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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管齐下的效果很好,祁景闵派去监视乾方的人兴奋回禀,乾方这些日子派出去买马买粮的线人统统无功而返,已经准备去更偏远的地方打听情况了。 而在这期间,在伊吾郡失踪的三殿下,依旧什么消息都没有递回东都。 反倒是他带去西疆的两万北吾军,竟有一万七/八都顺利到了西府军的大营,给朝中送来了回信,详细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据说是行到一处戈壁峡谷时,他们中了一群突厥人的埋伏。 对方人数不算太多,但身着汉装精通汉话,而且提前设下了大量绊马索和铁棘刺,将己方的阵型搅乱,然后便直冲三殿下所在的位置策马冲去。 几个小队拼死护卫三殿下,但无奈已失先机,乱作一团。 最后三殿下看出突厥人的目标是他,于是带了一些人杀出重围,引开了突厥的注意力,大部队由此得以幸存,在副将的带领下勉强到了西府军大本营。 只是大量马匹因为绊马索被滞留在峡谷,最后被突厥收缴成了战利品。 军报是在早朝的时候送进来的,宣读过后,朝中原本怒斥祁长廷不懂领兵、让敌方占了大便宜的风向登时一变,引来满堂的痛哭流涕。 “三殿下仁义”,“三殿下大义”之类的赞扬不绝于耳,让皇后又险些撅折了两根护甲。 但她面上当然还是要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还为表诚心,不得不开口应下了“若祁长廷活着回来,就封其为王”这样的蠢事。 若非祁长廷大概率不会活着回来了这样的信念支撑着,她可能会直接再搞一场谋逆也说不准。 不过为了万无一失,皇后还是给在宫外的祁景闵传了信,要他死死咬住乾方的行踪,一定要把对方买马买粮的念头彻底按死在摇篮里。 祁景闵当然将这命令一字不差地传给了盛掌柜。 可盛掌柜的回复却是有些犯难了。 祁景闵是有钱,也可以说是背靠国库,可那也不足以将整个大徽的马和粮买下来啊。 更别说国库本也没有多少余银了。 他回信告诉祁景闵,乾方眼下是急了眼,已经又派出许多只队伍往更偏僻的地方寻找马源和粮草了,若他们再想跟,怕是就得想些非常之法了。 非常之法…… 祁景闵手指拂过自己的断耳,眸子眯了眯,翻到下一页。 盛掌柜没蠢到在这样的信里卖关子,这页信纸紧随其后便是他的“非常之法”。 四个字——重启钱庄。 如今盛和柜坊改头换面为通乐票号,在祁景闵的支持下,将近八个月的时间里,大徽三十五郡里有二十郡都或多或少地有了通乐票号的分部。 而当初摆在江塘柜坊面前的诱惑同样摆在了通乐面前,甚至更诱人了。 对于以前的江塘而言,江掌柜还需担忧若是商户们突然大批量地要将银子取出来怎么办。 可如今商户们将银子放在通乐,不必取银,可以直接拿着那张票去跟对方交易。 而收到票据的商户也不会选择把银子取出来,反正通乐票号到处都是,他转头也只用票据便可以进行接下来的买卖。 这样一来,通乐票号手中的银两积累了多半年,已经到了连盛掌柜这样见过大世面的人都要心惊胆战的程度。 虽然他们没有跟存放银两的商户签订类似钱庄的合约,没有这些银两的使用权,但…… 反正商户们也不知道,就算挪用一些,也不会暴露的。 非常时期,非常之法。 大不了,就当作是他们借的,由祁景闵和通乐签一份借银子的契书。 就算到时真走漏了风声,若能拿出契书,让商户们知道契书的另一边是当朝大皇子,再加上一些微薄利息,想必商户们也不会太过激动,以至于要通乐马上将他们的银子还出来。 盛掌柜在信件最后直接附上了拟好的借银契书。 他知道,祁景闵不会拒绝的。 其他人的利益祁景闵根本不在乎,能搞死祁长廷这一件事,能超越一切。 桌案前,祁景闵喉间溢出愉悦又带着几丝疯狂的笑声来。 他喜欢这种用特权将普通人踩在脚下的感觉。 他是当朝大皇子,皇帝嫡子,他就是要征用这些人的银两,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若非他那父皇老朽,他如今早就该是皇太子了,监国的皇太子! 谁敢拦,便视同谋逆又如何? 待得祁长廷和祁允政那两个野种都死在外面,那些当初痛骂他的官员们一定会跪着求他回去。 说当初错怪了他,他才是这大徽朝的拥有者。 青年唇角漾起微笑,仿佛那一日已经来临。 他欣欣然在契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信件交还给了信使。 乾方能买到一粒米、一匹马,都算他输! 祁景闵忍不住开怀大笑,当夜搂着几个女子酩酊大醉了一宿。 没过两天,乾方那边果然又传了好消息回来。 乾方又贴出了告示,将保险的范围进一步扩大,现在他们甚至连契约也敢保了。 假若两方签了契约,一方担忧另一方违约,便可为这份契约买一份保险。 若日后对方真的违约了,则由乾方负责赔付一部分。 这时的东都,已经被乾方惊得麻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