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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使不得使不得!还是让奴才来。”刘荣上前就要帮小太子捋平衣服上的褶皱。 小太子躲了过去,他道:“本宫自己来。” 刘荣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他陪着殿下一起长大,如今殿下竟厌烦于他,这种失落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小太子将祭服穿好后,江半夏很有眼色的上前帮其系腰带。 八九岁的孩子还没长起来,她只能蹲下去系,镶着玉石珠宝的腰带掂在手里有些重量,她将腰带从后绕至前,就发现小太子一直在盯着她的头顶看。 “有片花瓣。”小太子伸出手去捻那片花瓣,他将花瓣放进江半夏的掌心里,小声叹道:“是桃花呢。” ... 太子的仪仗已经准备妥当,随扈们列队整齐,衣摆上刺绣华丽的光泽,硬是破开浓厚的夜色,辉煌的灯火一路延伸至京郊。 穿戴整齐的小太子被内侍扶上了车舆,乘着夜色赶往日坛。 作为随侍的江半夏,骑着马跟在车舆旁,与她一同的还有其他东宫的随侍们,而五城兵马司的人则是每隔五步守一人,太子仪仗经过的地方全被隔起戒严。 江半夏控着马跟在太子车舆旁,夜风从她鬓边温柔拂过,京都的春似乎也不赖。 寅时三刻,太子的仪仗到了北坛内具服殿,小太子进殿修整,剩下的人原地待命。 冯卜拉住江半夏至隐蔽处:“刚才多谢你了。” 他新到东宫处处受刘荣的气和挤兑,在他眼里刘荣算是个什么东西,论资排辈,他在司礼监混的时候刘荣还不知道在哪里哭爹喊娘,仗着是太子的大伴就不将他放在眼里,实在是可恶。 “冯公公客气了,我们可是一家人。”她道:“刚才的事情,我也看不过眼,刘荣公公做的过了头。” 冯卜皮笑rou不笑的冷哼了一声:“刘荣眼高于顶,瞧不起我们这些后来的,仗着长公主的威风,以为自己以后能跟着太子入主...” “冯公公慎言。”江半夏打断冯卜的话:“被有心人听去了不好。” “同家提醒的及时,刚才险些被气的昏了头。”冯卜气呼呼道:“你知道今日太子在东宫为何会发脾气?” “哦?”江半夏装出十分惊讶的样子:“愿闻冯公公提点一二。” 第四十九章 领饼 “指点不敢当。”冯卜将声音压低:“太子殿下前些日子甄选了一部分随扈,长公主不同意,为此大吵了一架。” “还有这等事?”江半夏佯装惊讶:“但我等也未曾收到消息说不用参祭?” “殿下不是不同意嘛。”冯卜咋舌道:“别看殿下年龄小,自个主意正的不行。” 冯卜凑近:“今日长公主派高校尉来补近侍的缺,殿下为此发了好大的一通火,所以后面才有我去叫你的事。” 江半夏若有所思的点了头,难怪小太子会在寝殿里砸东西。 “咱进殿服侍去了,同家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不要客气,能帮的都会帮到。”冯卜笑脸盈盈,全然没有之前愤怒的模样。 果然在宫里混的人,都有那三分变脸的本事。 ... 卯时祭典才开始,那时太阳升起,象征着大明神普照大地,春日已临万物复苏,一年吉庆。 春祭日乃是国之大祭,每逢甲、丙、戊、庚、壬年时由皇帝亲祭,其他年份由朝臣代祭,但今年的春祭日非比寻常,庆文帝令太子代祭,他只作观礼。 礼部为首的朝中老臣纷纷上书此事实为不妥,年逢丙寅,理应由万岁亲祭,怎么能由太子代祭!更何况太子年幼,无法当此大任,祖宗之法又于理不合。 庆文帝当时就笑了,他批道:一国太子,未来之天子,代朕祭祀有何不可?难道这天下还会易主? 仅此一句就将那些酸腐老臣怼的说不出话来,要是再反驳那可就是谋反大罪。 ... 此时才过寅时,少不了要提供朝食,光禄寺的人抬了两大篓的面饼,按人头一人两块,圆的是咸饼,长条的是甜饼。 江半夏跟着其他随扈一同到殿后领了面饼,她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尤其是咸的,里面一定加了猪油、油渣等物,咬上去酥软异常,味道鲜咸。 “江夏兄弟。”领了饼子的何乔倚见到人群中有熟悉的面孔,他赶紧凑上前去:“怎么样,东宫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东宫并未为难我,多谢何兄关心。”江半夏瞧着何乔倚的眼神一直飘忽在光禄寺抬得大篓上,看样子是没有吃饱。 她将手中还没来得及吃的甜饼塞进何乔倚手中:“这里还有一个。” “这是你的朝食,我不能吃。”何乔倚连摆手:“我吃了,你就要饿肚子。” “我吃饱了。”江半夏捧着甜饼道。 “就那么一小块饼,你能吃饱?”何乔倚还是拒绝接受这块甜饼。 她见状将甜饼一分为二,自己留了一半,另一半递给何乔倚:“我吃不了那么多,一会儿还要到太子近前侍奉,这饼子可没有地方藏。” 何乔倚半信半疑的接过,他看江半夏咬了一口,自己也跟着咬了一口,蔗糖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炸开。 想说的话全被噎在嗓子里,何乔倚囫囵吞枣的将饼全塞进嘴里,舔完手指上的面渣还不忘说一句:“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