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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声:“尔等既然已远离红尘,为何做这有伤风化之事……咱家也代贵寺管教一下吧!” 那四个和尚跪在下方,为首的那个和尚倒是十分嘴硬:“本县佛门事务由僧会司主管,公门不得干涉……你这知县不想活了吗?” 原本少林寺设有僧会司,此职一直都由少林方丈兼任, 白云航又是一拍惊堂木,喝了一声:“十!” 还没等这和尚反应,板子已经如同雨点般落了下来,和屁股登奏了一段交响乐,这人倒有些硬气,虽然吃痛,只是低哼了几声。 白云航心中更怒,他喝道:“我早就听说过少林寺有金钟罩、铁布衫这等功夫,但是休想就靠着这等功夫蒙混过关,衙役,给我放开打……” 一拍惊堂木,那公人的板子便是连绵不断,一众公人心里埋怨方才没落足力气,失了自己的威力,因此现在打得格外卖力。 只打得这和尚痛呼不已,白云航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本县先去补个觉,到时候起来再审案……你们先继续打,反正少林的金钟罩、铁布衫厉害得很,这和尚肯定是在装痛……” 眼见白云航就要起身,这和尚魂儿都吓掉了,天知道白云航这番补觉会睡到猴年马月,恐怕非得给活活打死不可。 他哪里练过什么金钟罩、铁布衫,只是戒律院的棍子打起人向来不留情,打得多也能忍一忍,只是这板子比起戒律院的棍子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他连声叫道:“清官大老爷饶爷啊……贫僧知罪了……” 至于一齐押上来的另三个和尚,现在都头贴着地面,身体直哆嗦着,白云航又打了个哈欠,然后才拉长了腔调说道:“知道犯了什么罪吗……停打!” 即使如此,仍有公人收手不住仍连打了两三下,让这和尚发出杀猪般的痛叫声,白云航冷道:“少林寺的神功,看来你练得不到家啊……我为贵寺代为督导一二,也算是有心了……” 那和尚心中暗中想道:“这次是买了个教训,从此以后一定痛改前非了……咱下次嫖娼挨打的时候,屁股一定要拿个羊毛垫子垫上!” 只是这雨点般的板子着实厉害,任是这和尚身强力壮武功不弱,也是招架不住,他跪在连声求饶:“贫僧四人犯了yin戒,请清天大老爷饶过贫僧!” 说着,四个光头象捣蒜一般连连撞在地上,白县令心情很好,他说了一句:“知道本县的厉害了吗?你们说,你们是认打还是认罚?” “认罚……认罚……我师兄弟四人一定认罚……”四个和尚的意见是非常一致。 白云航惊堂木拍得震天响漫天开价:“这样啊……你们就各交个五十两银子吧!” 四个和尚登时苦着脸讨饶说道:“清天大老爷,贫僧怎么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白县令耍足了官威:“不认罚?就把你们这等不守清规的和尚活活打死吧,众衙役!” 他猛得一声大喝,一应公人当即齐声响应,高高举起了板子,眼见就要落了下去,那挨过打的和尚急了,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大人,贫僧实在没这么多钱,交个二十五两,就把贫僧打个半死吧……” 意外之喜!意外之喜! 就连这等海字辈的五代弟子都有这么多油水,这登封县看来可以大捞一笔,他装备苦思了半天才说道:“便宜你们了,每个人就交个二十两吧……” 此言一出,就为登封县审理出家人“有伤风化”类案件奠定一个经典的处罚标准,防止了任意改变处罚标准的行政执法现象,当即有两个精明的公人掏了和尚腰包,怀里花花绿绿的小药丸倒不少,只可惜全是些“夜御千女轩辕秘传容成大道金枪不倒丸”的玩意,没有什么上好的伤药,再数一数银两银票,连交纳罚金都不够,那个挨打的和尚最多,也不过是十二两多。 白县令对此早有准备,当即喝道:“将他们的度牒取来!” 佛门弟子既然跳出红法之外,因此朝廷恩准僧人可以免赋免税,只是既有免赋免税之利,难免有人渔利,因此历朝跳出红尘之辈都非得先取得度牒方可受戒成为正式僧人,自此才有了官方赋予的合法僧人身份。 本朝新立,颇有些前朝王孙富贵潜身于红尘之外,敲着木鱼却行复国之际,因此对于度牒的管制更严。 