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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旭日是第一次见父亲对meimei发这么大火,虽然他平日里喜欢欺负裴珠月,但如今看到裴珠月跪在地上泪珠子一串一串的掉,还憋着不出声,别提有多心疼。 他挡在裴珠月跟前劝说道:“爹,好好的动家法做什么,有话好好说,珠月又不是听不进去。” 裴镇山怒道:“你不去是吧,行,我连你一块打,你meimei如今这副德行你也脱不了干系!” 他说着在营帐里扫了一圈,最后抽出剑鞘朝裴珠月胳膊上打去,裴旭日上前挡了下来,发出了一声尖锐地鬼叫:“爹,疼疼疼,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这你亲女儿。” 裴旭日和裴珠月兄妹俩都不是安分的主,以前在京都的时候没少闯祸,但仗着爹娘疼爱,每次犯错裴旭日插科打诨开开玩笑再认个错就能蒙混过去,他以为这次也行,但现在看上去他爹是真动怒了。 剑鞘再次抬起打了下来,裴旭日又挡下了。 被挡在身后的裴珠月脸上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推搡着裴旭日道:“哥哥你让开,我自己受罚。” 裴旭日回头轻笑了一下,露出两颗虎牙,道:“没事儿,哥哥皮厚。” 裴珠月摇头,在剑鞘落在的时候伸手去挡,随着“啪”地一个声响,手背上很快突起了一道红痕,她忍着闷哼了一声。 裴镇山眼中有几许心疼,但今天是铁了心要教训,手再度抬了起来。 小桃的双拳紧紧攥着,一番天人交战后此时已经忍不住了,她大声道:“将军,这一切都不是小姐的错!” 裴珠月身子一僵,当即抬眸看了小桃,警告道:“小桃!” “小姐,你明明一点错都没有,为什么要受罚,今天小姐就算要把奴婢卖了奴婢也要说出来,”小桃说着朝裴镇山跪了下去,目光坚定地说道:“将军,奴婢有事禀告,去年宫宴之事另有隐情!” “小桃!”裴珠月出声欲制止。 裴镇山眼神一凛,沉声道:“说!” 小桃将去年宫宴的事情说了出来,将裴珠月在王府遭人毒害差点一辈子都生不了孩子的事也一并说了出来。 裴镇山和裴旭日父子俩的脸完全沉了下来,丝毫不怀疑下一秒他们会拔刀去砍人。 裴镇山嗔道:“蔺伯苏当真欺人太甚,竟欺辱我女儿至此!旭日,你去召集一队人马来。” “是。”裴旭日沉声应道。 枉他一直欣赏蔺伯苏的为人,以为meimei嫁了个好夫婿,不曾想是自己瞎了眼,今日他定要去给meimei讨回个公道。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裴珠月起身挡在了营帐口,说道:“爹,哥哥,就让这事这么过去吧,从今往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们也不要管,就当这一年多什么事都没发生。” 裴旭日嚷道:“你这脑子是糊涂了吗,受了委屈还这么忍让,从小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们裴家人不受别人的气。” 裴镇山看着裴珠月,变得收敛沉默起来,他握起了裴珠月的手,轻抚了下那红痕,轻声问:“疼吗?” 裴珠月摇了摇头,道:“不疼。” 裴镇山无奈笑了一下,道:“都红了,怎么会不疼呢。”他语重心长道:“月儿,为父知晓你懂事,怕为父和蔺伯苏生了嫌隙在朝堂上对为父不利,所以将这些事都隐瞒了下来。” “但为父要告诉你一件事,为父并不是什么特别高尚的人,你知当初为父为什么要随高/祖征战,现在又为何要戍守边疆吗?那时候诸国混战,你娘恰好怀了你,却差点死在乱剑之下,为父那时候才开始拾起铁剑,只为护你娘亲周全,而现在不过是想要你娘、想要你生活在一个不被战乱折磨的国家,生活在安泰之中。为父想守护好高阳国,更想守护好你们,若是连家都守不好,谈何守国,为父这镇西将军不当也罢。” “爹……”裴珠月哭成了一个泪人,她擦了把脸,抽噎着说道:“爹心中所想女儿明白了,但女儿还是要拦着。” 裴镇山眉头紧皱:“你这又是为何?难不成还对蔺伯苏念念不忘?月儿啊,他不值得!” 裴珠月平静了许久,道:“无论是一年前的事,还是避子药的事,女儿都不怨他,就当是我欠他的。爹,”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十岁那年我在皇宫落水,是蔺伯苏救的我。” 裴镇山愕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问道:“是他?” 裴珠月颔首:“是他。救命之恩大如天,无论我与他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从和离之日起就一笔勾销了。所以,爹,哥哥,你们也当这事过了吧,我累了,想忘了这一切,想好好的为自己活。” 裴镇山与裴旭日对视了一眼,止了动作,没有言语。 第36章 .三合一赫连熙 那日事后裴珠月便一直宅在客栈里,整日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她需要些时间整理思绪,让自己静静。 为了不遇上蔺伯苏,她甚至没住在蓬莱居,而是随便找了个客栈就住下了。 小桃惴惴不安地站在一旁,手指打着结,那日之后小姐虽然没有把她卖了或者送去嫁人,但每天跟她说的话一根手指也数的过来,都是“嗯”“哦”“好”之类的。 踌躇过后,小桃上前挪了两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你是不是还在生奴婢的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