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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只手换来两年的陪伴,栖儿死在的最后时刻和母亲在一起,这样想想,也值了。 “无所谓了。”白芨苦笑了一下:“我早该想到有今日的。”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漠北说,到了大启见到桓宇澈,就把这封信给他。”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俞安实在不懂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儿,自己明明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呀?为什么又是归降又是送信,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从天蒙蒙亮到天大亮,轿子也从东隅到了大启,那种阔别已久的感觉真让人难以言喻。 到了大启境内,俞安明显感觉街道热闹起来,轿子的抖动不像之前那样均匀,好像有人在推搡的样子。 俞安掀开帘子,看见道路两侧都是拥挤过来的百姓,心中一阵感动。离开大启两年,居然会有这么多人迎接自己凯旋归来。 “啪-” “砰-” “咚-” “妖女!怎么还敢回来?!” “为什么不死在东隅?” “滚回去!” 第198章 为什么她们都恨我? 听到这些话,俞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看向白芨,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没事儿,你放心,我会去求皇上,保你平安生下孩子。” 昨晚短暂的惺惺相惜,让俞安对她腹中的孩子产生了一丝同情,白芨就像当年的自己,怀着身孕被人当做阶下囚,活得没有一点尊严。 “不必了。” 白芨抬起头,勉强的笑了笑:“况且,百姓又不知道我也在轿上,他们骂的人,是你。” “为什么?” 俞安不相信,自己作为质子在东隅待了两年,自己是这两年间大启保命符,他们为什么要骂自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告诉你只会让你更加难过。” 白芨轻叹了一口气:“你确定要知道吗?” “当初你走之后,桓宇澈勃然大怒。他认为女子应该遵守女德,以丈夫为天,而不该有这么多自己的想法。他不能把你怎样,所以把气撒在了百姓身上。” 在得到俞安肯定的答复后,白芨说道:“所以他制定了《女子谨遵二十条》,入了大启律法,里面规定了女人必须遵守的二十条律法。” “女子不得以各种途径上私塾、不得读书、不得习武。十二岁以下只能学习琴棋书画。十二至十五岁为婚嫁期,超过十五岁不嫁人便会被许配给鳏夫,无论年龄。” “婚后女子必须听从丈夫的要求,不得有任何违拗。女子在家需修习家务,相夫教子,吃饭不得上桌,奉茶双手必须齐眉。丈夫读书要在一旁随侍,研墨不得让砚台干了。” 看着俞安惊愕的表情,白芨补充道:“这还不是最过分的,律法里还要求,无论婚前婚后,女子都不得出家门,如果非要出家门必须用布裹住全身,头戴锥帽,不露出一丝肌肤,连眼睛也不可以,无论春夏秋冬。还有很多,我不记得了。” “而且,他还在各地建了念安祠,每年你去东隅那日、你的生日和中秋节,所有女人都要着我刚刚所说的装束,去念安祠为你祈福。” “他疯了吧?” 俞安简直不敢相信,记得朱熹在时说存天理灭人欲,也没有这么过分的要求啊? 俞安气恼,一把扯下了轿帘,看向外面,果然绝大多数都是女人。她们手中拎着买菜的篮子,使劲往轿子上扔鸡蛋和各类蔬菜。 护送的人没有办法,只能挡在轿窗处,看着他浑身被菜蛋砸得脏兮兮的,俞安心中很不是滋味。 反正自己现在连手抖没有了,不出门就不出门,他要自己听话就听话,赶紧把这些恶心的规矩都撤了,不然自己以后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才到皇宫门口,看着这个自桓宇澈登基以来,自己只进过一次的皇宫,莫名有一种阔别已久的感觉。 最后,轿子在江月宫停下,妗儿和媚儿迎了出来,一见到俞安便跪下行礼道:“奴婢恭贺皇贵妃回宫,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这两个自己没见过几面的宫女,她们谄媚的样子让人觉得可笑,仿佛攀了高枝儿一般,笑得无比灿烂。 只不过,皇贵妃?记得离开皇宫前,桓宇澈曾向自己允诺,说再回宫时会封自己为淑贵妃,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竟直接被封为了皇贵妃。 “昭淑皇贵妃,你可喜欢这个封号?” 转身,桓宇澈就站在江月宫门口,两人面对面看着,俞安激动地说不出话。 “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桓宇澈一摆手,妗儿和媚儿赶紧起身退到了一边,偌大的江月宫就只剩下桓宇澈和俞安两人。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 “你不用。” 见俞安要行礼,桓宇澈赶紧俯下身,牵起了她的手。当看到她被纱布缠起来的左胳膊时,微微皱了皱眉:“皇贵妃受苦了。” “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皇上,臣妾不苦。” 话说到这里,俞安的眼泪再次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从前的自己赌着气,绝对说不出这么矫情的话来,可此情此景,不得不让人动容。 “钰儿,我还是希望听见你叫我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