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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弹了第三遍,而后一脸期待得看着她。 期待她猜不出来。 郑嘉央低眉沉思。 单以菱很开心,“哎,你若是想不出来,便不要想了,没关系的,又不长,抄五十遍也不算多的。” 郑嘉央抬眼,平声道:“五十遍《清心咒》,是不算多。” 单以菱撑大眼睛。 她怎么猜出来的?! 他明明已经加过速,一般人肯定猜不出来的! 郑嘉央问道:“对不对?” 单以菱梗着脖子摇头,“……不对。” 郑嘉央道:“那是什么啊?” 单以菱:“你猜啊,我当然不会告诉你了。” 他的琵琶越抱越紧。 郑嘉央笑了,“过来。” 御辇这么大,不做点什么,当真浪费美好春光。 “嗯?” “来这里,”郑嘉央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你再弹一遍,我听听。” 看来她也不确定。 单以菱放心了,慢吞吞起身,走过去。 他再弹的时候,稍微变几个音,弹成别的就好了,反正她也听不出来……吧? 单以菱走到正座附近,正要在她身旁坐下,郑嘉央展臂一抱,将人禁锢在怀中。 单以菱抱着琵琶,不妨她动作,惊呼一声,“哎——”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她腿上。 郑嘉央替他扶着琵琶,挑眉道:“《清心咒》?你觉得我需要听这个?” 单以菱快速眨几下眼,“你……猜出来了啊?” 郑嘉央道:“不然呢?” “那你还让我再弹一遍,”单以菱不自在动了动,小声道:“你松手,我要坐回去了,然后……” 郑嘉央手臂更紧,“没有然后。” “然后我就不理你了,”单以菱自顾自说完,“你又骗我。” 郑嘉央语带宠溺,无奈道:“小傻子一样……” 骗人就算了,怎么还带骂人呢? 单以菱不舍得用琵琶磕她,握拳,像敲木板一样敲了敲她的肩头,“不许骂我!” 他指责:“若不是你骗我,我怎么可能会被你骗?” 郑嘉央将琵琶取过,放进一旁木盒中,“你说得很对。” 单以菱点点头。 也觉得自己说得很对。 他头点到一半,就听郑嘉央道:“我想起要什么好处了。” 单以菱张张嘴就要拒绝,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听听她要说什么,若是太过分,他再拒绝好了,“……你说。” 郑嘉央道:“你别动。” 单以菱:“?” 郑嘉央拿起桌上的一本书,道:“想抱着你而已,你别动。” 单以菱狐疑得看着她,“就这样?” 郑嘉央眉目清淡,抱着他,打开书看了起来,“就这么简单。” 单以菱道:“那要多久啊?” 郑嘉央目光落在书册上,随口道:“半个时辰吧。” 这么坐着也不是不行。 她手里的是一本新话本,没看过的。 单以菱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答应了,“好啊。” 郑嘉央将话本放在桌上,两个人一起看了起来,前半刻钟,她极其规矩,又翻过一页后,单以菱随意坐在她腿上,压根儿没有任何戒心。 郑嘉央指尖放在他腰间,轻挑起他的腰带,低声喑哑道:“记得……别动。” 单以菱:“……?!” 暖阳好春光,《清心咒》不仅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甚至往火上浇了油,琵琶声似珠落玉盘,泠泠碰撞、脆响。 只是隔了布幔,压抑而克制。 *** 早间出了京城,午间不休息,至晚间到永芳地界才停,永芳知府跪地相迎,最先从龙辇上下来的不是皇上,而是一个男子。 不施粉黛,身形纤瘦,着一身最简单的烟蓝色衣袍,只腕间带着一串墨紫色珠串。 知府一愣,心中惊讶,不知这是谁。 可爱伶俐,没有丝毫架子,难不成是皇上的新宠? 可传闻……皇上不是只宠爱君后?这次带出来的,也只是君后一人吗? 永芳离京城虽近,但知府到底不是天子近臣,了解得不多,见贵人次数更是少,心中只能猜测。 倚云留在皇宫,这次跟着的是倚月。 倚月要扶人,被单以菱推开,道:“不用,在外面都不用。”既然已经出了宫,便不需要和从前一样了,他可以随心,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单以菱走下脚凳,站在一旁,敲了敲御辇,“难道还要我请你下来吗?” 在外候着的官员心中皆惊,龙辇中坐着的是谁,自当不必说。 如此放肆…… 继而便听车内传出一声轻笑,接着,车内走下身着明黄色衣袍的人,丰神俊秀,身姿挺拔,只是左手抬着,衣袍遮着下半张脸,众人虽然不清楚这是为何,当即请安。 郑嘉央没放下手,淡淡道:“都起来吧,舟车劳顿,朕想先休息。” 单以菱站在一旁,轻轻揪了揪她的衣袖。 知府道:“回皇上,已经备好,请随下官来。” 皇上节俭,南巡又是一时兴起,特意吩咐沿途不必修建行宫,只用先帝曾用过的即可,若不途径先帝所走之处,便随意住个官宅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