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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桓宇澈一脸歉意的看着俞安:“那个机关是单向的,只能从外面打开。” “而且……这个暗室是我让叶彬建的。” “……所以我们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被叶彬杀死在这儿,要么……饿死在这儿吗?” “嗯……” …… “你怕死吗?”桓宇澈问。 “怕。” 又是长久的寂静。 …… “王爷,妾身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俞安看着他失魂落魄的眼睛,心中只有元婧最后的惨状:“司空彻不是被您管着的吗?叶彬不是您的人吗?为什么会是他们?” 俞安曾想过无数种可能,可能是范毅带人,可能是皇城司的人,师父和白芨口口声声说过,他们是为桓宇澈服务的,怎么会到如今这种地步? 难道是那日他说桓宇澈想反,后来发现大势已去,决定投奔皇帝了吗? 还是说他已经死了? 桓宇澈没有说话,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知道。 “咔啦——” 听到机关启动的声音,两人顿时一个激灵站起身来,不安的看向入口。 没过多久,叶彬带着人进来了。 “王爷这是何必呢?” 叶彬浑身是血,穿的也不是平时随侍的衣服,而是皇城使的官服。 皇城使,是大启的从一品武官,整个皇城司都归他管。 叶彬如今的模样是如此陌生,陌生的就像从宫里来,从未见过一样。 “你跟了我十几年!” 桓宇澈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看着叶彬的眼睛,说话时咬牙切齿:“皇帝许你当皇城使,你就这样卖我?” “我从来都不是你的人。” 叶彬身形挺立,二十几岁的年纪看上去稚气未脱,各个方面都很优秀,桓宇澈对他非常信任。 平日里,他对王府的每个人都很尊重,看上去虽不算温文尔雅,却也很有气度,与元婧的感情更是羡煞旁人。 若不是亲眼见他杀红了眼的样子,谁又能相信元婧是死在他手里的呢? “我一直,是四皇子的人。” 自先皇立储以来,桓宇渊嫉恨太子,在生母的安排下,把叶彬放在了太子身边。 可太子身边从来不缺少随侍的人,虽不曾怀疑,却因忌惮桓宇澈,阴差阳错的把叶彬派去了。 自那之后,叶彬便受太子与四皇子的双重领导,直到太子死,四皇子登基,他依旧跟在桓宇澈的身边。 “辞律王可还记得,改变您一生的那一日,我也不在您身边。” 叶彬的手轻轻的抚在后腰的位置上,隔着一层银甲,那道伤疤依旧难以忘怀:“你脸上两刀疤,换我后腰一道长疤,也算值了。” 桓宇澈不想和他谈情感,也不想再了解任何事情了,这些真相在即将面临的死亡前一文不值。 俞安知道皇帝可怕,但那种可怕是可以防备的。像叶彬这种一直隐藏在身边的人,才是真的能体现人心可怖。 “我的孩子,还有活路吗?” 桓宇澈有无数话想说,到最后说出口的,只有这一句话。 “当然。” 叶彬的回答出乎意料又无比干脆:“奉皇帝旨意,辞律王、柏王妃、苏侧妃、西夫人、俞夫人、范夫人留活口押送到皇宫,其余下人,格杀勿论。” “请问是什么罪名?” “谋反。” 俞安抬眼看他:“有证据吗?” “西夫人急什么,进了宫咱们慢慢查。” …… “春宵有路终须到,金榜无名誓不归!” “好!” 殿下正有戏子在演着一出《西厢记》,桓宇渊看得开心之处,站起来喝彩:“这张生壮志凌云,将来必成大事!” 范毅坐在一旁偷笑,戏子是从红药馆带来的,这出戏皇帝并未看过,不知后面的情节,难怪能说出这么肤浅的言论。 “参见皇上,人已带到!” 看见叶彬带着人来,桓宇渊没有抬头,眯眼看了看,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 他挥了挥手,示意戏子们下去,莫名其妙的在龙椅左右来回踱步,突然对着桓宇澈大喊一声:“辞律王!你好大的胆子!” 桓宇澈并不是怂人,但皇帝这样,就算是为了保住身后这些人的性命,他也只能跪下。 “皇上万岁,臣弟不知犯了什么错,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你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皇帝冷冷的笑了笑,手搭在龙椅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上面:“近来,有不少朝臣向朕弹劾你,说你蓄意谋反!” 俞安怀胎九月,跪在地上实在难受,四月的天并不温暖,地板有些凉,元婧的死让她受了刺激,肚子也开始疼了。 “皇上是臣弟的亲兄弟,臣必尽力辅佐,怎来谋反一说?” 到了这个时候,无论桓宇澈有无谋反之心都只能这样说:“定是有人居心叵测,想要离间臣与皇上之间的关系!” “那你是说有人在诬陷你了?” 皇帝说话时的语气有逻辑,步步紧逼,所有的情感态度都是演出来的,说明早就做好了准备,他要在今日,名正言顺的杀了桓宇澈。 “必是臣一心向着皇上,引起旁人不满,想至臣于死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