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于是，当天晚上赫连奶奶就将所有儿子孙子都提前叫了回来，准备给孩子们补一补。为了增加菜色，赫连奶奶还把赫连霆和秦天做的田螺干也一起做了。

    用红辣椒，蒜苗和花椒一炒，那田螺干最后成为了男人们喝酒的最好下酒菜，除了rou以为的专爱。

    所以，当知道赫连霆要拿出去卖的时候，赫连霆的叔叔直接将赫连霆带的五十斤田螺干用二十块钱给包了下来。用他的话说，这东西是rou，还下饭，带到军营里也算是给他的士兵多个菜。

    赫连霆是认识钱的，自从知道了赚钱这个事，他还认真的研究了外公书架上所有关于财经的书籍。

    所以，在他看来，他二叔占他便宜了！所以在二叔给钱的时候，他用控诉幽怨的眼神盯着他二叔，结果他二叔脸皮厚，愣是没把他那小眼神放在眼里，直接就给无视了！

    至此，赫连霆的第一次生意被他二叔给坑了！

    第十一章

    因为今年卖了两头大肥猪，九月份开始养猪现在也已经半大了。秦mama觉得他们的生活会越过越好，所以过年的时候，不但杀了一只公鸡，还偷偷摸摸，林林总总买了五斤rou回来。

    秦爸爸更是在腊月二十几的一个好天气的下午领着儿子，用儿子的破渔网，去小河你逮了几条鱼回来。

    那鱼当然不可能全进秦家人的肚子，除了自己家留的两条以及一些小鱼，送了宋老爷子一条一斤多的黑鱼，剩余的三条大的合着一斤多的猪rou，都被秦爸爸送到覃爷爷家去。

    本来秦爸爸是不想送rou的，他这个人就爱吃，自己家好不容易割rou，他就想留着自己家吃，就算亲妈也不行，他每次去帮忙干活，都是干完了被赶回家吃饭。自己心里也明白些什么。但秦mama知道，如果只是送鱼，还不知道覃奶奶要怎么说。

    可是他们家之前割的rou都腌了，拿着腌rou送人好像有点不好，于是秦mama出主意，让秦爸爸瞅晚上的时候去送。

    秦天一边听的满脸黑线，这对小夫妻，真是小啊！

    本来人家就嫌弃你们没孝敬到，你们还偷偷摸摸生怕外人知道似地，那样的话，回头人家直接说你们没送，你们不是百口莫辩？

    再说，现在想吃rou都难，就算是腌rou也是rou啊！你送什么样的rou别人不高兴，人家就怕你们不送。

    秦天知道自己现在太小，如果直说的话，估计小夫妻两个根本不鸟他，眼珠子一转，想到今天早上的时候前面邻居说他们明天要杀猪，请爸爸去帮忙逮猪。于是赶快提醒两人，杀猪的那家说要卖猪rou的，他们为什么不去买买新鲜的rou。

    秦mama和秦爸爸一愣，然后低头琢磨起来。

    还好两个都是要面子的人，琢磨完的结果就是，还是买点新鲜的rou去送。那样好看一些。

    秦天知道前世的时候，秦爸爸和秦mama有钱了，孝敬覃爷爷和覃奶奶的钱那是没少过的，但因为每次两人都是偷偷的给，所以被大伯，小爹（小叔）两家明里暗里说闲话。

    于是，第二天的时候，秦天直接跟着他爸爸，他爸爸走哪里，他就跟哪里。杀猪的时候，大人不让看，他不看，等杀完猪，他继续跟着他爸爸。直到早上差不多十点多，杀猪的人家分rou的时候，他爸爸买了rou，他又跟着他爸爸提着鱼，一路招摇的去了覃爷爷家。

    冬天这个时候鱼是不好抓的，想吃鱼差不多都是买。而且农民为了图年年有余的吉利，基本上都会买，所以鱼在这个时间可是好东西。可秦爸爸带的rou不多，但一斤多的rou，长长的一条，也是rou啊！还有那三条每条都差不多有两斤多的鱼，从村子的后面到前面，一路不知道被多少人羡慕。

