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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哥哥可不比白家其他人好糊弄,她不会掉马吧! 白桥失眠了。 她想了一晚上如何裹紧马甲的行动计划。 最后…… 选择躺平。 * 雨下了一夜,昏昏沉沉的天色让人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 白晓骑马赶了一宿的路,城门开启后第一个入城,草草换了身衣裳赶忙便找了过来。 熟悉的瘦弱身影正撑着伞在梧桐树下等着。 他的眼眶一下子就有些烫了起来,快步走上前去。 然后很快,被冰冷的雨水浇得冰凉。 “什,什么,失忆了?!” 青年一身白袍,立在梧桐树下,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半晌说不出话来。 白桥完全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张了张嘴,突然有些难过。 她在这一刻清晰地认识到,至少在书里的世界,原主是个活生生的人。 “兄长见谅,我当时确实撞到了脑袋,所以……” 白桥当初没敢装失忆,因为知道原主在白家的艰难处境,怕白家人仗着她没有记忆哄骗她,如今却还是不得不走上了这条路。 白晓终于消化了这个消息,面色瞬间惨白,几乎要被没顶的愧疚窒息。 他和白桥生母早逝,他很早就开始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如今刚刚加冠便已能独当一面,就是希望能在白家有更大的话语权,护着白桥长大。 可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徒劳。 青年捏紧了拳头,眼眶发红。 一旁,白桥看着白晓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装失忆然后逐渐疏远的计划,也太过于杀人诛心了。 要不…… 把哥哥一起打包带走? 白晓不知道白桥脑子里正想着什么惊世骇俗的计划,他压抑着怒火,冲她伸出手,恨声道:“走,兄长带你去寻个公道,明日我们便回家,回吴郡。” 回吴郡? 白桥猛然从伤春悲秋里醒过神来。 那可不行! 女孩儿一把拽住白晓的衣角,“不是他们没告诉你,是我没说,月兰都不知道呢。” 白桥强拖着白晓往屋里去,将他按在桌旁的椅子上。 “我不想他们知晓此事,更不想再因此同严家有牵扯,所以要劳烦兄长帮我保密。” 女孩儿说得真诚,白晓额角青筋暴跳,却终于没再起身。 白桥忍不住替这对兄妹叹了口气,然后认真道:“这件事告诉我们,不能一直靠兄长,不知兄长可愿意教我一些经商之道?至少让我有些自己的底气。” “你,想做生意?”白晓抬眼,眸中闪过几分不赞同。 做生意东奔西跑,抛头露面不说,还辛苦危险得很,他是不愿白桥冒这个险的。 白桥看出白晓的不愈,虽然心中有些不喜这迂腐的思维,但也勉强可以理解。 “只是了解一下,知识就是力量嘛,”女孩儿笑得乖巧,循序渐进,“就比如江都,产粮大郡,鱼米之乡,这几日趁着在江都,兄长先带我去粮油坊市见见世面可好?” 她当然不用白晓教,只为名正言顺地守株待兔,完美! 白桥兴致勃勃,可白晓听到“粮油”二字,突然冷笑一声。 青年眉间闪过一丝狠厉。 “你大约还不知道,我今早入城时,江都第一大粮商严家,竟被揭发出伙同江都郡守哄炒粮价,据说还涉嫌截杀朝廷命官,今日一早便被押解郡守府受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桥:守株待兔ing。 祁长廷:你见过本皇子这么英俊的兔子么。 第5章 守株待兔 这日的江都依旧阴云密布,却难得地没有下雨。 郡守府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百姓,堂内锦衣玉冠的青年端坐主位,堂下跪伏一人,苦苦喊冤。 堂侧衙役分列,喝声威武,可仔细看去,额上都冒着一层冷汗。 只因那堂下所跪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堂堂江都郡守。 乌纱已除,官服凌乱,已是无力回天。 “身为郡守,本应牧守一方百姓,可你却借着天灾发此不义之财,甚至截杀朝廷钦差,如今有严家作证,人证物证俱全,你可认罪!” “下官,下官……” 郡守面色惨白,他乃二皇子党羽,自从知晓来淮南的不是二皇子,他就隐约料到了自己今日之祸。 “即日起收押,择日押解入京,江都事务由郡丞暂理。严家本为同谋,但鉴于其检举有功,主动上交私囤粮草,将功抵过,暂不追究,所收缴粮草全部用于赈灾。” 惊堂木一拍,府衙外传来阵阵喝彩声。 严家人千恩万谢,两手空空地回了严府,笑得比哭好看不了多少。而祁景闵则带着随从,迅速清点了严家上缴的囤粮,准备装船,经淮水运往淮南西三郡。 而与此同时,祁长廷正在粮油坊市里的一个茶楼休憩。 “殿下,他们开始往船上运粮了。”何成从雅间外进来,拱手回禀,语气中多少有些不忿。 殿下刀子嘴豆腐心,说什么要暂避锋芒,不过是因为祁景闵负责的西三郡灾情比东三郡严重得多,还偏偏蠢到连自己的粮食都护不住,若不将严家的粮食给他,不知要枉死多少无辜百姓。 祁长廷头都没抬,嗯了一声,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扇骨,只听咔哒一声,像是什么机关合拢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