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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由于柏澍一事,俞安一直以为柏焘和范毅他们是一伙儿的。可柏焘却从不在有人时多说话,仿佛一切权力相争与他无关。 之前还见他来,如今,他已不总和范毅他们在一起了。 俞安想着刚好借这个机会回府,便起身准备告退:“皇上与镇国大将军议论要事,妾身与辞律王不宜回府,先行告退了。” “倒也不必。” 也不知是谁给了范毅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这样插话进来,而皇帝却连一丝不郁都没有表现出来:“微臣听范然提起,从前辞律王带兵打仗,西夫人给出过不少主意呢。” 这一刻,俞安只觉得寒意顿生。范毅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有特殊的意味,他让自己留下,无非是想把干政的帽子扣到自己头上。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柏焘匆匆赶来,虽是普通的传召,却规规整整的穿着官服,可见非常重视与皇帝的每一次会面。 “微臣受召拜见皇上。” 从柏焘的喘气声中可以听出,他应该是下了轿子跑过来的。他也并未看坐在一旁的范毅,直接向皇帝行礼。 “别拘着这些虚的,快坐吧。”先前的将军和桓宇澈已经指望不上,叶彬还得看顾着皇城司和辞律王府,大启上下能带兵打仗的就只剩下柏焘一人了。 再加上他是皇帝亲封的将军,自然客气些。 “斥候来报,说朝立在边境与我大启发生冲突,扬言攻打大启。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决定派大将军带兵攻打朝立,争取一举拿下。” “是。” 柏焘在当将军之前,过的日子大多是吃饭、喝酒、斗蛐蛐儿、逛花楼,有多少钱就花多少钱,反正宅子和袭爵都轮不到自己。 所以即使现在天天研究,在用兵打仗上也并不精通。但是皇帝提了要求,他又不得不照做,于是弱弱问了句:“直接打吗?” “不直接打还要跟他们商量吗?” 皇帝也是个草包,在他眼里只要是个人,手里有兵,兵足够多,打仗就能胜,所以根本没有把朝立放在眼里。 “范爱卿怎么想?” 终于,皇帝也是觉得什么都不说不太好,便问坐在一旁的范毅,想让他给柏焘出出主意。 可范毅是个文官,写写谏文什么的问题不大,让他去想带兵的法子可真是为难,只能祸水东引:“微臣觉得,朝立看似兵马粮草都少,但敢主动出击必有其优势,还是要小心为妙,不如听听西夫人怎么想?” “……” 俞安有些无语,这个时候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说了:“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哪儿懂这些呀?从前辞律王找妾身,也不过是说出征前要吃顿好的,从不会聊官场之事。” “罢了罢了!”最终还是皇帝解了围,大手一挥:“就这样吧,柏将军多带些兵,打他们个片甲不留!” “是。” 柏焘从来到走,逗留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可从头到尾都与范毅没有交流,连眼神交流也没有。 若说是两人之间生了隔阂,可之前他也只是跟着,并不会说太多的话。现在这样,像是范毅和李诩不愿带他玩了。 但再怎么说,柏焘也是朝廷正一品官,是范毅一手推上去的,怎会不好好利用一下? 俞安全程注意着两人的神情,没有太明显的高兴或不高兴,该说什么说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就像没有任何厉害关系的普通同事一般。 第140章 这苦rou计用的真好! 此时外面的天还没黑,在宫里怎样都没有王府自在,俞安想找个好点儿的借口回去,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寿丰宫的宫女来传话,说太后想见辞律王。 “太后么……九王也在?” “在。” 皇帝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刚刚太医来了,正在偏殿给桓宇澈看伤,估计差不多了。 人人都知道太后是先皇的皇后,若不是先太子被诛杀,九王爷太小,根本轮不到桓宇渊做皇帝。 按照规矩,皇帝应该每日早晚到寿丰宫给太后请安,可他总以朝政繁忙为由推脱,十日都难去一日,太后也不愿见他,便说不必来。 桓宇澈也不是太后亲子,太后却专门派人到太虚宫来传召,这简直就是在打皇帝的脸。 “那就西夫人,你带阿澈……带辞律王去吧。” 皇上终于还是松了口,在俞安走后给叶彬使了个眼色,让叶彬跟着。 …… “妾身俞氏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 小时候见没见过不知道,自俞安穿越来后,与太后就只有在南婕妤册封典礼上的一面之缘。 那时见她,虽已年近半百,但头发乌黑,举手投足优雅,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如今再见,发已花白,连皱纹都长出许多。 “好啦,现在这个样子还说什么万安呢,坐吧。” 太后轻抬了口气,让俞安坐下,但是目光一直停留在桓宇澈的身上。桓宇澈没有跟她打招呼,进来之后就一直抱着个玉佩在玩儿。 “辞律王……一直都是这样吗?” 太后有些可惜,从前她与桓宇澈的生母关系还不错,那之后虽没见过几面,但对这个孩子还是有感情的。 更何况那时九王桓宇滺被下毒,他明里暗里也帮过不少忙。太后虽久居寿丰宫不出来,但心里跟明镜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