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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一明执着苏离的手,仰望夜空,“阿离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出幻境的一瞬间,一磅礴力量朝他们碾压而来。 曲一明挡了这致命一击。 他瞳孔涣散,身上的法宝不过只抵消这力量的十分之三,剩余的伤害,全数碾压到他的元婴、他的识海、他的躯体。 苏离震愕,只来得及抱住曲一明摔落的身躯,问:“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苦厄都来找她…… 为什么唯一对她好的人是这种结局…… “阿离……”曲一明的声音细若游丝,苏离颤巍着手手忙脚乱地找丹药,她眼眨也未眨,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珍珠,颗颗砸到曲一明脸上。 “阿离,不要哭,你笑起来很好看……” 苏离找到全身最有可能挽救曲一明的丹药,塞到他嘴里,同时手里不敢停地往曲一明身上渡灵力。 她哽咽:“你要攻略我就攻略我,替我挡死做什么?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有心魔,就飞升不了了吗?” 曲一明惨然一笑,抬起一只手,企图拭干苏离的泪水,“不会的。” “如阿离所愿,我的阿离会飞升的,只要飞升了,阿离就不会像现在这般难过了。”曲一明用最后还未散尽的灵力施展禁术。 “住手!谁叫你自作主张的”苏离心中惶恐,隐约猜到曲一明这是在剥夺她的记忆。 苏离抗拒着,但元婴期的曲一明孤注一掷,金丹期的她无法挣脱,她崩溃大喊:“谁叫你擅作主张的!谁叫你叫我阿离的!谁允许你了——” “你想彻底消失,连记忆都不留给我吗,我允许了吗……”苏离的瞳孔越来越无神,“住手……求求你……住手,我不想忘记你……一明……停下……一明……我错了……我错了……快停下……” 禁术收尾,苏离若有所感,撕心裂肺:“一明——” 她在禁术的施展下,变得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一滴泪从曲一明的左眼滑落,“阿离,你要好好的……飞升……一明……好舍不得阿离……” 魂消魄散,从此世上再无他。 等苏离清醒的时候,只看到一具看不出面容的尸体。 她只是疑惑了一下,就迈步离开了。 “阿离,要开心地活下去。” 是谁在说话? 苏离回头看,却只有满地的尸体。 从此,她活成了曲一明的样子,却不自知。 、 她看着手掌上悬浮的红莲业火,疑惑自己明明报复了那些仇人,但为什么就是开心不起来呢? 真要说,好像就是只有反杀严子墨的时候有点狂飙肾上腺激素。 其他时候,不论是打脸了谁,还是杀了了谁,心里都没太大波动。 所以,她要干嘛来着? 此时她已经结婴了,拥有着三千年的寿元。 她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修炼,直到飞升。 她仰头望着天,却没有很急切飞升的愿望。 她好像忘了什么,可具体是忘了什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很快,她就没有时间多想了。 打了小的引来大的,打了大的引来老的,打了老的又引来人家的祖宗。 没完没了了,新一轮的被追杀开始了。 她挣扎逃跑,数以百次死里逃生,换了一次又一次的地图,直到来到了万妖城,才得以片刻的喘息。 万妖城局势复杂,不仅有人修还有妖修,当中化了形的妖修更不在少数。 苏离不敢猖狂大意,追杀她的人更不敢猖狂大意。 她就在万妖城安定了下来。 在万妖城租领洞府需要灵石,她身无长物,除了在来万妖城之前黑吃黑得来的资源,身上也没什么能赚灵石的手艺。 交了一百年的洞府租金后,她开始下下个百年的洞府租金犯愁。 要不,学一门手艺? 她将目光看向布阵、制符、和炼器。 之所以排除炼丹,是因为她早在结丹前就试过无数次了,毫无疑问,她丹是炼不成的。 炼一炉炸一炉。 她从布阵开始学起。 她出身的苏家就是阵法世家,虽然她一开始不被苏家重视,但自从洗成单灵根后,苏家把有关阵法的基础知识都打包给她了。 时隔两百多年,她开始捡起以前被一屑不顾的阵法玉简。 她算不上绝顶聪明,但绝对不笨,偏偏是学阵法,一个个阵纹看得她眼花缭乱。 明明理论背也背下来了,路线记也记的丝毫不差了,可到了她手中,就是刻不出一个能激活的阵纹。 耗费许多心血,苏离对阵法彻底死心后,开始转头学制符和炼器。 可不管是制符还是炼器,一样也离不开符文。 她日夜钻营,不死心还花灵石买了不少教材,又请了好些□□。 无用。 她还是没有学会任何一门赚灵石的修仙杂艺。 她心一横,干脆利用还没到期的洞府疯狂修炼,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洞府到期,她被阵法踢了出来。 她摸了摸摔在地上的屁股,扎进万妖山脉,准备和妖修抢地盘。 法侣地宝,能者居之。 法她有了,侣她用不上,宝她也有了。 她看上了妖修们盘踞的山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