    秦天这个时候才发现秦爸爸真是个爱害羞的人，一开始被人夸奖还没什么，脸皮似乎很厚，之后被人夸奖多了反而开始脸红，怪不得以前夫妻两个给老人家送钱都是偷偷摸摸的。

    秦天坐在秦爸爸的脖子上，一路顺利的到覃奶奶家，覃奶奶家当时正在准备炸油条，见秦爸爸带着东西过来，也没说什么，直接将东西接过去，就让秦爸爸去给和面。

    在秦天的记忆里，秦爸爸炸油条的功夫一直都是很棒的，小时候的记忆里，差不多每年过年秦爸爸都会被人请到这家，那家去帮忙。

    那个时候的秦爸爸不懂得拒绝，所以自己家的事情总是秦mama一个人做，或一直拖到了年底二十八九才有时间做，于是夫妻两个因为这个几乎每年年底都能来上一架，以至于后来几乎都成习惯了。

    秦天一直都知道，别人说秦爸爸有小聪明什么的，其实秦爸爸这个人做事从来不依靠自己的聪明，他做事很认真，就比如炸油条和面这事，他和出的面，总会非常漂亮，以至于炸出去的油条在这一片也是非常有名的。

    或许是觉得秦天不过才两岁的娃娃，不懂事，在秦爸爸和面的时候，覃爷爷在覃奶奶的窜说下，开始和秦爸爸聊天。

    他们从今年家里收了多少粮食开始，到过年割了多少rou，准备做多少斤面的馍馍，多少斤面的油条

    说着说着又说道覃家大伯母想分家，又问秦爸爸秋季的时候那猪到底买了多少钱，能不不能帮大哥家出一点。

    秦天不知道秦爸爸是怎么想的，一口说家里的事情都是秦mama做主。

    这话才出口，立刻就被覃爷爷给大骂了一顿，紧接着就是覃奶奶的质问。夫妻两个一起上，一直把还在和面的秦爸爸说的面红耳赤。

    第十二章 父母

    秦天琢磨着，再不出点什么事，估计秦爸爸就要被爷爷奶奶揍一顿了！大嘴一张哇哇大哭了起来。

    虽然这个时候，村子的前面住的人并不多，可并不代表不住人啊！

    再来，这个地方是整个村子地势最好的，据后来的秦mama说，住在这里大水淹完整个村子都淹不他们，秦天前世的后来就是在这个地方长大，知道这边一大声说话，整个村子基本上都能听到。

    所以当他见覃爷爷要打秦爸爸的时候，立刻大哭的叫着，不要打我爸爸，不要打我爸爸。

    秦天自小就身体好，一岁会走路就跟赫连霆跑，那嗓门真不是一般的大，再加上这会儿很多房子的回音效果很好。

    秦天一边哭，一边估计这声音能传多远，他也不是真要什么人来帮忙，他就是不想让秦爸爸在被逼无奈下答应将钱借给大伯和大伯母盖房子。

    以他的成年人思想，这会儿秦爸爸只要把钱拿出来，那钱就绝对不会再是他们家的了。将来甚至也不会有人承认。

    覃奶奶和覃爷爷想的事情当然没有成功，秦天那么一哭，很快就有闲人过来看热闹了。这会儿是过年，村子里面的闲人多得是。秦爸爸刚刚将年礼送过来，这就被打，一般人表面嬉笑着劝说，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编排老覃家的人呢。

    覃爷爷和覃奶奶干脆冷着脸直接撵人。

    就这样，秦天和他爸爸两个就欢天喜地的过来，灰熘熘的回去了。

    这事一直到年过完都没好转过来，因为这事儿秦爸爸连年初一的礼都不去送了，最后还是秦mama领着秦天过去送的。不送不行啊！不送人家老两口能拿你家没老人，没教养说事！

    要知道在这会儿被人说没教养，那等于是骂你爹娘一样的。

    面对秦mama，再怎么不顺眼，大过年的老覃家的两口子也不敢说什么，他们骂秦爸爸不过拜年最多也是说他不懂事，再多是不能说了，说多了被人听到了，还是他们老覃家的问题。

