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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完，崔亦晓的脸一下子塌下去了。 崔mama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上次那个老奶奶说的话，其实对她很有触动。明明也想做个好mama，怎么总是说不出好mama的话了呢！ 崔mama有点恨自己这张嘴，但是又说不出弥补的软话，只能蒙头踩缝纫机。 张红娟摇了摇头，觉得这妈着实不合格。 潘敬并不在意，她已经看透崔mama的本质了。 潘敬期待地看着崔亦晓：“晓晓，你记得我告诉你什么吗？要怎么样和mama沟通？” 崔亦晓已经垂下去的眼神慢慢亮起来：“记得！” “你的mama是个好mama，只是她还年轻，不知道怎么做个好mama。”敬敬是这么说的，崔亦晓记得。 他还记得，敬敬的方法非常有用！ 那天的炒冰好吃！ 小男孩没有多思考，直接小跑到mama身边，柔声奶气：“漂亮mama，美丽mama，你的儿子很关心你，怕你不好好吃饭，所以没有和小朋友玩，留在家里和mama一起吃饭。温柔mama可以夸一夸可怜的儿子吗？” 小朋友眼神害怕，但也有很多期待，像只等待喂食、又怕被拒绝的小狗狗。 崔mama脚抖得踩不动踏板，觉得丢人，又觉得一阵憋气，憋得眼睛都要湿了。 孩子屁颠屁颠地把台阶送到了脚下，她只能小心翼翼踏上去了。 “臭小子，不许和小姑娘学！娘唧唧的。”然后，崔mama小小声：“谢谢晓晓啊······” 店里仅有的两个顾客看到了全程，“噗呲”笑了出来。 她们一直觉得这个老板娘冷冷的，不好沟通，没想到儿子竟然是这样软乎乎的。 崔mama的店里不止缝补旧衣服，她自己也做了一些衣服，放在店里卖。 两个顾客看了一圈衣服，便要离开。 潘敬看崔mama没有时间，便主动上前招待：“jiejie好，有喜欢的衣服吗？” 穿长裤的姑娘摇头：“不太适合，不要啦。” 潘敬不为难人家，只是想再帮忙争取一下：“jiejie这么好看，怎么会有不适合的衣服呢。” 崔亦晓脑子里“噌”得一下亮了：好听的话可以哄mama mama是女孩子、顾客jiejie也是女孩子 = 好听的话可以哄顾客jiejie。 崔亦晓发现了新的道路。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漂亮jiejie，温柔jiejie，看看我mama做的衣服吧。jiejie那么好看，穿上mama做的漂亮衣服，就是最美丽的女孩子了！” 顾隽惊恐：这不是我那个老实憨厚的崔亦晓同学！ 两个女孩子都逗得花枝乱颤，蹲下来和崔亦晓说了好一会儿话。 崔亦晓现在已经懂得了语言的真谛，只是现在词汇量匮乏，只能温柔漂亮，美丽好看翻来覆去。 最后，两个女孩子果真每人买了一条裙子。 付钱时，一个女孩笑意盈盈：“老板娘，你家衣服不错。还有，你家儿子真好玩，以后一定特别受女孩子欢迎！” 崔mama歹竹出好笋，张嘴说不出好话：“能有女孩看上他就谢天谢地了。” 顾客姑娘笑着摇头，果然老板娘不好说话。不过一物降一物呀。这家店有意思，以后还得来看看。 崔亦晓自觉自己促成了大生意，是个大人了，又觉得懈怠了自己的朋友，慌着又去倒水。 顶着崔亦晓殷切的眼神，顾隽艰难地又喝了一杯水。 耷拉着眼皮，顾隽小声说：“晓晓······能不能不喝水了啊，我想嘘嘘······” 两个小男孩拉手去尿尿了。 潘敬和张红娟看着崔mama缝衣服。 客人着急要的衣服已经做好了，崔mama在做店里卖的衣服。 虽然卖的不好，但是总得做啊，不然光靠缝补的钱，养孩子太难了。 潘敬认真看着，崔mama其实做的不错，连衣裙大方得体，缝线整齐。店里还有些小孩子的衣服，若是卖不出去，就给崔亦晓穿了。 潘敬问：“阿姨，生意好吗？” “不太好，”崔mama说：“饿不死······”这话不好听，她说了一半闭了嘴，换了个表达：“能养活我们俩。” 潘敬有个点子，但又不确定行不行，试探着：“我觉得阿姨做的衣服很好看，只是有些客人害羞，不愿意在店里试衣服。” “还有这些小朋友的衣服，客人不带小朋友的话，也不知道孩子穿起来是什么样子。” 张红娟紧紧盯着潘敬。 崔mama不是很灵活，听了这话毫无反应。 潘敬只能继续了：“要是和百货大楼一样，有塑料模特穿着衣服就好了。不过······” 张红娟明白了潘敬的意思，继续说：“不过塑料模特太贵了。” 潘敬点头：“是啊，要是有个画册，或者照片，上面有人穿着阿姨做的衣服就好了。” 崔mama嗤之以鼻：“哪有人穿着给我们拍照啊。” 潘敬不敢说的太详细，从侧边插入：“今天晓晓穿的衣服真好看啊！” 崔mama那个只能构思出衣服和恶劣词汇的小脑袋，忽然间也动了！ 画册上的人穿自己的衣服 儿子是人 = 儿子在画册上穿着自己的衣服！ 崔mama几乎要忍不住为自己喝彩，真是好一个冰雪聪明的智慧女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