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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先生?”李晓月扑哧一笑,怎么听怎么怪,“妈你忘了他第一次来什么样?浑身上下都是红疙瘩,跟个癞**似的。我实在没法把他和大老板联系起来。” 纪沉鱼也跟着笑道:“没事的,我们是朋友。” 李晓月她妈看了两人一眼,无奈地进了屋。 “你怎么长这么高了?”两老一走,纪沉鱼便惊奇地看着李晓月道。 “怎么,不行?你也不想想你们都有多少年没来看我们了,当初是谁说有空一定会来看我爸妈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纪沉鱼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他那时不过是客套而已,以为别人会像他一样不往心里去。谁知道他随口一说,人却不随便听,把他的话当了真,记在心里。 他又对贺言舒说过多少承诺,他自己都记不清了,贺言舒一定记得,可他却辜负了他,狠狠地伤了他的心。 “怎么了?”李晓月注意到纪沉鱼脸色黯然,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纪沉鱼勉强笑笑。 “我觉得这次见你,你没有以前有趣了。”李晓月道,“我记得以前,你在我的作业本上乱涂乱画,还画了一条鱼,我气得满院子追你,狗和羊也跟在我后面撵你,吓得你大喊大叫。” “嗯,我记得。”忆起往昔,纪沉鱼的心里浮起一层温暖,“你说你要考上S大,去学校打我。” “哎,我明年才高考呢,不过我觉得一定行!” “我毕业很久了,不过你可以毕业了来我公司,到我公司打我。” “言舒哥哥呢?”李晓月不经意地问,一提起贺言舒,她的眼睛里满是敬仰和崇拜。 该怎么形容贺言舒带给她的影响呢,不是爱情,而是对优秀的人的一种最初的印象。 在幼小的年纪,脑海里还对校园男神没有概念的时候,贺言舒这个人率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从此将这个抽象的名词具象化。 贺言舒是一切美好词汇的组合,她最憧憬的白马王子的样子。 未来的伴侣要像他,但不需要是他,因为她认识他的时候,白马王子身边就已经有了小王子。 她那时候和纪沉鱼的打闹,仔细想想也有争风吃醋的成份,不过是小孩子想要在喜欢的哥哥面前博得关注,不是成年人那种嫉妒。 碰巧纪沉鱼也是个没长大的性子,真的会和她一个小孩子较真,而贺言舒就会在一旁笑着叫他们慢点跑,当心摔跤。 她摔跤了贺言舒也心疼,但贺言舒最心疼的还是纪沉鱼,她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贺言舒对待她们村里人礼貌温淡,对同行的老师同学也很谦和,只有纪沉鱼是例外。 她曾经很多次注意到,没有事情要做时,贺言舒的一双眼睛,会时刻注视在纪沉鱼的身上。 纪沉鱼爬梯子上去补漏水的屋顶摔下来,纪沉鱼被树枝划伤,纪沉鱼在草丛里被咬了满身包,这些时候,贺言舒的表情会严肃得可怕。 就好像从来不生气的人,突然间被什么惹到,谁劝都不会管用。 不过纪沉鱼撒娇管用,纪沉鱼稍微瘪瘪嘴,贺言舒的脸色就会变好,温柔地帮他处理伤口。 她还发现了两个哥哥害怕的东西,把它写进过日记里: 纪沉鱼是个胆小鬼,怕鸡怕羊怕虫子怕黑,看到什么都一惊一乍的,连她都不如。言舒哥哥就厉害了,他虽然是城里长大的,却没有害怕的东西。 灯下的小姑娘想了想,在后面补了一句:但言舒哥哥害怕纪沉鱼生病受伤。 “你一个人过来,他能放心吗?”李晓月问。 这太稀奇了,山路这么难走,禽畜还满山跑,要是以前的贺言舒一定会在纪沉鱼身前挡得死死的,连手都会牢牢地牵好。纪沉鱼怎么一个人来?难道他长大了成熟了,不怕这些了? 纪沉鱼垂下眼眸,嗓子里有热流滚过,他看着李晓月手里的木棍,转移话题道:“你一直拿着这个,是真想打我吗?” “这个啊,这是我清理路边的荆棘和杂草用的。当然不打你,我就是说着玩儿的,打了你,言舒哥哥还不和我拼命啊。”李晓月把棍子扔到一边,呵呵地笑。 纪沉鱼现在一听到贺言舒心里就一抽一抽地疼,刻意略过她后半句话,关心道:“你现在学业之余,在帮里打理田地?” “嗯!几年前来了个姓叶的老板,他告诉我爸妈说,可以把田地划成一块儿一块儿的,然后租给城里的人种蔬菜。这样不用自己承担收成不好的风险,菜的价钱也能提高。刚刚那一对夫妻,就是固定租了我们几块土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拿一次菜,像他们这样的客人还有很多。” “听起来很有经商头脑。”纪沉鱼听着,有点想认识这个姓叶的人。 在城外拥有自己的田地,吃着自己选下的蔬菜,既满足了自己田园牧歌的向往,又不需要亲自下地打理。能看到这种商机的人,很懂得揣摩现代人的心理,也能敏锐地察觉到行业最新兴、最前卫的发展趋势,关键是愿意提点给农户,而不藏私,充分证明了他很有善心。 是个值得结识的厉害人物。 “嗯?你应该认识,他们说是言舒哥哥的朋友。”李晓月想了想,“和他一起来的方先生,也是S大的,是你们的同学吧。” “姓方。”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吧,经常在篮球场上见,但他看贺言舒的时候从来懒得注意他周围的人,对他们本来也没多大好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