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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同鹤忍不住心中感慨,干脆扔了客套开门见山道:“此前一直犹豫你以何种方式出现比较好,若直接撤掉屏风,未免有些太过刺激,所以……” 然而不等齐同鹤说完,白桥便直接抬眸打断了他。 “不必,直接撤掉屏风。” 齐同鹤忍不住手指一抖。 “当真?” 直接撤掉屏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乾方本就在东都好生掀了一阵大浪,如今叫他们知晓背后居然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还不得炸了锅? 这确实有助于乾方再狠狠地出一次风头,可对白桥本人而言,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明明去荥阳之前,这丫头还偏向于稍微温和一些的方式,怎地突然改了主意? 男人目光飘过同样有些蹙眉的祁长廷,落在对面的女孩面上。 他颇为奇异地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战意,黑黢黢的眸子里几乎有火烧起来。 誓要将什么东焚烧殆尽。 齐同鹤看不懂,而祁长廷这次也不懂了。 他只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而后隐隐察觉到: 接下来几个月的东都坊市,非叫他家小先生搅个天翻地覆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白桥:听说有人说我磕cp肤浅。 祁长廷:来人,拖下去斩了。 好了,我们白·社畜·桥要要化暴躁为力量,正式进入暴走模式了,下章标题竟然有点儿想叫东都母老虎。 第66章 有个姑娘 · 八月十五, 中秋节。 一个对普通人而言阖家团圆,但对夕水街而言却是格外紧张的早晨。 在第一缕阳光透出地平线,但天色仍有些昏暗的时候, 整条街道的灯光便星星点点亮了起来。 时间是无情的, 商人更无情, 距离黄粮一孟消失不到一年, 夕水街的人们已经彻底习惯了乾方柜坊这块牌匾,伙计们互相打着招呼给自己醒神。 于是很快, 他们便发现今日的乾方伙计有些不大一样。 往日里神色恹恹的伙计们今日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大早起来就乒呤乓啷地开始擦大门、拖台阶,连牌匾后的缝隙都不放过。 这么隆重,难道是为了过节? 隔壁几间铺子的伙计对视一眼, 心领神会地在对方眼睛里看出了“不可能”三个字。 乾方这群人是整条街上公认的不精致,莫说过节, 他们开业那天都没这么精神好吗。 这架势, 若非是有什么几品大员要来存银,恐怕都不太好收场。 当然, 他们并不知道,眼下确有一位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兼当朝三皇子, 正在乾方三楼雅间喝着清茶。 八卦之魂以乾方为中心, 在方圆一里熊熊燃起。 然而无论谁去问,乾方的伙计们都是但笑不语,临走还要送一句“谢谢捧场”。 也不知捧的什么场。 日头很快升得高了,辰时正, 乾方正式拿掉了门口的高槛,开始新的一天。 今日的乾方依旧忙碌, 存银的流程快,不需要怎么等,借银的却需要领取号码牌,毕竟一楼大堂只有十个雅间,二楼只有借银数目超过万两的才有资格上去。 而二楼又只有乾方的齐掌柜一人,所以若是某日同时来了两位大客户,那么也得等。 ——就比如今日。 其中一家是提前预约过的,自然先行上去了,而另一家是南边襄城郡的,完全不知道还有预约这回事,方才经由其他商户的口得知此事,只能自认倒霉。 不过还是有伙计先带他上了二楼另一间雅间。 这位襄城郡的李掌柜而立之年,经验丰富,见此并未多问,只当是柜坊给大客户的优待,让他们不用跟那些小打小闹的商户们一般等在拥挤的大堂里。 然而,他的目光在进门的一瞬愣住了。 屋里竟还有一人。 那人听到门响显然也是有些惊讶,抬眸望过来。 一双杏眸透亮,盈着窗外的碎光,小脸牛乳一般白皙,鼻尖被阳光映得近乎透明,还带一些粉。 哪怕面前这人穿了一身男装,大半个身子都挡在桌案后面,右手将一支纤长的羽毛样的东西转得如同刀剑,李掌柜还是一眼瞧出,这是个女子。 还是个天上地下难见的美人坯子! 李掌柜:“……” 这……这乾方柜坊还给提供这种服务吗? 是的,这是他脑子里当下唯一的想法。 只是,只是他家中和睦,许了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能…… 他当即便想后退一步,然而门已经在身后合上了。 就这么一耽搁,对面那姑娘已经站起身来,微笑着冲他迈了两步。 只见那樱粉的小嘴一张,李掌柜险些要抬手捂住耳朵,却听那姑娘脆生生道: “账本带来了吗?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李掌柜:“……?” * 足有一个时辰后,二楼雅间的两扇门同时开了。 一个面色阴沉,另一个是一脸怀疑人生的木然。 前者是有过预约的东都本地商户,掌柜姓钱,后者正是那以为自己将要清白不保的李掌柜。 事实上,他现在的表情也确实像极了清白不保。 钱掌柜被拒了,憋了一肚子火,步子很快,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余光正瞟到李掌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