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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半夏看了眼地上的发狂的小狸奴又听那几个应捕在讨论东厂,她心里有了底,曹醇那老狐狸应该是来了。 “嘿!小畜生在那里!”应捕们闻声冲了过来,但小狸奴似乎是在逗这些应捕们玩,一会儿上窜一会儿下跳,这些人根本逮不住它。 不到一会儿应捕们不光没有抓住小狸奴反而各个脸上都挂了彩。 最终只能出去寻人来帮忙。 小狸奴见陌生人跑了,又一溜烟的钻进江半夏的怀里,像是依恋母亲一样,又是撒娇又是舔她的手心,最后玩累了露出毛绒绒的肚皮给江半夏摸。 ...... “大人小心。” 走在前面的应捕们用火把逐个将墙上的油灯点着,此时牢房里睡得再沉的囚犯都因这突如其来的亮光惊醒了。 他们大部分人麻木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但也有少部分人挣扎着喊冤。 曹醇不耐道:“聒噪。” 跟在他身旁的斐乐立马亮出刀来,吓得一干囚犯缩了回去。 “督主,那狸奴就在前面。”引路的应捕谄媚道。 随着四周油灯的点燃,江半夏明显觉得暖和了起来。 她坐直身子,尽量使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狼狈。 “是这里?”曹醇停下脚步,用视线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江半夏。 躲在江半夏怀里的小狸奴探出头害怕的喵呜了一声,竟顺着她衣襟钻了进去,任凭她怎么拉都拉不出来。 一直跟在曹醇身后的斐乐想起那天曹醇对他说的什么人养什么猫,他再看江半夏,又想起今晚的事情,不禁了然。 “咱家的猫似乎很喜欢你。”曹醇不紧不慢道:“叫什么名字?” 江半夏拱手回道:“小人半夏。” “在锦衣卫任职?”曹醇的视线扫向江半夏腰间挂着的腰牌。 “是。” 两个人分明认识却装作第一次相见,演的像模像样,丝毫不露破绽。 让跟在曹醇后面的斐乐不由得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第十八章 放人 “犯了什么错?”曹醇随意问道。 江半夏立马装可怜道:“小人在教坊和同僚闲聚饮酒,谁曾想竟发生了命案,少卿大人请小人在此供录笔录,只是...笔录已录,不知为何还不放了小人?” 曹醇视线一转,直直对向师旷冶:“此人既不是疑犯,何不放了?羁押无辜之人,这要是传到万岁耳朵里,大理寺恐怕又得被御史台参一本子。” “曹厂公说的是,是在下考虑不周。”师旷冶微敛神情,心想曹醇今日恐怕是专门来搅局的,他留人不放本身为的就是破案,但如今东厂插手,他若不放人,恐怕御史台的人又要挑刺上章。 “将做了口供的无关人员放了。”师旷冶对手底下的应捕们吩咐道。 有了东厂的介入,大理寺原本打算将这些人再多押一夜的计划只得搁浅,于天明十分,大理寺开始陆陆续续放人,江半夏也混在这群人中,她的视线随着人群移动,直到望见街角那辆熟悉的马车。 江半夏脚步微顿,随即逆着人群向马车方向走去。 通体朴素的马车上没有任何标识,但赶马车的人江半夏认识,那人正是曹醇身边伺候的内侍。 “请。”内侍掀开车帘,马车内的热气扑面而来,江半夏望见曹醇怀里抱着那只铜钱花纹的狸奴,他眼睛微闭,似在打盹,于是她小心翼翼的爬上马车并缩在对面,生怕吵着这老狐狸。 “回东厂。”曹醇突然睁眼开口,车外的内侍急忙应声。 江半夏咽了口吐沫小声叫道:“干爹。” “出去没几日长本事了?”曹醇出言讥讽道:“你以为你做的万无一失?” 江半夏低头不语,她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顶嘴。 “如果咱家今日再来晚一点,师旷冶会放过你?”曹醇将怀里的狸奴往一旁一推,他道:“师旷冶查出真相只是早晚的事,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曹醇说的没有错,只要给师旷冶时间,查出真相恐怕真的只是早晚的问题,她这件事做得的确太过鲁莽。 “不过。”曹醇话锋一转:“你倒是为咱家解决了一件心头难事,咱家正愁没有机会去动曹丙烨,如此事情就有了由头。” “师旷冶怀疑到我头上只是早晚的事情,我......”江半夏语气微顿:“我该怎么做?” 曹醇嘴角勾起冷笑:“你也会害怕?不过,不必担心,有咱家在况且贵妃最近也正愁没有机会发难,顺水人情,贵妃会保你。” “多谢干爹。”江半夏立马拱手致谢。 曹醇盯了江半夏良久,冷哼道:“打咱家的主意,你倒是心安理得。” “半夏不敢。” “我看你敢!”曹醇捞起地上的狸奴,语气一转:“再过几日就是春祭日,万岁会亲自前往地坛祭祀,你要想办法混进春祭日锦衣卫的队伍里。” “干爹?”江半夏疑惑道:“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半夏去做?” “到时候你就知道要干什么。”曹醇不欲与江半夏多说,他道:“陆埕昨天寻了你一夜,到了北镇抚司衙门少说多做,切莫让他怀疑你。” 江半夏应道:“是干爹。” * 昨夜关于教坊司的命案陆埕有所耳闻,但是他打破脑袋想都想不到其中会有江半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