是无法无天。” 王后与北静王王妃同时哑然失笑,北静王王妃怜爱地轻拍太子妃李芷儿的香肩,对于她,她们是疼在心里,爱在眼中,宠溺无比。 皇后握住李芷儿的手腕,责备道:“莫说贾家是官场人家,就是普通百姓,咱们也不能强夺人家的宝贝,难不成你要姑姑被世人唾骂?” 话语微微一顿,皇后柔声道:“芷儿,记住,你已是太子妃,也是未来的皇后,以后再也不要这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唉,那样多没意思呀!” 皇后殷殷教导,不料李芷儿却一阵唉声叹气,嘟嘴道:“姑姑,您看您这样多累,芷儿看着都心疼,人家好久没见您笑过了。” 李芷儿说得兴起,玉手下意识一挥,银牙微咬,恨声道:“要是将来太子当上皇帝,也将人家丢在一边的话,看我饶不饶他!” 李芷儿的无心之言却一下子戳中皇后的痛处,令她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北静王王妃毕竟成熟,灵秀的心思立刻察觉到皇后芳心的苦涩,她暗自一叹,随即将话题转回通灵宝玉上。 “jiejie,芷儿的话语虽然不妥,但我们可以折衷一下暗地里借用神玉治病。” “对呀,大姑姑就听二姑姑的吧,芷儿看您夜夜做噩梦被鬼吓,心都疼死啦!” 说着,李芷儿的眼眸立刻红润起来,她习惯性地挥舞着拳头,恨声道:“哼,都怪这世间庸医太多,皇后姑姑生病,竟然无人能医治,以前还有那个国师能施法稳住病情,现在他也跑得没影,这可怎么办呀?” “傻丫头,我是皇后自有神灵庇佑,你不用担心!” 皇后恢复一向的清冷神色,说着连她自己也不相信的话,略一犹豫后,她轻声否定北静王王妃的提议:“贾二公子如此年轻,不会有什么真本事,我气色好,应该是今儿天气好,再加上见到你们,一高兴当然气色就好了。” 皇后久处深宫,不仅养成皇家威仪,更让她学会没有破绽的掩饰,她冰雕般的玉脸平静无比,可心中却思绪翻腾,久久不能平息。 皇后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到通灵宝玉的神奇?照理说她应该有种强烈的意外惊喜,感受到通灵宝玉仙力的一刻,她也确实产生治病的念头。 心意微动,本应顺势而行,但却因宝玉一连串出乎意料的超凡表现,令身患怪病的皇后怯怯止步,毕竟她是皇后,怎可与男子随便接触?而且还是一个拥有不凡气息,令她感到有点“心慌”的男人。 除了本能的矜持之外,皇后心中还生出莫名的意念,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应该远离宝玉,离得越远越好,那股念头甚至强过怪病对她的折磨。 “jiejie,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在北静王王妃的心中却是另一番感受,因为北静王的缘故,她完全将宝玉视作高人名士,正好是皇后的救星。 反复劝说无效后,北静王王妃只得无奈放弃,叹息道:“好吧,不找他也可以,不过jiejie也先别回宫,既然御医不行,那我在民间多找些大夫与仙长看看。” “唉,随缘吧!” 皇后一声复杂的叹息终止这话题,随即话锋一变,轻快的回忆起姐妹俩少时的欢乐时光。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始于晨。 又是一个 初春的清晨,宝玉兴奋地走出贾府大门。 元春已经悄悄住进别府,虽然宝玉明知元春必定会被照顾周全,但依然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直向红楼别府冲去。 “宝二叔,您也出府吗?” 宝玉刚跨过府门,一道惊喜的呼喊声就唤住他的脚步,回首一看,原来是比他年岁还大一点的侄儿贾芸。 “是芸哥儿呀,你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到哪儿啊?” 对贾家一干世家子弟,宝玉并没有太大偏见,当然对贾珍父子之类又另当别论。 宝玉本是随口一问,但以他崇高的地位,贾芸却认真仔细地道:“回二叔,小侄是奉大老爷命令出门买古扇。” “哦!” 对贾赦喜欢收集名扇的爱好,宝玉早有耳闻,无甚在意的轻拍贾芸的肩膀,笑道:“办事勤快是对的,但没必要走得这么匆忙,这扇子又不会长脚跑掉。” “唉三叔有所不知,这古扇不会跑,但扇子的主人却很奇怪,任凭我们出多高价钱他都不卖,真是个老不死的东西。” 贾芸话题一开,立刻大吐苦水,随即满面愁容地道:“小侄也不是第一次为大老爷办事,但却初次遇见这么愚笨的家伙,就是抱着那堆扇子不卖一把,我们多去几次他还破口大骂,好像要他的命一样!” 宝玉与贾芸边走边聊,巧合的是两人刚好同路。 宝玉对这类传说:“痴人”甚是理解,轻声笑道:“你说对了,这种人就是将喜爱之物当作命根子,你实在不行,就叫大老爷亲自与他见面聊聊,同好之间更有话说。” “二叔果然见识广博,让小侄茅塞顿开!” 贾芸越想越觉得宝玉一语切中要害,但一念及贾赦的行事作风,脸上的喜色又变成无可奈何,道:“要是大老爷能像二叔一样英明那就好了,唉。” 贾芸黯然叹息,脑海中响起贾赦的咆哮之音——什么?有钱不卖!还敢辱骂老爷我,去,赶紧再去,就算是抢也要抢回来! “怎么啦?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跟我说!” 贾芸眼底的忧虑映入宝玉的眼神,好奇之心让他难得善心大发。 “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