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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嵯无奈道“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这边孟竹舟二人就江半夏的身份问题不断讨论,那边江半夏出了门。 她前后左右寻了一遍没有发现何乔倚的身影,于是特地拜托何母传话,等何乔倚回来了,让他在北里外老槐树下等她。 像北里这种销金窝,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脂粉的香腻味,京都有夜禁,江半夏几乎是卡着最后的时间赶到北里。 她按照那人给的地址,沿着街道一路往最里面走。 紫竹轩?光听名字,像家书局,但开在北里,就要发散的往别处想,兴许这是一家别有情调的妓馆。 北里尽头有很大一片竹子,绕过规划好的竹林小道,紫竹轩的院门就出现在江半夏眼前。 紫竹轩三个瘦金字体规整的刻在牌匾之上,门口迎宾站了两个油头粉面的窈窕小厮,他们青衣下是桃粉色的褶裙。 见此江半夏恍然大悟,这是一家‘南风馆’,男人不光喜欢睡\女人他们更喜欢睡\男人。 这让江半夏想起北镇抚里的一则桃色传闻,据说有个颇有权势的刘姓同知和另一个姓张的世袭指挥使关系非同一般,两人好到穿一条裤子,张指挥使的老婆就是那刘同知替他娶的。 张指挥使因为是世袭,没什么权利也没什么本事,只能靠着俸禄在京都勉勉强强生活,刘同知就经常接济他,两人常常‘抵足而眠’、‘共浴于室’。 后来张刘二人被言官弹劾‘yin\狎’失了官,北镇抚司的人才知道这么一回事。 听说刘张二人不光自己睡还经常,败坏礼义廉耻之极,闻所未闻。 上面的人震怒,下面的人却觉得稀疏平常,官老爷睡门子的事不多也不少。 江半夏初闻此事,唯一感叹的是这个张指挥使为了赚老婆本也是难为自己,她更感叹的是这群言官,大半夜的不睡觉趴人家房顶抓\jian。 想着她进乐紫竹轩的院门,那两个油头粉面的迎宾像是认识她,径直领着她沿小路往后院走。 紫竹轩不大但也不小,纵深能有三进,里面所有的屋子灯火通明,时不时还能听到嬉笑的声音。 但相比起别家这里安静多了。 “您里边请。”迎宾拉开门伸手延请,江半夏注意到门边摆放的鞋子。 迎宾见江半夏站着不动,他提醒道“客人在这里脱鞋才可入内。” 江半夏犹豫,她看了看衣摆,足够长,若是脱了鞋她小心点应该不会有问题。 第二百一十七章 明白装糊涂 柔软的脚掌落在锃亮的地板上,像只猫儿一样轻巧无声。 江半夏四处打量,松木制的窗户上糊着洒金窗纸,透过烛光,金鳞鳞的映上屋顶。 松香木环绕,低调处隐约能见奢侈的细节。 “客人这边。”身材纤细的厮半跪在地缓缓拉开木门,里面是隔间,两道人影隐隐约约的印上屏风。 江半夏绕过屏风,就见正主端坐在矮桌对面,四下空旷无人,似乎刚才屏风上的那两道人影只是错觉。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孟竹舟,酷暑对方一身初春时节的夹袄,唇色苍白,神情萎靡,像是得了不治之症的病秧子。 孟竹舟咳了两声,他请江半夏坐下。 江半夏神情淡定,心里却忍不住开始犯嘀咕,她可以肯定,眼前这个病恹恹的青年她绝不认识,但这个人似乎认识她。 在这种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她完是劣势的一方,首先她不清楚对方有什么阴谋,其次把握不准对方到底了解她到什么程度。 “鄙人姓孟字竹舟。”孟竹舟缓神轻笑道:“擅自请江姑娘来唐突了。” 孟竹舟将‘姑娘’那两个字咬的极重,这让江半夏瞬间变了脸色。 刚才她心里推测对方可能是要诓她,那么现在她敢肯定这位姓孟的病秧子是有备而来。 江半夏笑了笑:“竹舟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暑夏炎热,江姑娘一路辛苦,先喝杯茶松快松快。”孟竹舟不急不缓的斟茶。 他给江半夏喝的是清茶,茶盏里只有茶叶没有其他零碎的配料。 江半夏并不接杯子,她直接帘道:“竹舟公子有什么话就摊开。” “江姑娘果然豪放。”孟竹舟也不恼,反而温言细语的对江半夏道:“江姑娘快人快语,在下也就直了,今日请江姑娘来只为一件事,那就是去年冬辽东边境的sao乱。” 辽东边境位于大铭东北方,前朝退居关外,北元势力一直徘徊的辽东地区,为林御北元势力,朝廷连年对辽东派以重兵。 大铭历经百年,北元势力消减,反而辽东女真部落兴起,年初春时,太平侯张仪安就被庆文帝派至于辽东抵御女真人。 江半夏想不明白孟竹舟同她辽东边境sao乱是何意思。 “从太祖起,朝廷对辽东各部的态度是愿意归顺的就授头人官衔,给予互市恩惠,连年赏赐。”孟竹舟缓缓道来:“以茶易马,开放边市也是维持边境稳定的手段。” “不过。”孟竹舟话锋一转:“这些东西表面是遏制辽东边境各部的手段,其实内里维持起来是漏洞,能否有效镇压,绝大部分取决于镇守边境长官的能力以及足够的利益。” 江半夏听得仔细,目前她对大铭的状况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再加之孟竹舟分析的十分详实仔细,她耐住性子听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