    之后秦天跟着mama将村子里沾亲带故的都拜了一遍。遇到多事想八卦故意套话的，他就装傻卖呆，然后趁秦mama不注意，把老覃家老两口要入赘出去的三儿子给大儿子盖房子的事儿说出去。反正他是知道这事儿他爹妈是不会说出去的，与其等到之后被人颠倒黑白，还不如由他这个不懂事的小娃娃，帮他们童言无忌一把。

    说道这过年，就不得不提这会儿零食了，这个时候虽然没有像后世那么富有，家家户户有瓜子，糖，水果什么的。但像红薯干，花生，红枣什么的还是有的。稍微生活好点的，也会买些糖果和瓜子，只是不像后来那么多，吃的孩子们都不吃了。

    不过，让秦天记忆最深的，就是初一那些到每家每户去后凶残的小朋友们。于是，秦天觉得如果自己不凶残一点，估计他们家初二的时候就没东西拿出来待客了。

    于是重cao旧业，将他前世小时候的做派拿出来。每到一家，就将人家桌子上的瓜子，糖果，荸荠，红枣，花生，红薯片给光顾了。

    不用担心装不下，他出门的时候，专门找的大袋子。万一装不下，他的新衣服和mama的衣服口袋还能装呢。

    比如糖果，就在他贿赂给了他/妈嘴巴里一颗酸熘熘的橘子糖后，全部交给mama的口袋了。

    其实他这人不爱吃红薯片和花生，但是偏偏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是这个，瓜子都少的可怜，抱着不装白不装的心思，只能装了。反正他现在只是两岁的小盆友，本来就是不懂事的年纪。别人你能说什么？不懂事？你家小孩两岁的时候懂事？大人教的？那你找个两岁小孩教教，看看他听不听你的？

    谁要故意拦着不准装，行，老子哭给你看，就老子现在这张小脸蛋儿，也足以让所有爷爷奶奶大妈大姐投降。更何况他们家辈分小，见到的人不是爷爷奶奶，就是太爷爷太奶奶，甚至还有太太爷爷奶奶。而这些人呢，都要面子。于是，结果可想而知，那些人最多只能说聪明，对，就是聪明！

    mama，看，这是我赚的。回家的路上，秦天不忘记向他/妈献宝。

    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了解，虽然不全了解，可从宋老爷子那边，秦mama也知道的，自己这儿子聪明着呢，还是不吃亏的主儿。路上好几次脸皮薄的她教训儿子，都被儿子白眼了之后，她就直接装着看不见了。

    那些当她儿子不懂事的，却不知道他儿子去别人家全拿最好的。

    光是糖果，秦mama估计儿子讨回来就比自己家买的还多。

    秦mama或许心里觉得这样做不好，可是人类爱占小便宜的心思都有，尤其是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占便宜，那心里，简直跟喝了蜜似地。

    过来了初一，八四年的新年就开始过的很快，作为两岁的小盆友，能跑能说的年纪，又长得跟年画里的金童似地，秦天成为了秦爸爸和秦mama炫耀的资本。

    秦天从来不知道自己小时候还有这样一段经历！但是这样的经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是珍贵的。

    初八之后，年已经过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也没多少亲戚要走，过年的气氛开始慢慢地淡下来。

