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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就关在最里间,一会儿就要开审了,抓紧时间。” “多谢诸位大哥。”江半夏拎着徐管家特地准备的吃食隔着木门与陆荇大眼瞪小眼。 “我爹呢?”陆荇张口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他爹。 “陆叔叔尚未回来。”江半夏将手中的饭透过木栅栏门递去:“你先吃些东西,一会儿要会审。” “什么?”陆荇不可置信道:“怎么这么快要会审?” “安排就是如此。”江半夏缓缓蹲下,她几乎贴在栏杆上,压低声音:“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杀人?” “我怎么可能杀人!”陆荇表情莫名:“你们一个个都不动脑子想,我为什么要杀人,是我爹不厉害?还是我活得不舒服?” “没有杀人就好。”江半夏站起身。 “莫名其妙。”陆荇捡着饭盒里爱吃的东西往嘴里塞:“你们一个个一天到晚的都神叨叨的,尤其是你,和我爹说话一个口气,有什么话不能说明白,说清楚嘛,整天藏着掖着的。” 江半夏不语,她嘱咐道:“想要从这里出去,一会儿会审时,就少说两句。” 她捡了地上的饭盒又复向更深处走去。 “哎!你去干什么?”陆荇嘴里还叼着鸡腿,脑袋趴在木栏杆上使劲的往外伸。 “小伙子,别叫唤了。”关在陆荇牢房旁的老头开口道:“难听。” “你谁啊?什么时候来的!”陆荇被吓了个正着,旁边牢房竟然还关了一个人! 老头哼唧了两声:“老夫在这里呆了有段时间了,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 陆荇对那老头来了兴趣,他扯了半边烧鸡,顺着缝隙塞了过去:“来点呗,老大爷。” 对方接了陆荇的烧鸡,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来这鬼地方已经很久没有沾荤腥了,今日倒是托了你小子的福尝了一口。” “老大爷,你这哪里是托我的福,明明是托我表哥的福。”陆荇嘿嘿的笑了起来,他压低声音问道:“你在这儿呆了多久?” 老头哼了一声:“小子还想套老夫的话,有什么直接问就成。” “老大爷您这样说就爽快了,我就想问你,我表哥后面干什么去了?” “这你就问对人了。”老头吐了嘴里的鸡骨头:“来大牢房无非就是探监嘛。” 陆荇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和没说一样嘛。 牢房最深处关着的都是重刑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曹朗关在此处,按理说大理寺对他的案子还未判下来,朝中又犹豫不决,不应当关在此处。 “曹兄。”江半夏轻声道。 “江...江小兄弟!”曹朗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牢房外的江半夏,半个多月过去,连他娘都没来看过一次。 曹朗从最初的有恃无恐到如今的惶惶度日,他内心的惶恐与日俱增。 “我娘知道我被关了吗!”曹朗扒在栏杆上,一头长发杂乱不堪。 江半夏点头。 “给你带了些吃的。”她将饭盒里的吃食顺着栏杆递进去。 捧着温热的饭菜,曹朗不争气的流下眼泪。 “吃吧。”江半夏语气平静:“再不吃就要凉了。” 曹朗含着泪将饭菜吃完,往日身姿挺拔的西北大汉,此时萎靡在一堆杂乱的稻草中,他捂着头瓮声瓮气道:“你要是有机会见到我娘,就和她说孩儿不孝,养育之恩只能来世再报。” 江半夏默然。 去陷害一个不相干的人,她也曾自责过,但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要能活着,能有尊严的活着,哪怕让她去偷、去抢、去做尽坏事她也愿意。 如果要是有报应就统统报应到她身上吧。 第三十七章 拖延 今日的大理寺热闹的有些过分,光是门口就围了很多人,全是看热闹的读书人,三三五五的交头接耳,好比放榜日的贡院门口。 陆蕴昨日收到家中消息的时候,宵禁已经开始,他只得忍着心中的焦虑等天亮,如今天亮了,大理寺门口却人潮如织,陆蕴心情更加沉重。 “之樊兄,这边。”穿白袍的少年从人群中窜出,拉着陆蕴的衣袖往人少的地方带。 “谢绯,你怎么在这里?”陆蕴十分惊讶:“今日并不是朔望啊?” 谢绯翻了一个白眼:“之樊兄能向监丞请假,为何我不可,况且你我两家乃是世交,陆荇那小子出了事,我来帮协一二也在情理之中嘛。” 陆蕴无语,恐怕帮协是假,借机出来闲逛是真。 “听说大理寺年前升上来了一个少卿,办案十分厉害。”谢绯撞了撞陆蕴的肩膀:“你阿弟真的杀人了?” 陆蕴摇头,三儿虽然平时胡闹,但杀人这种事情他是万万做不来的。 “别太担心,你爹与大理寺卿邹明远关系似乎不错,东林书院那群人翻不起什么花样。”谢绯挤眉弄眼道:“指不定就是走个过场。” “或许吧。”陆蕴愁眉不展,昨天夜里家丁来传话时,他爹还没有消息,为此陆蕴一直心绪不宁。 于此同时,江半夏被前来提人的大理寺少卿在大牢门前堵了个正着。 师旷冶一身绯红色的官服,衬得他整个人威严异常:“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叫江夏。” “少卿大人记性真好,竟还记得下官这等粗鄙之人。”江半夏微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