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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云道:“君后是问……不是谁告诉我的,内务府刚才送鲜果来,是门口侍卫和宫中小侍闲聊,我听到的。” 单以菱深吸一口气,他被人算计了! 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那人明显就是要让他违抗圣旨强行离开昭安宫,想让皇上厌弃他。 一刻多钟前,昭安宫。 左思安捡起佩剑,亲自插进侍卫腰侧的剑鞘,拍拍她的肩旁,“做得不错。” 侍卫很是谦逊,“皇上安排的差事,自当尽心竭力。” 单以菱站在殿外,一时犹豫,到底还要不要进去。 就此离开?可他都已经强行离宫了,若是进去……此时元泽在和她吵架,她若是听到他违逆圣旨的消息,怕会更加生气。 杨怀守在殿外,看见人急忙走来,行过礼问道:“君后,您怎么来……”笑了声,知道自己不该再问,便道:“可需要奴才去通报吗?” 单以菱想了想,道:“去吧。” 既然已经出来,那便只能见招拆招了。 *** 郑元泽午间听说父后被母皇禁足还大加斥责,当即不顾午后课业,急忙去了奉阳殿要给自己父后求情。 郑嘉央午膳还没吃完,见了人详问过几句,便听出来自己的皇女这是被人当枪使了。 她向来不喜大皇女和君后走得过于近,如今才禁足君后,皇女便来求情,按理来说,她是要生气的。 郑嘉央慢悠悠吃饭,还问了郑元泽要不要吃一些,郑元泽心里着急,哪有心思吃饭? 郑元泽道:“母皇,父后他……” 郑嘉央执筷道:“坐下,用过饭后再说。” 郑元泽只能心情忐忑的吃饭,一顿饭食不知味。 饭后,郑嘉央让郑元泽先去正殿等着,而后吩咐欣荣:“把大皇女来奉阳殿和朕争吵的消息送去昭安宫,君后若想出来,拦不住便不要拦了。” 欣荣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尽一切可能把君后骗出来。 单以菱没来以前,郑嘉央一直在考校郑元泽功课,郑元泽虽然想赶紧为父后求情,但也不敢违抗母皇,只能心里十分焦急得回答,一张小脸都快要急出汗了。 郑嘉央见杨怀进来,点了下头示意把人带进来,而后话音一转,道:“你方才匆匆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郑元泽终于能够求情,“母皇,父后一定没有毒害端君侍,父后不是那样的人。” “哦?”郑嘉央道:“那你父后是什么样的人?” 郑元泽想起告诉她消息的那人说过的话,抿了抿唇,道:“母皇,端君侍不过是要升贵君,但哪怕他成为皇贵君,父后也依旧是君后,根本无需把他放在眼里,父后哪有必要……” 听到“皇贵君”三个字,郑嘉央神色渐冷。 单以菱进得殿内,听到这话,顾不上行礼,当即大声阻止道:“元泽!” 殿前失仪,她要罚也是罚他,他无所谓。 可若是再让元泽说下去…… 郑元泽回头,“……父后?” 单以菱心里焦急,急步走近跪下,请罪道:“元泽年纪还小,言语无状,还请皇上恕罪!” 郑元泽见君后跪下,虽不清楚自己说错了什么,也跟着跪下,“女臣有罪,请母皇原谅。” 单以菱如此着急,不过是知道当年她的父君,皇贵君到底是怎么死的。 当年,君后嫉恨皇贵君得先帝宠爱,且十皇女还是太女,便给皇贵君下了慢性毒,用半年时间,使其归西。 这算是皇家秘辛,君后父家势力极大,前朝盘根错节,先帝无法发落,只能重重惩处,并未张扬因由,许多人都不知晓,包括如今才五岁半的郑元泽。 郑嘉央神色虽冷,心中却十分平静。 无论是当年的皇贵君,她的父君,又或是郑元泽,她的女儿,她对她们任何一个,都没太多感情。 她天生冷情,对血脉亲情自然也淡。 只是提起皇贵君,于情于理她总不能再继续笑着。 郑嘉央沉默片刻,似是原谅,“无妨,不知者无罪,都起来吧。” 单以菱松了口气,起身后弯腰,转头看向也已经站起的郑元泽,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郑嘉央将单以菱神情看得分明,这眼神,她在端午宴上也看到过一次。 丝丝缕缕的、隐忍又克制的爱意。 是父爱。 哦。 原来如此。 那时宴上,君后虽然看着她,但心里想着的,大约是大皇女和二皇子。 很好。 郑嘉央打断眼前父女情浓,“元泽既见了你父后,也该安心回文书院上学了吧?” 郑元泽看看单以菱,而后向郑嘉央请安,“今日是女臣鲁莽,谢母皇不怪之恩。” 郑元泽离开后,郑嘉央看向单以菱,单以菱对上她阴恻恻的视线,眨了下眼,行礼,语气极其诚恳:“回皇上,有人将大皇女与您争吵的消息传到了昭安宫,他要害臣侍!” 单以菱以为,做这件事的一定是哪个宫侍,最大可能,便是邵末侍。 郑嘉央恍若未闻,冷声道:“违抗圣旨,该当何罪?” 单以菱:“……” 单以菱强调:“有人要害臣侍!” “有人要害你,你自己去解决,与朕何干?”郑嘉央又问道:“你违抗圣旨,该当何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