    初十之后，农人开始陆陆续续的下地找活干。

    俗话说：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刚刚分单干的这几年，大家总是特别的有干劲。

    不过，其实这个时候地里也没多少活干。所以这个时候，秦爸爸就会去跟着覃爷爷找活干，而秦mama自己去下地。

    覃爷爷是木匠，手里还会点砖瓦活，相当于后世的包工头。秦爸爸以后会做包工头就是跟他老子学的。

    这一世的秦爸爸虽然和秦天前世的父亲长得不一样，但是经历的事情差不多。

    秦天还记得前世，秦mama讲秦爸爸一开始去学砌墙这个大工活的时候，别人以为他是小工，让他去提石灰做小工活，然后他就生气了，直接转身就走。最后那主人家知道误会了，赶忙把他拉了回去。

    这会儿估计秦爸爸已经会了砌砖的活，所以可能没那种像孩子似地转身跑的事情发生了。年一过，人家初八开工盖房子，他初八就去干活了。

    家里两个大人都没在家的时候，秦天又不愿意去覃奶奶那边，就只有去隔壁宋家了。

    宋家书多，宋老爷子还会教秦天写大字。可比村子前面那些两三岁只会流鼻涕的孩子好玩多了。

    第十三章 和好

    这是八五年的夏天，刚刚结束夏收。

    在秦天几乎忘记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句话的时候。赫连霆却要离开了。

    其实，秦天一直都知道赫连霆这个人要离开，虽然今生和前世不一样，但结果是一样的，至少命运是这样安排的。如果对于前世的他，小伙伴的离开只是离开，过不久就会渐渐忘记。

    可他不是真正的小孩。所以私心里，他觉得时间或许还会很长。但事实是仅仅从明明已经快八岁的赫连霆，却没在他们这边的小学上学就可以想到，这个成熟懂事，让他这个重生的假小孩都特别依赖的孩子总有一天会离开。

    而且，很快

    秦天本来就不是什么心胸有多宽广的人，他一直抱着饶幸的心态，但等他从mama那边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才勐然意识到，他和那孩子，其实一直相隔很遥远的距离。

    虽然他是重生的，虽然他不是真正的孩子，虽然他渐渐的在一个孩子的身上找到了依赖和温暖。

    秦天想过，他要的并不多，只想要那么一个人可以依靠，可以宠溺

    但这也很奢侈，如果他是一个女人的话，这一切看起来就很简单和理所当然，但他是男人。所以，一切都成了奢想。

    他甚至还卑鄙的想过，或许可以玩玩养成什么的。将赫连霆养成自己的爱人，然后将来私奔

    但是他忘记了，这个世界上幻想和现实距离会是很远很远。

    或许连老天爷感觉到他的卑鄙，所以在他还没有那个本事玩养成的时候，就将他的目标带走了。

    秦天一直不知道赫连家具体是个什么样的背景，但从秦mama说的赫连霆的爷爷和爸爸已经调到京城去了，就知道那是一个自己一辈子也高攀不上的家族。

    王子和公主尚且很难在一起，何况是两个男人，又有这样堪比银河一样的天壤之别的身份。

    只是就算这样，秦天还是奢望的期望着，或许他可以成为灰男孩，或许赫连霆本身就是个弯的，或许很多个或许，然后他开始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放弃。

    想着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想到那个孩子给他读故事，教他学走路，教他认字，带着他去玩，带着他跟着跟宋老爷子学钓鱼，下棋，带着他一起背书，教他学习小学，初中的文化课

    秦天觉得自己舍不得。

    明明才三年的时间，甚至自己能和对方交谈的时间也不过两年多，为什么会这么的舍不得？

    秦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到赫连霆要离开，心脏抽搐着疼的恨不得从胸口跳出来。

    又是一天中午，整个世界好像都充满了知了疯狂的叫声，也显得整个世界都过于安静。大人们午休了。秦天和赫连霆带着一本书，躺在家对面稻场边缘密集的麻杆丛里。

    这麻杆丛被他和赫连霆做成了一个绿色小屋子，中午大家都睡觉了，他们躲在这里特别有意思。头顶是青色的麻叶，有星星点点的阳光从叶子的缝隙里参透进来，可以清晰的看见阳光把麻叶变成透明的。身下铺了干燥的跟金子一样颜色的麦秆，躺在这边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