这度牒上载明了法名、俗名、身份、籍贯、住所、师名等等,得度的僧尼方可免去赋税徭役,可以无需路引云游四方,可以说是僧众最重要的一份凭证。 公人们手脚利落,当即把度牒给递了上来,白云航查看一番确认无误后,当即喝道:“尔等先以度牒为押打下欠条!这个……就要罚银三十两了,六个月内要按月付清,若交现银则只需二十两!” 这是提前还贷的特别优惠,只是几个和尚没这么多现银,刚想抗议,一见那帮公人的板子举得高高地,随时都要落将下来,也只能说道:“贫僧认罚!” 四个和尚立字画押,白县令随手拿过一张白纸,然后用公印盖将下来,然后将白纸扔将下去:“尔等若不能在半载之内付清余款,本县自然会把这度牒送到戒律院去!” 四个公人一看这白纸,除了一个鲜红的印章之外,这印章简捷明快,只有两个字:“嫖客”。 这是昨晚李玉霜出的好主意,白县令叫人连夜制了印章。他的意思很明显,若是要毁约延期还贷,就把度牒盖上这“嫖客”的印章送到戒律院去,四个和尚当即吓得心惊胆战。 他们是少林寺虽然是五代弟子,但好歹也弄了几个位置,虽然不起眼,可一年好歹也能捞些银子拿来吃喝嫖赌,若是事发送到了戒律院,这位置自然保 不住不说,还非得逐出少林不可,那恐怕要沦落到熊耳山熊大师兄那等地步。 因此四个和尚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地说道:“等贫僧回去,一定提前还清……” 白县令一挥手示意他们走了,最后还送了点特别福利待遇:“从今往后以后上窑子不必怕了,本县素有公德,只要按月交清积欠罚金,本县今明两年内不搞一案两审……” 这三十两银子算是保得以后这和尚一年又两个月内的上青楼的平安了,送走了和尚继续提审人犯,一众人犯看着带一丝血点的板子,再回想那和尚杀猪般的掺叫,是已经是惊魂不定,白云航略一恐吓,纷纷交钱认罚。 只有两个无赖,身上既无银钱,又不肯想办法筹措罚金,板子雨点般落下也是无用,他们一边痛呼一边说道:“屁股烂了不过是咱身上的,可银子是咱祖宗,咱不能对不起祖宗……再说若是打死了咱家,老爷您的乌纱帽也得丢了!” 标准的要钱不要命!怎么能这样啊,老老实实把银子交上来,当即把尔等放出去自由潇洒,一干公人虽然把这两无赖打得吃痛已极,但是惧怕打出人命来,后面的板子竟是越打越轻,经这两无赖一折腾,又害得七个原本愿意认罚的人犯翻供了,只有三个人犯交了罚金。 白县令思索了一会却毫无头绪,当即拍了一下惊堂木:“先把这等人犯都带将下去,等会继续开审……” 放了?这是大笔的银子啊,至少也能罚出五十两来,不放?这点小案也要折腾这么久,不是失官威了,何况真闹出人命怎么样?用什么法子罚出银子? 正这时候,文员芧禹田带着三个公人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为首的文员芧禹田手里还胡乱挥舞着雪亮的单刀,嘴里叫道:“大人,这马卖了个好价钱……” 说着芧禹田就递上三张银票,一张一百两,两张二十两,合计是一百四十两,白云航心里欢喜,那边芧禹田收起单刀道:“大人!小人砍了个好价钱,除了这一百四十两银之外,小人还让那老板附赠上好的单刀十把,精制长枪五枝,这单刀若是单卖,可是要三两六七钱银子,这长枪虽然价格低些,也要得二两三四钱银子不可!” 实际那买马的老板除了附赠这些兵器外,实际付了一百六十两,四个公人在回来的路上私分了二十两,上交了一百四十两。这三匹健马再配上绝好的马具,即使是卖个三四百两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一方面是急于出手,另一方面茅禹田在另一方面捞了一笔,那买马人拍着芧禹田的肩部说道:“好!这等生意一成交,兄弟请四位老爷一起到杏花村去玩个尽兴……只是这一百六十两不能再加了!” 白云航不知道自己亏蚀了不少银子,还连连点头:“好!好!好!” 有了称手的兵器,至少下回遇到那什么天龙帮少帮主,让公人一轰而上,立马就可以将他捅成个血人。 说曹cao曹cao便到,这时候外面有公人大声道:“大人,天龙帮遣人来了……” 天龙帮的说客嘴皮子功夫很是利索,连连告罪说少帮主莽撞不懂事,竟然无知冲撞了清天大老爷,帮主要领着少帮主来负荆请罪,白云航心中暗赞那连性少年堪称神算,最后说客还说道:“老爷,以后您若是没事便到怡红院逛逛吧,各位弟兄打个七折,老爷您就不必带钱了……” 白云航根本不为所动,一个李玉霜能顶十个怡红院了,他板着脸孔说道:“没了?