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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八零之农女进城[年代] 第24节

    朱晓明大概也发现她来了,“倏”地扑腾起来,打开门,跳下车来。

    整整衣服,问:“好久不见啊,老同学,我这衣服好看不啦?”

    这一身的sao气粉……真,好看?引领时代潮流啊,兄弟。

    贺明珠违心地点点头:“今天怎么换你来了?”

    朱晓明从车上拎下一个大帆布包,“这不过年了嘛,我之前去了趟省城,看见了几件衣服,心想你穿着肯定好看,就买下来了,你看看。”

    “不用呀,给你自己家人就是了。”贺明珠当然得拒绝啊。她又不傻,收了一个大男人的礼,还不是别的,居然是衣服,这算怎么回事嘛。

    而且,能买sao气粉自己穿的人,眼光可以信任?

    “我家哪里有人能穿哦?我又没有姊妹。我妈一把年纪的老太太,她要穿红的。”朱晓明打开包,“你放心,都不是77zl花花绿绿的,是高雅的颜色,很衬你。”

    ……哦?贺明珠看了看,灰色毛衣,青色呢大衣,米色的收身棉袄……就颜色来说,还真是她的菜。

    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好拒绝,只好想出了个办法:“这样吧,衣服我收了,不过我自己衣服够。如果你同意,我想把这几件挂出去卖了,到时候钱分你。正好我打算看看衣服的行情,你这几件试试水也合适。”

    下一步,等房子全部搞定,一楼的店面她还是倾向于弄个制衣坊,这些天她也一直在整理具体的方案。

    朱晓明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反而是嘿嘿在那傻笑。

    贺明珠一点也想不到这人现在心想的是:真是到哪都不忘赚钱呐,不败家,反而超级会持家,呜呜呜,这样的女人哪里找?

    ……

    送完了砖,贺明珠说:“你既然来了,那就把你、厂长和司机大哥的那份年礼带回去吧,一点点小心意。”

    她准备年底先给每个人各一条烟,一瓶酒。等明年开春江蟹便宜了,再让舅舅从老家弄点江蟹来,一人弄个小筐尝尝鲜。

    正好朱晓明在,可以帮忙挑一下符合男人的口味的牌子。两人在烟酒店买好了一堆年礼,朱晓明也不客气,把他们仨的那几份先拎上车,然后去帮贺明珠拎剩下的。

    往回走,走到镇前路的时候,路过一户人家工地前。一个包裹被甩了出来,差点砸到明珠的脚。

    朱晓明正想嚷嚷骂过去,里面倒先吵起来了。

    一个说:“我这都干了一个月了,要过年了,你还不给工钱,哪能这样呢!”

    另一个回怼:“你别诬赖人啊,我有说不给吗?我是说年后再一起结算!就那几天了,你急个什么?”

    “哪有这种道理的?谁不是一月结一次啊,现在又是年前。你这就是不厚道啊。”

    “去去去,一边去,拿上你的包袱滚蛋!再吵吵吵,小心我年后也不给你。”

    好像是主人家想年后结算,工人想按月结,因为这吵起来?

    “同志,你这是不对的。要是去镇里举报你,你这就是拖欠农民工薪资。”朱晓明万万没想到,在一旁的老同学开口帮腔!

    “哇,老同学,你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呀!侠义心肠,就像那红拂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对陌生人也像自己人一样好!”

    “爸。”贺明珠平静地叫了一声。

    啊???

    朱晓明愣住,感觉自己活像个……傻子?

    第28章 第一座城(3)   马上出发

    贺正忠很尴尬, 他千躲万躲,好不容易快挣到钱了。竟被女儿撞见了,还是这么不堪的场面。

    “唔, 明珠, 大娒。”他手足无措地捡起自己的衣物包,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对刚刚吵过架的主人家屈服,“行吧,行吧,年后就年后吧, 我再继续干着, 除夕再回去。”

    那跋扈的主人家见他低头,却是得理不饶人,反而阴阳怪气道:

    “呦呵77zl,你女儿啊?怕被女儿嫌丢人啊?你女儿说要去举报我,那就去啊!看她大包小包的, 也不是个缺钱的。还让自己老爸出来干苦力, 我还要去举报嘞, 举报你女儿不赡养父亲!”

    旁观者朱晓明都快听不下去了, 他老同学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这不是胡说八道嘛!

    “你怎么说话呢, 什么干苦力,那是劳动人民!你侮辱谁呢?那么多劳动者的唾沫都能把你淹死哦, 你怕不怕!再说伯父年富力强, 哪里现在就需要赡养了?老人才需要赡养!懂不懂法啊你?”

    贺正忠也很气恼这该死的主人家,说的这些话。他怎么可能需要女儿赡养,他自己没手没脚吗?

    可是他不想反驳那主家。被女儿发现了, 他就更得个容身之处了。没赚够钱,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老婆孩子。

    再说他的工钱还在人家手上,他还想能有个活可以干到大年三十,把那五百块钱早点赚到手。

    那主人家倒牙尖嘴利,反驳朱晓明:“我怎么说话,我说得都是人话,哪像你这个吐不出象牙的嘴,说得都是污蔑人的话。”

    “你说谁是狗啊?我看你才是到处乱吠的。”眼看朱晓明就要跟人掐起来。

    “好了,都别吵了!”贺明珠大声断喝,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跟个陌生人有什么好吵的?嘴皮子痒吗?那还不如去帮她吆喝卖货。真是!

