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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带半点迟疑,琥珀摇了摇头。 所以皇帝心机之深,给桓宇滺下的毒除了花叶万年青之外,还有其他。 花叶万年青油亮油亮的叶子像蒲扇一样,在俞安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熟悉的味道也让人太阳xue跳着疼。好像是一个深夜,整片整片的田地,白色斑点像一双双眼睛,可怖至极…… “王爷!妾身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这东西了!” 俞安瞪大了眼睛望着桓宇澈,那种恐惧的感觉又来了:“南婕妤的册封礼,从皇宫到王府中间,快要到中书令范大人府前有一块儿田地,那田地里重的就是这个!” 中书令范毅!桓宇澈脸色更加难看了,客套话都没有多说,便驾马赶往俞安所说的那块田地的方向。 如今已是十一月下旬,天气冷得厉害,田地里的作物已经枯萎了,只剩下蔫在地里的根茎。 桓宇澈从怀中掏出一块绸缎做的帕子,从地里拔了一根还没有完全枯死的作物,小心翼翼包起来藏在了怀里。 “中书令范毅,拜见辞律王殿下!” 第86章 残忍莫过杀人诛心! 突然听见范毅的声音,桓宇澈吓得一个激灵,转过身来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就站在了自己身后。 “你为什么在这里?” 桓宇澈做贼心虚,问了一个蠢得不能再蠢的问题。 这范毅脸略有些长,常年假笑让他脸上的鱼尾纹和法令纹变得很深,略能看见些白发,三十多岁老气横秋,看上去像四十多的人。 他很少穿常服,必将官服穿得周正才肯出门,此时也是一样。面对桓宇澈的问话,他语气恭敬,回话中却带这些嘲讽:“这话应该下官问辞律王吧,辞律王可是对下官的花圃感兴趣?” 桓宇澈瞧不起这种阿谀奉承的人,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范大人可知道您的花圃里,种的都是些什么花,又都出自哪里呢?” 范毅是个文官,文官最擅长玩文字游戏,他听得懂桓宇澈话里话外的意思,也知道怎么回答:“下官不喜欢花草,这些不过是大启周边各国为联络感情送来的,皇上不忍它们在仓库中发霉坏掉,就都赠予下官了。” “下官平日里忙,花圃都是花匠培育起来的。至于这些花草出自哪里,既是皇上赐的,那便不重要了吧?” 想到桓宇滺和太后被这东西折磨得没有人样,桓宇澈就生气,看着这范毅的丑恶嘴脸就想打人。偏偏他meimei是自己的夫人,平日里也不多生事,算一下他还算自己内兄。 看着桓宇澈骑马远去的背影,范毅依旧是微微躬身的姿势,只是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往回走了几步,门童打开了门,他轻轻的摆了摆手:“去抬轿子来。” 是的,此时范毅要进宫面圣,一切计划,可以开始了。 …… 奉渊元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沾了孩子的光,俞安再不似之前那么忙碌,偶尔去东边各殿转转,只要桓宇澈在府里,更多的时间都在遣兴殿陪他看书练字。 这天也一样,桓宇澈在临摹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心情大好,所练的字整体看上去不错,但若细看便能发现根本没有用心,不过是吃了常写字的红利罢了。 “听齐宣说,桓宇滺的病不药而愈了。而且皇后娘娘已有两月的身孕,你们姐妹二人还真是有缘,下月皇后生辰,你也一起去吧。” 桓宇澈说这话,写字的笔并没有停下,墨汁蘸的有些多,落在那句“死生亦大矣”的“死”字上,是黑黑的一个墨团。 “王爷,张公公来了。” 听到叶彬在屋外通传,桓宇澈将毛笔放在笔山上,一手拉住了俞安的手腕:“让张公公在正殿稍等,本王随后就到。” “王爷,要不妾身就先告退了。” 俞安懂规矩,一般宫里派人来,总是有些正事要说的,自己作为妾室守在旁边说不过去。 “不碍事儿,没让本王进宫,说明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桓宇澈看得开,拉住俞安的手也没松开,生怕她路没走好摔着孩子。 来到正殿,张公公已经等候多时了,他年龄不大,看上去有些胖墩墩的。 记得桓宇澈说过,自他被毁容后,母亲贤妃便因封魔被幽居在自己宫里直至死亡,这期间受过不少下人的侮辱,只有张公公敦厚,给过她很多照拂。 “张公公久等,本王来迟了。” 既不是来传旨的,桓宇澈便没有跟他客套,和俞安一起坐在了该坐的位置上:“请问张公公所为何事?” 不知为何,俞安觉得张公公今日的状态很奇怪,之前南婕妤册封那日也见过,完全不像今天这样拘谨。 从他们进门到现在,张公公一直在用袖子擦额头上的汗。脸上陪着笑,但那笑有种比哭还要难受的感觉。 他将一个镶着金边的华贵食盒放在桌上,熟练的打开,取出里面的菜:“皇上说,这道菜叫做酸菜炖排骨,也叫骨rou分离,容昭仪想家时就爱吃这个,今日皇上尝过说味道不错,特做了一盘给辞律王,请辞律王吃完说说感受。” 让桓宇澈吃,吃完还要说感受,俞安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又不知是哪里不详。 桓宇滺不药而愈,难道把目标放在桓宇澈身上了? 俞安不想让他吃,但又什么都不能说。皇上赐的东西,□□也是蜜糖,不过既然让说感受了,应该不会立刻致死吧,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