回去告诉你们帮主,免子不吃窝边草,本县本月对怡红院秋毫无犯……” 至于下月干什么就不说了,白云航有长远眼光,知道要放水养鱼的道理,自己查抄的次数太多,人家关门了只能一拍两散,这说客犹豫了一下,才说明了来意:“我们帮主说了,前次来查抄怡红院必定是百花楼那婊子的主意吧?” 白云航面色丝毫不变,只是问了句:“本县执法如山……” 这话里有着无尽的意味,那说客干脆打开窗户说亮话:“我们帮主说了,好不容易开了一家赚大钱的怡红院,可是上门滋事的不计其数,既然搅了咱们的生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不犯我,我不犯我……所以请县令大人走一趟百花楼,本帮必有重谢!” “我前两天刚到百花楼走了一趟,昨日云老板更是送上一位光出阁价就值二百四十两的美娇娘……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再走一趟?”白县令的意思很明显:“臭小子,咱家的眼睛雪高得很,不要拿空承诺蒙咱,咱要的是真金实银!” 那说客一恭手说道:“大人前日在百花楼的壮举已经名扬全县了……实在是好胆色!好胆色!吓跑了云天纵和练心武两位大侠,活捉了名动全县青楼界的道真杯,还带走了一位千娇百媚的玉女!” 这说的都是白云航的得意之事,白云航不禁脸露得色,这说客说道:“大人……咱知道您不想惹百花楼,这没关系……您只要在杏花村随便找上一家青楼查抄一番便是,即使是抓不到人也没有关系,本帮愿出二十好手共襄盛举……此外帮主说了,事成之后怡红院每月愿向大人交纳二十两!” 共襄盛举?我看是一心心思准备上去打砸抢吧,抓不到人也没有关系?cao,抓不到人怎么罚银子啊!每月二十两?你当这是喂狗,哎,咱家还是答应下来吧,好歹也是细水长流,能捞一点是一点! 白县令自然想不到那天龙帮主的心思,自打白云航查抄百花楼之后,不少杏花村的老主顾受了惊吓,便转移阵地到了怡红院,倒让天龙帮赚足了银子,只是白云航再一查抄,连怡红院的老主顾都担心安全问题,又跑到了杏花村,现在怡红院生意清淡,打 出大削价的招牌都无人肯去。 天龙帮主越发怀念那短暂的黄金时光,他当即派了说客请白云航出手再查抄一次,白云航思索了一下:“查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几十号公人拉出去,吃喝拉撒都得不少银子,请贵帮再出个五十两程仪吧……” 这价格合理公道,两人一拍即合现场交易,白云航拿过这五十两银票就入了腰包,反正这钱不是合法收入,那只能成了白县令的私房钱。 这天龙帮的说客刚一走,那边公人又回报道:“本县采砂场的郑石昌郑老板求见……” 正说着,郑石昌已经走了进来,一边恭手一边笑呵呵地说道:“草民郑石昌,见过清天大老爷!” 白云航犯了嘀咕,他到登封上任以来,还没有什么商户主动上门,又想起了一事,当即问道:“天南镖局的欧阳总镖头你可曾认识……” 这郑石昌是个小胖子,头戴瓜皮帽,圓圆的脸庞上尽是肥rou,身穿蓝色绸服,初看起来象个体胖心宽之辈,只可惜十指都戴了只金戒指,只见他当即一恭手道:“欧阳欣正是草民的好兄弟,大人与我那兄弟相熟?” 白云航当即明白他的来意,他说道:“我是欧阳镖头素来相熟,我这次从汉阳到开封,还是与欧阳镖头一起同行……听欧阳说,你办了个采砂场,生意兴隆,只是人手不足!” 既然白县令挑白了,这郑石昌笑呵呵地说道:“大人……草民赶来便是为了此事,听说昨夜抓了一干人犯,其中有几个不肯招供,这等人犯就交给草民好了,包管他们服服帖帖……” 白云航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道:“人犯若是到你的砂场,你又是如何招待啊……” 这郑老板扳着手指如数家珍说道:“小人的采砂场待遇从优,一向是单日干活双日休息,每日只干三个时辰的活,每月可以轮休两日,逢年过节连放九天假,管吃管住,冬天发两套棉衣,春天发两套单衣,秋天再发一套秋装,每年发六双鞋子,场中设有青楼、酒馆免费招待,每个月发二十两工钱……” 白云航听罢,只说了句:“若是有这等好去处,咱家也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