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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公主太撩人 第29节

    见到纳兰尔玦进门,桑远川起身行了一礼,下人有眼色的关了门退出去。

    顷刻间,殿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明晰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纳兰尔玦,桑远川先开了口:“臣记得,当年臣初次见王上,是王上三岁的生辰,先王牵着王上的手,让臣饮下王上的拜师茶。”

    桑远川不疾不徐走向尔玦,一双眸子里蕴了笑意,仿佛他还是当年那个跪着递茶的小娃娃:“当年,王上还那么小,三岁的小娃娃,连茶都端不稳,但臣低头看王上的时候,却发现,王上的眸子里似有星辰闪耀。”

    “那是整个纳兰皇室都没有的星辰,那种带着一丝天真的真诚,臣也曾在另一个人眼中看到过。”桑远川缓缓道。

    “他是谁?”尔玦抬头问。

    桑远川笑了笑:“是臣多年的老友了,当年碧霄殿内被钦点为状元,臣曾与他立下过誓言,此生所为皆当为国为民,无愧于心。”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不是当年的他了,臣也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了,”顿了顿,桑远川又淡淡道:“臣曾答应他,陪他实现一统四国的梦想,可先王于我有救命之恩,潜伏大戎的这些年,王上与长公主对臣亦是真心相待。”

    “所以那年,是你设计故意让我听到临阳殿内的对话,故意让我知道你的身份。”尔玦的声音低沉。

    那年临阳殿内的树后,若不是他偏过身挡住小小的自己,凭那棵窄窄的树,根本无法掩藏自己。

    “是,臣引王上来殿内,是不想最后铸成无可挽回的大错。”

    “那老师当日又为何派人围宫?逼我对阿姐动手。”

    桑远川的声音微微颤抖,伸手捂住了脸,轻声道:“他抓了臣的家人,他是要警告臣,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臣是东邺的人。”

    “我可以帮老师保护老师的家人。”尔玦坚定道。

    摇了摇头,桑远川放下手道:“臣已经安顿好了他们,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王上如今也不需要臣再教些什么了,臣虽 * 是东邺的人,但全家的救命之恩臣从不敢忘。”

    跪下朝纳兰尔玦又行一大礼,桑远川叩首道:“王上,咱们之间的师徒缘分就到这里了。”

    尔玦蹲下身扶起桑远川,道:“那老师日后要去哪里?”

    “不劳王上挂心了,臣自有安排。”

    任务失败那个人决不会放过他。

    第43章 冰释前嫌   可我配得上,我纳兰长宁,配……

    三日后, 栖鸾殿内。

    下人来报,桑大人自尽于临阳殿内,并未留下只言片语。

    手中的茶盏砰然落地, 碎成无数碎片。

    那个儿时温柔的抱着他, 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笔教他练字的老师,再也回不来了。

    因为九幽军的加入, 这场战争赢得格外顺利。

    入夜,南齐的营帐外,将士们吃rou喝酒说着些战场上的趣事,好不得意。

    林深樾一双长眸似浮光,端详着长宁, 从头到脚,似乎永远看不够。

    海棠去了另一边的营帐照顾陆渊,木槿半跪在地上正在给长宁上药。

    看到此刻林深樾的模样,木槿唇边露出意味深长的暧昧的笑:“太子不必太过忧心,太子妃殿下只是轻微的擦伤。”

    长宁吐出一口气, 心里庆幸, 还好那银甲够结实, 不然她这小肩膀可就糟了…

    “嘶。”伤口有些疼了。

    敛了眸子, 林深樾声线染上了nongnong的不悦:“知道疼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大胆?”

    拿过眼前书案上的果酒,长宁又饮一口, 却被林深樾一把夺过:“都这个样子了, 你还饮酒?”

    肩上又是一痛, 长宁闷哼一声,换了神色撒娇道:“给我吧,今日大败东邺,我心里痛快。”

    当年雁鸣坡一战, 她从未忘记。

    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果酒递给长宁,她接过,又喝了一口,轻挑眉毛,对着林深樾勾了勾指头,拍了拍身侧的软榻,道:“你既然对阮青黛无心,那那日祭坛之上,你又为何要救她?”

