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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还不拖着多说两句话? “正如此前同白公子说的,我一介布衣草民,不过仗着祖荫拜了常大人为师,哪有什么专门的护卫啊,姑娘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白桥心里呵了一声,自然不会拆穿他。 “那公子可否费费心,借些暗卫来?当初回东都,在永福遇到刺客时,不就是公子的暗卫出手的吗,就像那时候一样,可好?” 嘶…… 祁长廷眉梢微挑,倒真是忘了,当初在永福的时候还有这么一遭。 “倒也不是不行,”少年终于放下了扇子,认真望过来,一本正经地瞎说道:“那是当初老师身为钦差的仪仗借给我了,如今回了东都,我只能向上面那位大人借些人手,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白桥听着这话耳熟。 想起此前她希望祁长廷能公开支持乾方的时候,他也这么说。 这话术,少年现在用得可真是熟练极了。 白桥有些气不过,他分明有人手,却非要为难她。 男人果然就是不能惯着,越惯越不够大! 白桥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突然落在祁长廷身后雕塑一般立着的何成身上,眸子亮了亮。 “公子若是没有暗卫,那何公子也行啊,”女孩笑得狡黠,“何公子身手甚好,有他跟着我兄长,便再放心不过了。” 何成早就在尽量降低存在感,万万没想到这把火突然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年轻的侍卫根本没过脑子,下意识便道:“不行,我走了公子怎么办。” 祁长廷原本还没反应过来,眼下赶忙跟着颔首,“是啊,何成走了我怎么办?” 白桥:“……” 为何有一种“我跟你哥哥一起掉水里你先救哪个”的既视感。 但是祁长廷明明有一整个专业的救援团,干嘛非抢何成? 白桥有些负气,低声嘟囔道:“……自然是我兄长。” 真当她没脾气啊,她跟白晓这都是为了谁的钱庄! 祁长廷:“……?” 少年眸子有些危险地眯了起来,原本只是开个玩笑,逗逗小丫头便罢了,他当然会另外派暗卫跟着白晓,谁知她竟口出如此虎狼之辞! 祁长廷可不知道白桥的底细,他一直以为在白桥眼里,自己就是个有些人脉的公子哥,可如今她不由分说要走他“唯一”的暗卫,就为了白晓。 诚然,亲兄妹感情天地可鉴,白晓此番也确实危险重重,但心里就是不舒坦。 何成在一旁在一旁悄悄咽了口唾沫,眼观鼻鼻观心,呼吸的声音都不敢大。 半晌,还是祁长廷先撑不住沉默的氛围,淡然开口道:“何成,即日起跟着白公子,他有任何差池,拿你是问。” “公子!”何成大惊失色。 祁长廷的处境也并不好,如今坊间虽然不知那“宫中贵人”是他,可祁景闵那些上层圈子肯定知道,万一气疯了要动手,他可信不过手底下那群家伙。 然而祁长廷并不看他,只是幽幽瞧着白桥,“白姑娘此番可满意了?” 这话字里行间带着刺儿,白桥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戳到这小皇子了,干脆不理会,无视何成疯狂冲她使眼色,直接应了下来。 事情解决完了,白桥拱手告退,走得半分不拖泥带水。 “呵。”屋里,少年冷哼一声,朝后靠在了椅背上。 何成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劝道:“这不合适,您先前就该答应白姑娘,派些暗卫跟着就好了。” “哦,合着都是我的错。”祁长廷火大极了,冷冷瞥了何成一眼,“你怎么还在这儿,万一白晓这段时间出了差池,谁负责?” 何成被这样一噎,也不敢说话了。 本来就是件小事儿,这两人怎地还都较真了呢。 何成颇为无奈,反正白晓一时半会儿也不走,他还是先远离风暴中心吧。 于是何成行了礼,居然真的出去了。 祁长廷险些被这两个人气笑。 可气到最后,只余一声长叹。 * 白晓最后定下了三日后出发,前往西边的新安押送一批银两。 当日一早,队伍在小院里集合。 白桥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颇为担忧,甚至动了将祁长廷送她的扇子先给白晓用的想法。 但想了想那东西颇复杂,对于从未接触过暗器的人而言,走火比退敌更容易,只得作罢。 而事实上,她该庆幸自己没那么做。 后院角落,少年带着墨蓝色的斗笠,抱臂瞧着兄妹二人你侬我侬,快要出发了才终于想起他来。 “何成,这便辛苦你了。”白桥冲少年拱手一礼,然而“何成”没理她。 白桥叹了口气,又小声道:“此次执意要你离开是我强求,但形势所迫,你也知晓。” 少年隔着斗笠瞥了她一眼,依旧没吭声。 女孩放软了态度,举起三根手指承诺道:“你且安心,你家公子在乾方好好的,我一定一定好好看着他,啊?” 她会看着他? 祁长廷手指动了动,突然有些不想跟着一起去了。 另一边,镖队吆喝着准备启程。 少年轻叹了一口,还是作罢。 他从来不信任白晓,于是专门有派人监视,可过去这么久,那些人从未发现什么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