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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作为大徽首府,士族林立,学术氛围浓厚,书铺可谓是多如牛毛,在这东都的诸多商铺之中可以说是最不起眼的存在。 可偏偏就是这随处可见的书铺,在原书里,却是屡次三番被提到。 可惜白桥没有过目不忘的能耐,那日冥思苦想,也只记得这东都之中有家书铺有猫腻,可究竟是哪家书铺,有何猫腻,却是全然不知。 但没关系,她迟早能将这狐狸尾巴揪出来。 密室里,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而密室外,太医院院正冯尚,刚刚心惊胆战地给祁景闵看过伤,从盛和出来便坐在马车里直奔家中。 他总觉得大殿下这个人有些瘆得慌,不愿与之多待。 然而就在他于马车之上昏昏欲睡的时候,车子突然悄无声息地缓缓停在了街口的小巷子里。 耳畔有悉窸窣窣的声音,冯尚恍惚间以为到了,便要起身去掀帘子,可手指触上马车帘布的一瞬间,余光突然扫到身旁车窗被掀开,露出一张黑巾蒙面的脸。 冯尚吓了一跳,后背砰一声撞在了马车壁上。 “老大人,”那人居然还同他搭话,“大人可还记得,十余年前,有位叫作坎达罕的年轻毒师,临死前,给了大人一样东西?” “哦,好像是一只蝎子,有毒,还在不在?” 萧晖的声音温和有礼,口中说着死亡和遗物,面上却像是街上随处可见的问路的旅人。 可配上这寂静的夜,却是格外诡异阴森。 坎,坎达罕…… 按在马车壁上的手指突然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冯尚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 坎达罕,来找他了! 是的,十几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将突厥毒师引为知己的青年郎中早已不再年轻,却事业有成,做了大徽最尊贵的郎中——太医院院正。 大徽是个讲礼的国家,而太医院的晋升更是将资历排在了头等大事上, 冯尚却是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成为了太医院的院正,比起他的前辈来,简直是紫薇星下凡。 可他的医术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久违的噩梦在寂静的夜里,不可遏制地再次席卷了脑海。 冯尚瞳孔猛缩,喉咙里挤出两声意味不明的咯咯声,而后压低了声音惶然道:“不认识,我不认识什么坎达罕!” 他一口回绝,而后便想喊人来将这黑衣人拖出去,却发觉外面早已没了旁的人声。 马车窗边,萧晖嘶了一声。 还真叫人给猜准了,这老头心虚的样子未免太过明显。 既然如此…… “唔!” 一声闷响过后,夜色中,萧晖仔细拉好遮脸的黑巾,将冯尚像个麻袋一般背好,险之又险地赶在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官兵发现前跑走。 * 时间像是沙漏一样,一点点凌迟着埋在沙堆里的人。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十二个时辰。 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了,密室里,连接着乾方内部的铜管终于逐渐安静了下来。 事实上,此前禁军借着白桥身份一事,已经来乾方大肆搜查过一次,探索新事物的好奇心早就没有那么旺盛。 密室里不辨天日,但大家的眼睛都似有若无地紧盯着角落里的刻漏。 当刻漏里的最后一滴水落下,虽然没有人说话,但他们都知道,自己当是熬过了这一劫。 抄家这种事情,一样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只要躲过了第一次,之后别作死,被发现的风险便是微乎其微。 密室里卷宗翻动的声音没有停歇,但气氛却是rou眼可见地缓和下来。 案桌后,女孩唇角轻轻挑起一丝如释重负的弧度。 这一局,是她的上帝视角赢了。 之后…… 突然,手中的账本被一只熟悉的手抽走。 女孩顺着那只手的方向抬眸,便见白晓大约是刚刚施过了针,半披着外袍,神色复杂又欣慰地瞧着她。 “阿桥,乾方没了,可觉得惋惜。”半晌,青年低声问。 这几年来,他一点点看着白桥将乾方从小巷子带进夕水街,从名不见经传的票号带到享誉整个大徽的钱庄。 最后,又亲眼看着她将乾方推进火堆里。 杀伐果断,毫不留情。 但,心里真的不会惋惜吗。 惋惜…… 女孩没有开口,却不自觉地垂下了眼睑。 说不惋惜是假的。 但却也从不后悔。 她骨子里大约是个十足的冒险主义者,只不过以前的生活没有给她半分安全感,所以静静潜在心底引而不发。 可如今,一切在不知不觉间便生了变化。 有了那个人,哪怕他远在西疆,她也敢押上性命, 搏它一搏。 听着密室里哗啦哗啦的纸声,白桥忍下眼睛里的酸涩,恶狠狠道: “若这事能成,本姑娘定要那厮赔我一个户部尚书!” 作者有话要说: 祁长廷:求问,皇后能兼任户部尚书吗?在线等,很急! P.S:蠢作者快要开学,国外学校不给网课只能飞,最近航班频繁取消,重订了三四次了,搞得很头大,更新也拖得很迟,给各位跪下.jpg。 另,蠢作者后天的飞机(如果航班不取消的话QAQ),全程24小时,如果那天来不及更了就请假一天,提前跟大家说一声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