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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桥却一眼不看他,盯着祁景闵道:“正对门也有一架机关弩,他是因为提前看到了,才能及时出言警示的。” 祁景闵笑了下,“你如何知道。” “我也看到了,”白桥毫不示弱,“我一介商户女没见过世面,并不像诸位大人守礼不四处乱看,门关的时候,我清清楚楚看到正对厅门的二楼雅间窗子打开,里面探出一架弩机!” 祁景闵面上笑容逐渐淡去。 “你同他一伙,证词并不可信。” 女孩杏目一戾,被激起了火气,正要再开口,却被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掌捂住了嘴。 “唔。” “嘘。” 少年手掌大,几乎掩住了女孩半张小脸。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桥似乎在这一声气音中听出了笑意。 白桥:“……”救命她刚才在做什么! 那才是男主! 但已经迟了。 少年将突然变得安静的姑娘捂着脸半揽在怀里,淡淡道:“殿下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我也有疑惑希望殿下能解。” 他不待祁景闵回应,径自开口问道:“殿下唤进来的这些侍卫,为何会来得这么快。” 祁景闵瞳孔微缩,正要开口,却又被截断。 “殿下自然有殿下的理由,就像我有我的理由,但我只知道,”祁长廷说到这里,目光忽然缓缓越过祁景闵,落在了旁边的祁允政身上,“我只知道,这屋子里原本只有几架死物,可现在,还有了听命于大殿下的兵!” 过程复杂,不必多言,但结果对谁有利,一目了然。 祁景闵面色剧变,然下一瞬,脖间突然一凉。 方才还貌似站在他这边的祁允政突然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短匕架在了他颈间。 紧接着,震掉厅内百官三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没有表现出任何倾向的宴厅侍卫,突然动作一致径直将手中武器指向了祁允政。 祁景闵一句“不许妄动”卡在喉咙里,面色青白。 这些蠢货,看不出祁允政是在诈他们吗! 但已经迟了,下意识的反应做不了假。 这些人根本不是行宫原有的护卫,而是祁景闵自己的人! 大臣们哗然,除了围在兵部尚书周围的几个大员,其余人都往纷纷往后退去。 “都别动!”祁景闵彻底撕开了伪善的面具。 原本想着杀掉祁允政,再将事情栽到祁长廷头上,然后名正言顺地进宫请封太子,却不想终归走到了这一步! “二弟,刀子拿开,否则已经开驻后山的两千荥阳驻军,一个活口都不会留!”青年面色狰狞,全然不复往日温润公子模样。 祁允政瞳孔猛缩,“荥阳驻军,你当真是要反!” 祁景闵冷笑了两声并不作答,反而冲厅内百官低喝:“今夜,顺者昌,逆者亡!” 颈旁,匕首缓缓挪开,厅内,祁长廷也缓缓举起双手。 少年左手还攥着折扇,这一瞬,从二楼走廊角落和少年扇端分别射出的两道银光在厅内骤然撞上。 金铁相交的刺耳声响紧随着一声铁刃钉进木头的声音还有一声男人的惨叫。 身着黑衣的刺客从二楼拐角砸到一楼大厅,惊起官员们一阵哭嚎。 祁景闵脸色大变,“你!” 祁长廷何时还有这等本事了! 然而祁长廷并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又一枚短刃直冲祁景闵眉心飞去。 祁景闵瞳孔猛缩。 他要杀他! 他敢杀他! 他不怕殿内数十侍卫,还有盘踞行宫外的两千荥阳驻军吗! 祁景闵来不及想明白这一点了,千钧一发之际,他下意识地向身边抓去,想要拉什么人来给他挡一下,然而他忘了,自己身侧是武功超绝的祁允政。 祁允政毫不客气地闪开祁景闵的手。 他看得清楚,祁长廷这一记暗器瞄的并非祁景闵的要害——如果他不乱动的话。 “啊——” 突然,一声夹杂的暴怒的惨叫响彻整个宴厅。 大厅里的官员们已经快被折磨成了神经衰弱,被这一声惨嚎吓得全都蹲到的地上。 高台上,大徽朝礼制上的下一任皇帝,现在的大皇子,捂着右边耳躬下了腰。 淅淅沥沥的血迹顺着他的手腕和小臂滑下。 “我的耳朵!”祁景闵痛得面目扭曲,“太医,太医呢!” 然而太医院院正现在还在东都宫城之中,守着生病的皇帝,哪里知晓行宫有人唤他? 祁景闵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同时,他还意识到了更可怕的一点。 ——身体残缺者,不能承祖制! 他很可能无法继位了! “祁长廷!”祁景闵暴怒,“给我杀了他!” 殿内数十名身披精铠的侍卫如同虎狼扑食,一股脑地冲着祁长廷扑去。 祁允政手指紧了紧,想下去帮忙,却又不知该不该搅进这混水。 正在这时,一声低喝突然叫他脑袋一空。 “阿桥躲在我身后!”亲卫装扮的青年同何成背靠背,将祁长廷和白桥牢牢护在中间。 祁允政:“……?!” 白晓?!他怎么也在! 祁允政愣神的一瞬,几十杆长/枪已劈下。 白晓会武,对上一两个侍卫都能招架,可眼下的情况却是一二十个人都试着从他找到突破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