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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人那边还没发话呢。” “就说是为了查案,大人会理解的。” 婵夏放走了小六,过了好一会,赵义才回来。 “夏姑娘,你的饼。”赵义把饼递给婵夏,见她反复把玩香囊,吐槽。 “我就想不明白,好端端个汉子,怎会用这种花里胡哨的玩意?” “赵把总不喜欢这种款式?”婵夏举起来,烧蓝老银,香囊的正中镂空雕了个“钰”字。 怪不得当铺掌柜一眼便能认出来香囊的主人,也只有小六这种不识字的,才会傻乎乎的拿去典当。 “我是个大老粗,用不得这些,也只有李钰那个娘娘腔才喜欢,刺鼻的很。” 赵义满脸嫌弃。 婵夏手里的饼落在地上。 赵义忙上前,在饼落地的一瞬间,快手接住。 “赵把总好身手!”陈四夸赞,不浪费粮食,素来是他陈家的家训。 婵夏上下打量赵义,给赵义看得退后两步,小心翼翼地问。 “夏姑娘,你这样看我作甚?” “赵把总,你该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这么在乎形象,很可疑...”婵夏围着赵义转,对他的装扮给与点评。 “换了新的蒲鞋,头发梳得板正了,衣服也整洁了,只是...”婵夏鼻翼煽动了两下,“你身上的酒气未免太重了,仔细把姑娘吓跑了。” “他才来青州几天,又不常住,哪来的心上人——咦惹!”陈四忽然想到什么,倒吸一口气。 赵义怕不是...去教纺司找姑娘了吧? 捯饬的流光水滑,身上还有酒气,这不就是去喝花酒了么? 都是男人,他懂的! 陈四看赵义的眼神,多了几丝痛心疾首。 本以为李钰跟阿夏是不成了,赵义还能做个后补的,毕竟之前他对阿夏赞不绝口的。 真想不到,赵义竟也是那种逛窑子的男人! “说起这个,我想到之前约你跟我查案,你无故爽约——这是看中我们青州哪位花娘了?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赵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僵硬地转移话题,“酱牛rou没有了,凑活吃春饼吧。” “哎呀,你买这个做什么,我家阿夏最受不了春饼的油腻。”陈四说道。 春饼各地做法都不同,青州这边以面皮卷rou为主,有牛rou羊rou还有各种蔬菜的,吃时还要过一下油,婵夏嫌油腻,很少吃。 “这是我最喜欢的吃的豆芽菜卷,不油腻,很是爽口。”赵义解释。 陈四心底又是喟叹一声。 只看赵义这个汉子,也是粗中有细,可惜了,竟喝花酒! 陈四偷眼看婵夏,见她也是神色复杂,猜闺女跟自己想的一样,心中不由得老泪纵横。 点娘!你在天之灵为何不保佑女儿桃花朵朵开! 为何看上阿夏的男人,要么缺点零件,比如之前的王公公,要么是缺点人品,比如李家大公子。 还有眼前这个缺心眼的赵义,好端端的你逛什么窑子... 只一眨眼的功夫,陈四的思绪百转千回,硬是憋出了春花秋月何时有的惆怅叹息。 “既然是你给我的,那我便吃吧。”芽菜春饼婵夏只吃了俩,依照她的饭量来说,属实有些少。 陈四眨掉眼角的泪,看给他闺女惆怅的,食不下咽啊。 “还剩俩个,你吃吧。”婵夏把剩下的春饼递给赵义,赵义毫不犹豫地接过。 “好吃吗?” “嗯。”赵义点头。 这一幕看在陈四眼里,真真儿是痛彻心扉。 这吃的哪里是春饼,这吃的,是他闺女那一去不回头的姻缘啊~ 闺女这是咽泪装欢呢吧? “豆芽菜又叫如意菜,赵把总...赵义,你听说过如意菜的传说吗?”婵夏问。 “吃个豆芽而已,还要什么传说?”赵义几口就吃完一个,意犹未尽,最后一个也吃了。 “乞巧节时,巧妇将各种豆子于瓷器内,以水浸泡,生芽数寸,意在‘种生’,以祈求生子。”婵夏看向远方。 多愁善感的陈四实在控制不住情绪,背过身,默默擦掉眼角的泪水。 闺女何等可怜啊,连祈子这种话都说出口了,真是伤感。 陈四深吸一口气,他决定了。 不就是喝个花酒么,为了这可歌可泣的爱情,他决定帮女儿好好管教赵义,让赵义以后不再去便是。 再说男子在外,难免有个逢场作戏,这不是阻拦女儿婚姻的理由——毕竟阿夏都把祈子说出来了,她一定是动了真情。 婵夏的确是动了真情。 但不是陈四想的那种。 婵夏沉默了许久,突然问道。 “赵义,若有天你与姑娘成亲,第一个孩子你会取什么名字?” 赵义想了想,答道:“虎子——哎,夏姑娘,你怎么突然伤心起来了?” 赵义见婵夏眼里有点点水痕,从没见这姑娘如此难过。 “没什么,我想到了昔日的故友,他...跟你一样。” 虎子,赵义前世的儿子还真叫虎子。 那孩子还追着婵夏叫姑姑来着,嘴特别甜,婵夏不忙的时候,也会带着他一起吃吃喝喝,是个胖墩墩的孩子。 “那啥,我觉得第一个孩子叫铁蛋也不错。”陈四的话硬是把悲伤的气氛扭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