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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着缰绳一字一句道:“能够造成这种程度的昏迷,我们绝对是被人下了药。” 下药?下药也需要媒介,当时整座破庙里只有她、新娘、范清隽还有何乔倚。 到底是谁做的? 何乔倚跟了她那么久,她不相信何乔倚是会做出这种事情,更何况何乔倚这么有什么好处?范清隽也不可能,先不说别的,他自己算计自己?有那个必要吗?不论是从杀人灭口还是博取信任,各个方面都没有动机。 江半夏蹙紧眉头,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新娘。 “不可能是新娘。”有着数年刑名经验的范清隽分析道:“能够迷晕人的\药\物大部分呈粉末状,新娘落过水,她身上即使有也不不能用。” 那会是谁?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范清隽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江半夏,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怀疑人选,但觉得太过荒谬。 “不过无所谓了。”江半夏再次开口:“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必要纠结于细枝末节。” 这个世上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不可能每一件事都要去刨根问底,好奇心太多的人会失去很多。 江半夏微微一笑:“时间不早了,抓紧赶路才是正事。” 于此同时,京都出了件喜事,还是天大的喜事,庆文帝亲自下旨为太子和大皇子选妃。 适龄的女子的画像如潮水般络绎不绝的涌入皇宫后院,这次选妃庆文帝下旨要求从简,一是灾情问题,二是他自己不喜欢,所以显得不够隆重,但该有的还是有。 曹醇随意瞥了两眼画像,不太满意道:“撤了。” 负责整理画卷的小太监立马将那一排画像撤下去,又重新展开新的画卷,这样一来一回,看了足足半天有余,地上箱笼堆积成山,未看的画像还有一大堆。 曹醇捏着眉头半靠在椅子上,神情疲惫,令他疲惫的事情不是选妃而是江南赈灾的事情。 就在昨日他收到姓范的来信,那边的受灾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如果稍有不慎,今年冬天将会死很多人。 “累了?”黄维从外间进来,手里拿个帕子不停的在擦脸上的汗,秋老虎,外面太热,从奉天门走到司礼监,他差点没背过气去。 边说边脱衣服,不一会儿脱得只剩下条裤子,黄维接过小太监手中的过了水的湿手帕,动作娴熟的擦拭身上的汗。 “你说从太祖起,宫里选妃都是从民间挑选贫家女。”白面皮方脸的黄维说话一口京腔,语气带着三成疑惑:“今日这遭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曹醇明知故问道:“一切都按照太祖时的规矩办的。” 他使了眼色,内监展画的小太监立马会意退了出去。 “你这只狐狸。”黄维笑了笑:“早都知道的消息有什么好隐瞒的。” “万岁的心思难猜。”曹醇回以一笑,庆文帝这遭选妃,不出意外朝局会大变。 要论阴阳怪气,曹醇绝对是司礼监第一任,幸而黄维并不恼火,他随意拾起箱笼里的画像翻看两眼道:“都是些庸脂俗粉。” “色艺双绝的人,难寻。”曹醇扬起嘴角:“当年的京都双姝可不是胡选出来的,要是人人如此,那还得了。” 黄维揩掉额头上的汗,一脸认真地看向曹醇:“你知道皇爷选了谁吗?” “是太平侯的女儿。”黄维自言自语道:“皇爷居然选了这样一位姑娘。” “难道不好吗?”曹醇笑着反问。 “也不是不好。”黄维换了种惋惜的语气:“那位的性格不太适合皇家,做事出挑又有些狂狷。” 张幼媛的名字在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二十出头的俏女郎,家世不差却迟迟不嫁人,仗着爹爹的权势,常常纠集一群文人诗词酬唱,组织雅集,资助考生,又与一些名妓私交甚笃。 时人谈到她有些尴尬,有人说她明明是好人家的女儿却沾染风尘,也有人夸赞她潇洒不俗。 这样一个视礼教为无物的女人,在整个京都的媒婆冰人圈里是出了名的难搞,她的‘名声’在外,好人家不敢上门,差一点的她爹又看不上。 就这样拖一年又一年,硬是拖成了个老姑娘。 “不妥不妥。”黄维连道两声不妥:“即便是将她许给年龄稍大的大皇子,也要大很多出去。” “大不了多少。”曹醇抄着手道:“民间有句俗语,女大三抱金砖,咱家瞧着正好。” “这块金砖可不是一般的金砖。”黄维直摇头。 这样女人无疑是可怕的。 “不要想太多。”曹醇意有所指道:“一切都悬在空中,没到尘埃落地时,说什么都太早,况且只是一个大皇子,能翻出什么浪花。” “是我多想了。”黄维套上干爽的衫子,直笑道:“还是你脑子好,能想的透。” 曹醇只笑不语,庆文帝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将太平侯这个在东北地区掌权的人紧紧地抓在手里,不遗余力的绑在一个皇子的身上。 他想要做什么,太明显不过。 第三百章 张仪安 “前辽东总兵梁课行现在可还关在诏狱里。”黄维笑了起来,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那梁课行在东北地区积威已久,别说庆文帝看他不顺眼,朝中大部分人都很忌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