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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嘉央愣了一瞬,讶然轻笑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单以菱回过头,视线落在她袍角,“因为你做太女时,都没和她有太多交集,登基前几年也是,就是这几年,我听说你总是召见她,而且成府公子的事……她也牵扯其中了不是吗?” “猎场一事,伤的确实是成府的公子,但若瑛太君侍没有选中成府,敏王殿下没有和成公子定亲,温君侍又能去算计哪个王女贵族的未婚夫郎呢?那么凑巧,猎场就有一位和王女定了亲的未婚公子。” 郑嘉央眸中带着赞赏,轻挑眉尾,“继续。” 单以菱想起成清然,心中忽然替他难过,“听闻jiejie从成公子房中出来的时候,遇上了敏王殿下……现在想想,未免也太巧了。” 那时已经开始传他受宠,若要真的撼动茂国公府,非要一个身份高贵的、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那人便是敏王殿下。 从前他只以为敏王殿下只是牵涉其中,这是第一次想,她或许也是主谋之一。 郑嘉央道:“确实很巧。” 这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单以菱骤然回头,眉中颦蹙,眸中满含凝重及不可置信,脱口而出,“……那时她的侧王君!” 郑嘉央笑笑,在他额头印上一吻,“所以……我也没那么心狠手辣,是不是?” 好永远是对比出来的。 和他一比,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若和旁人比,比如郑志安,那她确实好到不能再好了。 郑嘉央一时间竟觉得有些莫名的骄傲,“看,我就没有害过我的侧王君。” 单以菱:“……” “不要和人比坏,而且你根本就没有侧王君!”单以菱无奈道:“你连王女都没做过,哪里来得侧王君?” 况且她对自己的宫侍,好似也没留过情。 单以菱毫不怀疑,异位而处,若她是敏王,或许也会…… “不会。” 郑嘉央忽然道。 单以菱抬起眼睫看她。 郑嘉央强调道:“我不会那么做。” “……啊?” 郑嘉央看得出他的心思,自然也看得出他在装傻。 “遇见你之后,我便不屑这么做了,志安与成清……”郑嘉央一顿,“然”字没出口,话打了个弯儿,“成公子定亲,她的王君必然心里不舒服,我不会让你不舒服的。” 分明是要说成公子的名字,但是中途改了口。 单以菱顿顿眨巴两下眼睛,说出一个名字。“李盈婉?” 郑嘉央毫不犹豫问:“谁?” 还能是谁? 单以菱道:“温君侍,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郑嘉央松开他的手,食指指尖点在他唇峰上,“我不认得,再说早就没什么温君侍了,你记得我的名字就好,其他人的赶紧忘了。” 单以菱扒拉开她的手,蜜饯渍的糖霜沾在他手上时间太久,再碰上她的手时,只是有些沾黏,没怎么让人不舒服。 郑嘉央重新握住他的手腕,只是这次两人的手都放在了他的腿上,没再伸直。 单以菱心里酸酸,脸上也酸酸,酸完又觉得……她说得其实有点点道理。 毕竟人已经不在了。 可是,后宫还是有…… 单以菱坏心得用沾着蜜饯渍的手拍拍郑嘉央的衣服,“好吧好吧,那你继续,敏王殿下会如何?” “不许叫她殿下,” 拍都拍了,郑嘉央索性也不躲了,任他胡闹,“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她的人一直都在跟着,应该是在寻找动手的机会……” 单以菱明白了,撇了下嘴,“所以你南巡根本不是为了带我出宫玩,而是为了引蛇出洞。” 皇宫宛如铁桶,戒备森严,轻易找不出漏洞,但是一旦出宫,就好办多了。 郑嘉央道:“当然不是,这只是顺带,哪怕一直在京城,我也能逼她出手。” 单以菱点点头。 她自为太女时,名声便一直都不错。 敏王到底是皇家血脉,若非真的大逆不道,她必然还是要留一线生机给敏王,不能做的太绝。 可看她现在这种做法…… 南巡途径城镇多,她们所走过的都是先帝曾经走过的路,她甚至在给敏王机会,方便提前设陷。 既在纵容,必然已经决定绝此后患。 “你故意的?”单以菱道:“你肯定她会……做点什么吗?” 比如行刺什么的。 郑嘉央将他的手握起,已经不在意他手上的蜜饯渍,攥在掌心中,“肯定,所以端午夜市,你一定要跟紧我。” 单以菱眸中清冽干净,撑圆眼看她,“我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去端午夜市?!” 他还没那么想去,又不是不要命了。 郑嘉央则笑道:“因为……你想去啊,那我们就去。” 单以菱眉间轻跳了一下,“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哦。” “不过……”顿了顿道:“还是快点解决比较好,不然真的只能南巡,别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郑嘉央也是如此认为。 她刚出宫,戒备正是森严的时候,哪怕她那时卖个破绽给郑志安,她都未必会上当,此时行至中途,正是守卫松懈的时候,再加端午佳节…… 确实是个行刺的好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