    祭坛之上?他皱眉细想,走近长宁靠着她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我当时错以为那人是你,未来得及看,就伸手了。”他的声音温柔细腻。

    手中动作一顿,原来,原来竟是这样。

    上完药,木槿看周围气氛有点不对劲,赶紧端着药盏出了营帐。

    思及前些日子,两人刚吵了一架。

    林深樾正了神色,道:“我为之前说过的所有伤害你的话道歉。”

    半垂着眸子,长宁没有接话,他又道:“在我心里,你不只是大戎的长公主,也是北漠尊贵无比的皇后,还是我林深樾一生只此一位的妻子。”

    言罢,从怀中取出一方令牌,正是木槿当日交给他的九幽令。

    他 * 的语气温沉:“只要我在,九幽军永远听命于你。”

    这般认真的模样。

    轻笑出声,长宁再也忍不住了,眼神盈盈的看向他,盛极的笑意如镌刻般俊美。

    她的眼神带了丝骄傲,懒懒一笑:“那你,愿意做我的仆役吗?”

    眉眼间透着诱人惑色:“愿意为本宫牵一辈子马吗?”

    一双杏眸略微眯起,她语气轻缓,接着道:“愿意做我的裙下之臣吗?”

    他知道她没醉。

    半蹲下身,眼前的少年背脊挺得笔直,微微低下头,再次行了大戎军礼。

    这次,他的声音轻轻,不是在她耳边而是在她心上。

    “殿下,臣在。”

    另一边的营帐内。

    推开帐帘一侧,沈荆白大步走了进来。

    白皙的手指托了玉盏,细细吃下嘴里的糕点,宋永安垂眸饮一口清茶。

    舔舔唇,似是味道不错,专心吃糕模样极为乖巧可爱。

    眸色一暗,曾经的笑音面容自脑中一闪而过,沈荆白低头与一双杏眸相撞。

    瞬息之间两人各自停顿片刻。

    他心下一悸,眸色轻闪:“宋宋,你可原谅我了?”

    不似从前桀骜不驯的模样,此刻的他倒像是犯了错的少年一般。

    身上裹着银雪狐大氅,永安放下手里的糕点,轻拍了拍手,低垂了眸子:“将军在说什么,永安听不太懂。”

    “我爱你,不管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给你。”

    风吹开帐帘一侧,一缕月光透了进来,照进他的眼眸深处。

    低下头,永安眉眼间尽是取笑之意:“我想讲幼稚的话,想无理取闹,想你一直陪着我,想让你最爱最爱我。”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掌心捏成了拳头:“就算这样,也可以吗?”

    “宋宋…”沈荆白犹豫一瞬。

    脸色一白,永安松开了拳头,但她还想说。

    长睫微动,她启唇开口:“天下苍生,南齐的万千百姓和我,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我吗?”

    “宋宋,我做不到。”沈荆白垂了眸子,指尖变得苍白。

    永安皱着的眉头舒缓开来,半是释怀,凝着眼前瓷盘中的糕点:“那将军凭什么在这里对我,讲爱这个字呢?”

    跌跌撞撞出了永安的营帐,沈荆白提着银枪,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

    一套枪法如行云流水般练完。

    “啪啪啪…”鼓掌声自身后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回头看去,长宁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披了一件深红色的披风,靠着树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沈荆白一愣,提着银枪,走至长宁身旁。

    他知道,长宁与永安的关系极好。

    “jiejie,宋宋好像生我的气了。”少年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 * 模样逗笑了长宁。

    她淡淡收回目光,望向很远的地方,唇角微动:“曾有人对我说大戎是蛮荒之地,那个地方出来的公主配不上北漠的太子。”

    未等沈荆白回复,她抿了抿唇,又开口:“可我配得上,我纳兰长宁,配得上。”

    她的语气坚定无比,连照在她身上的月光也凛冽起来。

    顿了顿,她偏过头,望着沈荆白的目光有水波微漾:“只要你想,就配得上。”

    半晌,少年一拍脑袋,傻傻的笑出了声,他一抱拳,提着银枪往营帐方向走去:“哈哈哈,我懂了,多谢jiejie。”

    次日清晨。

    沈荆白一行人整装待发,欲乘胜追击打东邺个措手不及。

    穆青凡就在此刻带兵而至,自大戎方向遥遥策马奔来。

    男子身形挺拔,一身银铠夺目凛冽,身下骑一匹高大威猛的黑马。

    身侧并列一位胡服女子,眼眸微扬,眉眼含笑,一骑白马鬓毛随风飞起,马上的少女娇俏无比。

    两人一见长宁,皆加快了马速,片刻之后,来到长宁面前。

    “臣穆青凡,见过长公主殿下。”

    那女子与穆青凡一同下马行礼,长宁眉头一挑,这女子怎么看上去如此面生?

    女子单膝跪地,也跟着低头行礼,启唇道:“羌族幺女,羌矜玉参见长公主殿下。”

    哦?羌族的女儿,怪不得会一身胡服而来。

    点了点头,长宁开口:“都起来吧。”

    转头看向前方,她正了神色,抬了抬下巴,道:“待会对他们,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