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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还会处处被掣肘——倒不如继续用着田蚡。 总归田蚡作为王太后的亲弟,荒唐到夺人土地都无人敢出声,无所作为也不过是被人道一声庸常。 拿捏着他的旧事,由他担任丞相,刘彻自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事。 曹盈的这番话成功说服了刘彻。 不过他记仇,即便已决定不处置田蚡,也没有立刻传田蚡来说,仍叫他被刘陵胁迫着惶惶不可终日。 现下刘彻向田蚡说明一切,大约就是刘陵行事触及他底线了,干脆将人逼离长安。 只是这处理方式,当真是要打落淮南王父女的牙齿,还逼着人家往肚子里咽。 用孝道将刘陵赶走,简单粗暴,但却也有效。 曹盈收了心神,没再细思后续的可能,总归淮南王父女不太可能再翻起多大的浪了。 她的视线重落在这垒如小山的契约上,一时有些胸闷。 自己外舅公这份赠礼或许有感激自己的因素在,但是更多应还是出于不安作出的赎罪姿态。 只是直接向刘彻献上这些财富,很容易就叫旁人发觉他是行错了事,于是便赠与自己了。 虽然所属他的长安铺子全部易主成了自己动静也不小,但是旁人是猜不出缘由的。 曹盈轻呼出一口气,思绪在脑中转了一圈,到底还是决定帮这个忙。 她在转让书上签了名,然后询问管家道:“这些店铺账面上可用的银子还有多少?” 田蚡遣来的管家自然是专负责这些店铺事宜的,因此只略回忆盘算了一会儿就给出了答案:“今年的收益应已超过了十万两之数,不过除却维持店铺运营的银两的话,能提出来的大约不到八万两。” “那就将能能提出来的银两都提出来。”曹盈转脸看向戴雪,问道:“我自己的私库应能拿出两万两银子吧?” 她私库中多是珍宝珠饰,但曹寿遗赠给她的田产地产被曹襄经营着收益也不少。 只是她自己不太关心这些,所以不清楚。 “当然,小姐你开销小,我上次去瞧,账面上银子都逾四万两了。”戴雪眨眨眼,不知曹盈是预备做什么。 “好,那凑凑添作十万两。舅舅想着今秋就要出征,据上次出征间隔太短,粮草怕是难题。外舅公既然将这些铺面赠我,刚好可拿这十万两银子去寻粮商购置粮食,配给军中。” 她一拍手就决定了这十万两银子的用途,见管家瞠目不言,又犹豫一下问道:“我不太清楚购入粮食的流程,如果可以,你能负责购粮的事宜吗?” 管家没想到曹盈刚拿了这些契约,没想着别的,开口就是要将十万两花费在军队上——其中还有两成是她自己原本的存银。 等于说她受了田蚡的赠礼不但财富未增,反而少了不少。 他原本平静的表情终于破裂,向曹盈确定道:“翁主真的想要将十万两都去购入粮食?” “啊,你也可以去问问外舅公的意见,毕竟这店铺原都是属于他的,他要是不愿意的话,我拿自己的存银买也行的。” 曹盈理解错了管家的犹疑,怕自己的想法得不到田蚡的认同,便又补上了这一句。 “铺子已移交给您,自然不用再问我家老爷意见。”管家神情有些复杂地道:“只是您真的要将十万两全部购置粮食赠给军队吗?这又没有什么好处。” “怎么会没有好处,士兵们不用担心军需补给,士气都会提升不少。他们前线用命拼胜利,总不能让他们再忧虑后方供给不济吧。” 曹盈眨眨眼,觉得管家问的都不算是个问题。 她初听闻今年入秋要北征时,就已经有了要去购粮的想法。 只是刘彻开口就是三万骑兵北征,她担心自己的身家不够支持那么多粮食,还预备着和自家兄长商议能不能将自己私库里用不上的珍宝摆件都变卖了。 现下田蚡将长安的铺子都赠给自己,倒是不用劳兄长再费心了。 “我明白了。”曹盈都这样说了,管家也没再继续探究,只是深深看了曹盈一眼道:“我与许多粮食商人相熟,您将这事儿放心交代给我吧。” 听他愿担起这件事,曹盈脸上浮现出笑容:“我想着外舅公应也会支持我这种能向舅舅表忠心的做法,你与他说一声,他应会同意让你去的。” 田蚡眼下最想要的大约就是刘彻的好感了,自己这做法应很合他的心意。 管家点点头,便带着来时带着的人回田蚡的府邸报告去了。 见外人已经走了,戴雪才露出rou疼的表情向曹盈道:“小姐,两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你这是几年省吃俭用才存下了四万两,就这么将一半划走,你也太大方了些。” “我哪里有省吃俭用,我日子过得好着呢。” 曹盈见她为自己苦恼嘟起了嘴,起了些玩心,伸手捏住了她腮上的软rou:“况且银两花出去就该让自己开心,那些华裳宝饰不也是动辄就是百千两银子?我对那种东西没兴趣,能为战事都添一分胜机,我才开心呢。” “是是是。”戴雪痛恨匈奴人,其实心里也支持曹盈为军购粮。 见曹盈没有半点后悔的意思,她便也散了眉间愁云,顺着曹盈提起的战事问道:“那这次秋季出征,霍少爷会一同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