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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们成亲的一年里,竟都没露出一点破绽。 后来郑嘉央成了皇上,独掌大权,再无任何掣肘,也不用再忍。 处罚几个不知分寸的侍从小侍,甚至是宫侍,在单以菱碰到她惹她不开心的时候,几月不去君后宫里,众人便也就知道了。 郑嘉央道:“走吧。” 她拉着他的手,直到龙辇旁才松开,而后上了龙辇。 倚云倚月也是心惊胆战,小心翼翼要扶单以菱上龙辇,单以菱抬手,示意等等。 ……一定不会再重蹈四年前的覆辙的。 一定不会的! 说不定这么久了,皇上现在已经不在意了呢? 单以菱在原地站了两息,感觉真的冷静下来了,才让小侍扶着上车。 车内,郑嘉央正在用帕子用力擦手。 单以菱:“……” 一点都不像是不在意的样子。 欣荣放下马车轿帘,单以菱当即跪下,叩首请罪,“臣侍冒犯皇上,罪该万死,求皇上恕罪。” 郑嘉央停下擦手的动作,静静看着他。 他手搭上她手的那一刻,郑嘉央就觉得不可思议。 一是他居然敢。 二是她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居然也不觉得厌恶。 他的手触摸到她的,在上移动,她又握上他的手,牵着走到龙辇旁。 全程中,一丝一毫都没有。 怎么会?! 这才是她难以维持平日里平和面目的原因。 郑嘉央重新低头擦手,淡淡道:“起来坐,下不为例。” “谢皇上隆恩。”单以菱说完才站起,慢慢坐下。 心里想着事,不再觉得坐在这里是呆坐,只觉得心里揪得慌,难受。 郑嘉央擦完了手,将帕子扔到一旁,抬眼看他。 坐得倒还算端直,双手交叠,规矩地放在膝上,脸上勉强算平静。 只是呆呆的,一动不动。 郑嘉央看了几息,拿起一本书,起身握着他的小臂,翻转过来,将书放在他手心,“一路漫长,君后念给朕听吧,就从开头念。” 语毕,郑嘉央松开手,坐回去靠在硬枕上。 她手碰到他的时候,单以菱当即就想站起来随她进内室,侍寝。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紧接着才想起来这是在龙辇上。 单以菱握住手里的书,“是,皇上。” 而后念了起来。 他声音与来时念柳陌文集时不太一样,发词短而紧,有些赶,却又刻意用理智压着,努力和缓平顺。 不好听。 才听几句,郑嘉央便听不下去了。 郑嘉央道:“君后可知作此书之人是谁,还有她的生平?” 书封和内页上连名字都没有,单以菱将书放在膝上,老实回答:“臣侍不知。” 郑嘉央笑道:“此人名叫水怀墨,她是先帝还在世时,民间的一个读书人,此人做文内容张狂放肆,这便罢了,她甚至还写诗写词辱骂先帝,你手上的……便是。” 辱骂先帝?! 单以菱:“!!!” 单以菱方才念时根本没有过脑子,只是读出来罢了,再说文人骂人,那都是含沙射影的,看起来好听,不细想根本察觉不出其中内涵。 单以菱低头看书,细看两眼,发现还真是…… 他才念过的一句,内意便是指责先帝不顾长幼嫡庶,立十皇女为皇太女。 单以菱抬头看看曾经的十皇女、皇太女,如今的皇帝陛下,脸色一白,觉得自己今天可能真的要完。 不仅摸了皇上,还给皇上大声念了辱骂先帝辱骂她的诗。 原来皇上方才不是不在意要放过他,是想要他死。 单以菱合上书,心里好怕好怕,怕着怕着,觉得还是应该自救一下,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皇上私藏禁书……” 话才出口,单以菱一瞬间只觉生无可恋。 他可真是,嫌自己的棺材太大,要努力挖个大坑埋自己。 单以菱重新跪下,“臣侍罪该……” 郑嘉央忽然笑了。 单以菱抬头,有些没反应过来。 郑嘉央身体微倾,慢悠悠问道:“告诉朕,如今大梁是谁说了算?” 单以菱自己被自己蠢到,这辈子都不想再说话了。 可是皇上问他,他又不能不答,再说这问题也没有其它答案。 单以菱道:“……是皇上您。” 郑嘉央敛眉,“君后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请罪?” 因为不敢起来啊,还能为什么。 单以菱道:“……臣侍愚钝,请皇上明示。” 郑嘉央道:“朕既然说下不为例,那这次便算了,既然让君后念,那君后念便好,懂了吗?” ……她的意思是,他不用怕? 单以菱下意识连点了三下头,“……懂了。” 郑嘉央抬手,虚握拳挡了下唇角。 按平时,他绝对做不出连续点头表示懂了这么不端庄的行为。 看上去傻傻的。 郑嘉央放下手,“朕方才还说了什么?” 单以菱回忆片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皇上说,让臣侍起来坐。” 说完,观察她的表情,想知道自己说得对没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