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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这一代,已经过了迷茫的年代,赶上了拼孩子、拼学历,什么都拼的时代,哪有功夫犯浑,一帮小子们连偷偷调皮的时间都不多。 当然,有天才也有凡人,有人自小就名声远播,有人梦想着一辈子只做个闲人…… 大院里同龄的一拨人中,最翘楚的两个,一个是李劭忱,一个就是张弛。 张弛自小的志向不改,进了军校。如今人就在北京。 李劭忱当年出了岔子,留在国内读语言和国际关系。因着优秀的缘故,大学就在外交部做实习生了…… 都是生来就是天子骄子,璀璨的有些不可一世。 矜贵是真的矜贵,和钱没关系,骨子里养起来的贵气,吃苦也是真的能吃苦。是自小养成的习惯。 静默片刻后,他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好像他们昨天分别一样。今天遇见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自分开后,她再没见过他,连他的消息都再没听过。 她一时惊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变了很多,浑身那股蓬勃的气息一干二净,变得沉寂安静。 冯豫年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她心累得想,真是处处都是坑。 李劭忱对她回不回答,好像也不是那么有所谓。 又问:“不介绍一下吗?”,说着朝门外扬扬下巴。 冯豫年想,要是换成以前,他这会儿应该是气疯了吧。 可此时他脸上春风和煦,她根本看不出他的深浅。 她大言不惭的说:“我男友,家里介绍的。” 李劭忱左手插在西裤兜里,攥着拳,微微笑着,点点头。 清浅的交锋,仿佛就是一出寻常的故人重逢的戏码。 他回头看着前台的姑娘,却问她;“你住几楼?” “1608” 他和前台的姑娘说:“1608隔壁。” 前台的姑娘不好意思直视他,看了眼冯豫年,接了他的证件。 等还给他后,他毫无不自在,回头和她说:“走吧。” 冯豫年的心就像被人攥住一样,每一秒她都数着。 遇见的太突然了,都来不及好奇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冯明蕊还在那边喋喋不休的教训她:你不要太挑剔,你看看你现在的工作,我问你陈叔了,男方家里条件很好,以后你也不用受罪…… 她犹豫了片刻,李劭忱已经站到她身边了,一低头就看到了她的聊天界面。 冯豫年察觉后立刻收了手机,整理了情绪,问:“你怎么在这儿?” 李劭忱原本有很多很多的话说,可看见聊天页后,什么都不肯说了。 “出差。” 冯豫年心里默念,我就是运气不好。 等进电梯后,李劭忱低头就能看到她脖子。她低着头仿佛拒绝说话。 李劭忱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冯豫年:“前几天。”,她也不说实话。 “在哪上班?” “乡下。”,答的很是敷衍。 李劭忱问不出来,也不再追着问。 冯明蕊见她不肯回信息,加上她人不在跟前所以就故态复萌,态度又开始咄咄逼人,打电话来问:“年年,人怎么样?你们聊了没有?你现在在哪?” 冯豫年出了电梯径自走在前面,拉开和李劭忱的距离,听着电话但是并不回答。 冯明蕊还在催:“年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冯豫年答:“mama,我现在有事,晚点打给你。” 她挂了电话给张弛发消息,她问:李劭忱,怎么会在西安? 张弛回得很快:你等等,我问问。 张弛这个人心细,为人正直,自小的性格脾气都好,后来可能是当兵久了,说话办事让人特别的舒心。也从不追问人私事,让她特别的踏实,这几年大院里的人她唯一联系的就只有他。 等她到门口刷卡的时候,才回头说:“我到了。” 李劭忱定定的看着她,让她无端的有些心虚,最后他也只说:“早点休息吧。” 她进了房间,靠在门上,长舒了口气。 张弛还在加班,他是个常年加班人员,中途出了办公室站窗口跟前给李劭忱打电话问:“你哪呢?” 李劭忱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灯火,淡淡说:“西安。” “怎么跑那去了?” 李劭忱沉沉的说:“我见到冯豫年了。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张弛听的笑起来,笑骂了句:“德性!你和她的事早翻篇了,还不许人过自己的日子?” 李劭忱也轻轻笑起来,说:“没不让她过自己的日子。” 她不就是,这么多年来,只喜欢大院里的那一个人吗? 他当年一心扑在她身上,年少总有一腔热忱。 等最后回头才发现,他什么都没了,家散了,她也走了。 总归是热血年少深爱的过的人,到底是心里有偏爱。 这么多年,当时爱的正热烈,她一走了之,要说是没点念想是假的,爱也是真的爱,恨也是真的恨。 挂了电话后,他一个人站在窗前静静的抽烟。 不到半小时,冯明蕊又打电话来,她接了电话站在阳台上,听见冯明蕊那边在教训弟弟陈尧,冯明蕊生陈尧的时候,她已经十五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