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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殿下的规矩,罚你五鞭,滚去自己领罚。”何成低声喝他。 小五颤抖着吸了口气,终于不再言语,踉跄起身,朝外走去。 经过门口时,何成突然听到有喃喃低语传入耳中。 “若是,主子有一日为了那女人,叫你送他去死呢。” 何成猛地顿住了动作。 然而只是一瞬,年轻的侍卫笑出一口白牙,漫不经心道: “那我必死在他的前头。” * 夜色中,少年独自一人穿过空旷的回廊,枯萎的杏树林,茂盛的菊花丛,直到停在府邸南面两人高的围墙面前。 又是一年了。 他带她入东都一年,也叫她藏了一年。 如今乾方与盛和瓜分了所有市场,井水不犯河水,也算站稳了脚跟,而他也拿到了五城兵马司。 “主子。”身后传来何成的声音,“已经送走了。” 祁长廷没有吭声。 少年面无表情地冲面前的墙壁探出了手,一时竟分不清是他的手心更凉还是墙更凉。 一街之隔便是旧时的乾方,那个她住了不到十日的小屋子。 条件不算好,甚至有些简陋,斯是陋室,如何关得住她永远蓬勃似火的魂魄。 只是,她今日,为何见到他就…… 少年蹙眉揉着眉心。 “可要属下去清理了那药铺?”何成想了想,这样道。 然而少年却是摇了摇头,疲累道:“她说得对,堵不如疏。” 就像乾方有可能泄露商户秘密是无可避免的猜疑,乾方柜坊里藏了个军师也是一样。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与其想尽办法扑杀,不若快刀斩乱麻—— 做个了断。 “何成。” “属下在。” “准备一下,”少年的声音逐渐变得坚定。 “明日,把屏风撤了吧。” 是时候,叫东都这群老古板都瞧瞧,他们口中精彩绝艳的乾方掌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可人儿。 至于祁景闵…… 他已经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不是大皇子发现的哦! 这时,有一只鸽子缓缓说道:咕咕。(不是我哦哈哈哈哈,至少不是明天的我^w^) 第63章 东出荥阳 · 何成领命离开后, 祁长廷又回了书房。 少年按动灯架上的开关,书架转开,露出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 里面静静放着一只淡青色的锦盒。 他先用毛巾擦了下手, 才小心取出那方盒子, 打开后, 里面躺着一只纤长的羽毛。 从羽尾至末端墨色渐染, 雅致极了。 羽毛根部被削成了精致的楔形,因为长时间浸润在墨汁里, 墨香扑鼻。 这是她随身之物,如今当作生辰礼送给他,也算是信物了,而且那夜她明明也说喜欢了, 为何…… 祁长廷想起白日里女孩的背影,微垂了眸子。 她为何又要躲着他? 他此前纠结女孩太喜欢他, 可他却无法保证给她一个她想要的未来。 如今却发现, 分明是自己早已放不下她,做了那许多荒唐事却依旧摸不透她的心思。 少年这般想着, 便缓缓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弯月缓缓划过窗棂,朝阳初升。 新的一天,是难得的休沐日, 他这个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也不必点卯, 于是等他被敲门声唤醒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祁长廷睁眼,刚一动弹便觉脖颈腰背浑身哪儿哪儿都疼,这才发觉自己在椅子上睡了大半宿。 他抬手揉了揉异常干涩的眼睛, 想必尽是血丝。 敲门声又响了三下。 少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头,强行撑开身体, 发出一连串关节滞涩的声音。 好累,不想见人。 自从前夜趴在女孩榻边睡了一宿,便觉得哪里的床都不是很舒服了/ “进来。”然而还是得见。 门开,是何成。 记忆缓缓回笼,祁长廷终于想起他昨夜做了个重要的决定。 ——让白桥彻底走进东都众人眼中。 “如何?”少年淡淡问道,抬眸瞟了一眼何成的脸色,微微挑眉,“怎么,有人反对?齐叔吗?” 祁长廷知道白桥自己肯定是想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的,哪怕她口中说着不想,想必也是考虑到他的情况和处境。 而猜是齐同鹤有异议,倒也不是因为猜忌齐同鹤想继续揽名声,毕竟这近一年来齐同鹤也算彻底服了白桥。 只是齐叔自从五年前后宫事发,被牵连下狱,又被他外祖家救出来后,小心谨慎了这许多年,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 然而何成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答道:“倒不是有人有异议,只是……只是白姑娘和白公子托我问您,能不能再往后等上一段时日。” “她不想?”祁长廷蹙眉。 “不不不,”何成摇头。“只是……” 祁长廷有些起床气,从前怎么不觉得何成说话这么拖拖拉拉。 “就是,乾方最近收了一家来自荥阳的布料铺子的账本,觉得还不错,值得跑一趟去看看,说不准能打开东都周边商户的门路。” “所以白姑娘问,能不能先让她跟着白公子一起去趟荥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