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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试图强行将属于自己的苦难丢到未来的状元探花身上去。 然而顾瑾并不为之所动。 “我算过了,风水先生说那天不宜开张,易破财,不是什么好日子,不可。” “二月二十九那天呢,大杨朝每年一度春祭的日子,可以写圣上亲身躬耕于田野的事。”太子并不死心,再次建议。 顾瑾皱眉,“不可,怎可妄议圣上,这可是诛九族的罪过。”当然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涉及到皇帝的事情,顾瑾觉得多么谨慎都不为过。 觉得自家父皇不仅不会介意,甚至还会有点乐呵的太子:“……” 他又不能说,没事,写吧,圣上不会在意这点小事,万一顾瑾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要怎么回答。 太子绞尽脑汁,都没能成功劝说顾瑾放弃三月初三开业的念头。 于是为了不让很有可能接到绣球的自家成为某人笔下的头条,本来就不喜欢的季婉婉的太子当下就回宫,告诉自家母后,他有喜欢的姑娘了,只待对方年岁到了便可商讨成亲之事,让皇后娘娘不必为为他安排三月初三那天的事情了。 皇后娘娘虽然不赞同太子放弃季相这般好的助力,但仍旧以太子的意愿为主,于是吩咐手下人不必暗中那天相助太子了。 然后毫无压力的某个太子,成功搭上了顾瑾离谱的念头,并且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好的主意。 “那么此篇文章由谁来攥笔?”太子问道。 顾瑾垂下眼眸,摆弄了一下手上铅石削成的笔头,淡淡说道:“我来。” 开局第一张报纸的第一版头条新闻,当然得是他自己来写,才比较有意义,小顾总如是想道。 所以他对太子这样说道:“当天能不能将我安排进西湖的绣楼内,我要亲自观摩现场,才能写出文章。” 第15章 “倒也不是不行,那天我…… “倒也不是不行,那天我直接给你安排一个富家公子的身份,你就靠边站远点,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太子啃着瓜说道,“就是到时候记得换一身衣裳,别再穿得这般……别具一格。” 太子第一次见顾瑾的时候,顾瑾还是浑身上下裹着黑袍,一副神秘有成算的样子,每次和他说话的时候,也都是十分的高冷,声音永远低沉沙哑,让太子以为这位高人有什么古怪的癖好。 直到某一次,微服出宫装上.瘾了太子,在和顾瑾见完面,看完了报社的装横进度后,没有马上回宫,而是就着热闹的人声,逛起了上京的繁华的街市,在某一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黑袍顾瑾。 正想高高兴兴过去打招呼的时候,却看见对方淡定的脱下了身上的黑袍,露出了内里破破烂烂,补丁摞补丁,不知穿了多久的衣裳,接着拿出一个小破碗,就往街角熟练的一蹲,完美的和周围的乞丐融为了一体…… 手里还拿着小食的太子:“!!!”是我眼花了么? 他当即扭头看向自家伴读,询问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今早喝错母后的补汤精神紊乱了。 齐喻年也是一脸茫然,看了看蹲在熟练蹲在街边的顾瑾,要说对方是为了讨饭吧,也没有和旁边的乞丐一般对着路过的行人吆喝,要说对方是个骗子吧,在拿了自家主子那么大一笔银钱之后,也没有必要穿成这样伪装乞丐吧。 古人云:眼见不一定为实。 为了防止冤枉好人,齐喻年谨慎的三思过后,才犹犹豫豫地对太子说道:“可能,高人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可告人的癖好?” 太子:“……言之有理。” “要不我们过去问问那位先生。”齐喻年看了看太子依旧充满好奇神色的脸,真诚提出建议。 “算了。”太子突然高深莫测起来,“这样不好,要学会尊重人。” 太子点点齐喻年,面上的通达之意让也有些好奇的齐喻年羞愧不已。 果然殿下就是殿下,此心性乃常人之不能及也。 然而这种想法刚刚腾升没多久,齐喻年就发现太子出宫门的频率变高了,而且每次都是来到这条街上,偷偷观察顾瑾‘悲惨’的乞讨生活。 齐喻年:“……” 早就发现这几天身后跟了个尾巴的顾瑾:“……” “公子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问我,不必每天偷偷摸摸跟在我后头……”拎着小破碗的顾瑾突然出现在主仆两人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神情吓了太子和齐喻年两人一跳。 太子讪讪一笑:“……先生莫介意,发现您的行为实属巧合,您放心,我们保证不会告诉旁人的。” 堂堂一国太子尾随他人被抓,还能有比这更丢脸的事情吗。 太子深深反省。 齐喻年也赶忙接上太子的话,两人都是读过圣人书的人,明白窥探他人私事不是一件光明磊落的的事。 倒是被发现的顾瑾毫不在意,挑挑眉,看见对面两人不自在的神色,晓得对方应该是误会了,把他的古怪行为当成了私人癖好,顿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哪里是他想的呢,存粹是原主留下的那一抹执念在作祟罢了。 顾瑾估计原主是死在他费心整合好东城丐帮之后的第一天,当时还恰逢大年三十,原主连一口讨来的热乎烧鸡都没吃上就一脚踏空死了,于是顾瑾接手这具身体之后,做什么都没问题,唯独在那天小六子出现,刺激了原主仅存的那点执念之后,顾瑾只要一动不当乞丐了的念头,就会感到心绞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