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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绯强做镇定,他胡扯道:“我们兄弟二人是从阳曲来的。” 他也不算说谎,他们兄弟二人的确是从阳曲走来的。 “红马头!”虎老六叫了一声:“您别拦着,这两人养的小畜生我虎老六今天一定要亲手宰了!” 刀疤男人让人将虎老六拦住,他笑道:“和畜生过不去,虎老六你是活回去了。” 其他人闻言立马就将虎老六拖进破庙里。 “两位请。”刀疤男人客气的请谢绯、陆荇进破庙。 如此突如其来的转折,让谢绯陆荇摸不着头脑,难道这人认出他们的身份了? 过了破庙的门,里面又是一番别样的天地,四处堆满了货物,三五成群的大汉席地而坐,他们饮酒说笑,视谢绯他们如无物。 刀疤男人将他们请进一间还算完好的屋子里。 屋子里已经坐了好些人,各个身挎大刀,裹着羊皮袄,面前小方桌上摆着一大盆粟米粥和几碟大头菜,寒酸的够可以。 那些人见刀疤男人带了两个陌生面孔进来,就问:“这两位怎么称呼?” “阳曲孙老板。”刀疤男人直接替他们答了话。 “原来是阳曲的孙老板,久仰久仰。”屋子里坐的人瞬间换了副热络的脸色。 谢绯不敢马虎,那刀疤男人应该是将他们误认为是阳曲的孙老板,现在的情况他们只能将错就错。 据谢绯所知阳曲的孙老板,应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盐商孙璋,他怎么会和这群亡命之徒有关系? 他们挨着方桌坐下,陆荇紧紧的贴着谢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手在抖。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分钱 河州城里三教九流,自己有自己的一小套江湖,虽没有话本子里说的夸张,但也差不多了。 走商做生意算明面,走私卖盐茶算阴面,这种生意是脏的,敢做的商人太少,只有那些不怕死的大马帮敢接,他们有自己的马队和打手,接的都是一本万利生意。 干脏活的马帮空手从套货,等走私卖了的钱五五分对半分,就算如此,那些供货的商人也是赚了。 红马头在在这行里算是标杆,屋子里的人见他认了谢绯与陆荇的身份,也就不再多问,红马头介绍来的人准没错,况且阳曲孙家贩盐他们也有所耳闻。 离谢绯最近的男人拉近乎道:“孙老板怎么搞成这样子?” 怎么搞成这样?当然是乞讨搞成这样的,谢绯嘴角抽搐,他强迫自己笑容尽量平和:“路上不太平,这样安全。” “也是。”那男人叹道:“最近的确不太平,孙老板小心是好事。” 这边寒暄完,那边门又被人从外推开了,夜风顺着门缝灌进,一股浓香涌入,谢绯被熏的险些闭过气。 “郝三娘你来就来,整一身sao味。”红马头粗俗道:“欠上。” 郝三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红马头要是来玩,我不收钱。” “不收钱的表子没味道。”红马头狠狠地在郝三娘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不收钱没味道?啥味?陆荇心里不由得嘀咕。 不常在市井混的谢绯眼睛睁的溜圆,郝三娘这样奔放的女人他是第一次见,不说别的还真和京城里的女人不一样。 两个可怜的京都贵公子挤在一群马帮大汉中长了见识。 三教九流,都是些下九流的人,表子戏子算一波,杀人越货的惯匪也算一波,这些人凑在一起就江湖。 见人来齐了,红马头让人端了个木匣子出来。 “兄弟们有钱一起赚,话我也不多说,上半年的利就在这里分了。”红马头单手掀开木匣盖,木匣里竟是一沓银票! 谢绯陆荇看呆了,即使是他们也从未见过这么多银票!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郝三娘立马笑盈盈的搭手上前,她手还没挨上木匣就被红马头捏住了:“要sao回去sao。” “哎呀,上半年赚的挺多。”郝三娘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回去,她笑了两声。 在场众人的眼神全黏在了那装满银票的匣子上。 “还是按照老规矩,五五分,出多少力分多少钱。”红马头再次将匣子打开,他让他手下的打手将银票按照名单上的数量分到在场每个人身上。 分到谢绯手上的是三张百两银票,他捏着巨款心里忐忑,这钱应该是给孙老板的,现在被他拿了,就怕最后穿帮。 这群人还不将他砍了。 “哎呀。”郝三娘展了展手中的银票道:“这钱不对吧?” “郝三娘,还没出门就开始怀疑红马头?”底下裹羊皮袄的男人呸道:“纯粹找事。” “老娘找什么事?老娘也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上半年你们要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郝三娘呸了一声:“人又不是猪仔,二两银子就能打发了的。” 听完这话底下的男人全笑了,裹羊皮袄的男人捡了几根咸菜抛进嘴里:“这世道,人不值钱,当表子还要卖出价,大风刮钱?” 这话郝三娘不爱听:“当表子怎么了?表子也是人,能活下去谁会干这行。” “行了。”红马头打断郝三娘的话:“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今年就这个价,多要的没有。” 郝三娘心里有气,她一拍桌子道:“这事必须有个交代,前几批被你们卖去军营也就算了,后面你们竟将她们卖到草原上去,姑娘们也是人!事先说的可不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