    “爸,你东西拿上,跟我回去。”

    “你,把我爸的工钱给结了,立刻,马上!”贺明珠嘱咐完老爸,又威逼那主人家,“一个月是吧,该多少就多少,少一分钱我就去镇里告你!”

    贺正忠站着没动:“大娒,爸爸还没赚到那五百块钱,你就让我在这继续干着吧。”

    贺明珠没好气地拿起那包袱扔给他。

    “行了,就干这个,五百要攒到什么时候?你这半路出家,不像别人做惯了的。别钱没赚到,还要添一身毛病。你那侄儿可不会拿一分钱出来的,你看着吧!还不是得我。”

    贺正忠悻悻地闭上嘴。

    女儿的气魄越来越大了,让他有些怵。

    “快点!还不算钱吗?是真要我告镇里去吗?这一告发,你可就不是该多少就多少了,你还得再加补偿费。你自己想着吧!”这嘴皮子一打开,就有点关不住闸门,顺溜地就涌出来了一堆。

    对付这种人,就得威吓全上,火力全开。

    那主家嘟囔了几句,掏出贴身的钱包。啐一口唾沫朝手指头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跟自己手指有仇呢。

    一张一张数钱,数几张嘟囔几句……愤愤然,心里腹诽,妈的,什么母老虎!

    朱晓明:啊啊啊,太飒了!

    贺正忠拿了钱,转手就递给女儿:“大娒,这虽然还差得远,你也先拿着,等爸慢慢赚。”

    贺明珠没有接。

    “爸,当时我是差那五百。为了那五百,我跟我妈不得不提早来这里,到处寻路子。尤其我妈,天天起早77zl贪黑给人做点心。你有什么话,跟她说去。有多少钱,想赔不是,也给她去。这点钱,你女儿我,现在根本不差!我也根本看不上!”

    她撂下这句话,便甩甩头,往前走了。

    贺正忠捏着钱的手僵在半空,末了,还是折了塞自己衣兜里。叹了叹气,然后大步跟上。

    朱晓明这个外人,对这对父女的矛盾约莫有了个一知半解。他表示,当然是自己老同学对,老同学好,老同学呱呱叫。

    李秀兰对丈夫的出现,太过吃惊!

    这人黑瘦了许多,在女儿后头亦步亦趋。

    贺明珠把事情前因后果告诉了mama,然后询问她:“妈,咱们房子还差一些扫尾,你和阿莲都忙小食堂,要么让我爸做个监工?要么就我跟隔壁胖婶那说一声,让他去人家造桥队打个下手。你看哪个好?”

    贺明珠的想法是:爸爸这个人,耳根子不行。不能再放任他在老家待着,那样迟早有天要被有些人利用个彻彻底底。

    要么跟以前一样,随外公出去。要么,就在龙镇,给他找个活。

    这会儿外公也没说要出门的打算,想必一时半会也不成;那就只能留龙镇,留这儿,那还是得看mama的想法。

    李秀兰虽然在外头这些时日,见了不少世面,长了不少见识,但骨子里还是有家和万事兴的想头。

    丈夫这个人,性子胜也忠厚,败也忠厚。他不像阿莲的前夫,好赌好打。说起来,他并没有那些不堪的原则性大毛病。想有儿子,但不屑抛妻弃女,在外面搞三搞四。再就是家庭观不太对劲,过于顺长辈,搞不清轻重亲疏。

    哎……知道要去赚钱,知道没脸见老婆孩子,说明这个人还有得救。

    “麻烦人做什么,造桥可不是没技术的人能干的。我和阿莲忙着呢,师傅们都是大老粗们,跟他正好一路人,有话说。”李秀兰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

    贺正忠顿时眉开眼笑,跟老婆卖乖,诉说自己这些日子以来都去了哪里,干了哪些活,赚了多少钱。

    李秀兰翻了个白眼,也不去搭理他,转头对看了好一阵戏的朱晓明招呼:“晓明呀,今天是你来送砖呐,阿姨都好久没见着你了。”

    贺正忠心里默默地叨叨:我更久吧……

    该。

    朱晓明嘻嘻笑,散发他这“婆婆奶奶杀手”的独特魅力:“阿姨,我天天跟我妈念叨你呢,说你这厨艺好得简直叫我天天都忘不了!”

    把李秀兰哄得呵呵笑:“你这孩子,嘴可真是太甜了,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真的,阿姨,我从来不撒谎。”朱晓明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阿姨,我去省城了,给你带了条红围巾。过年的时候戴,特别喜庆!”

    李秀兰看了一眼自家女儿,收了笑,摆摆手:“不用啦,阿姨不怎么戴围巾。勒脖子,不习惯。”

    “没关系呐,不围脖子,当披肩也使得的。明珠她也收了我送的77zl衣服了,阿姨你就别客气了。”

    贺明珠扶额,抽抽嘴角:“你可得说清楚,我那是帮你转卖!要不然,你拿回去,我也省得费力气。”

    “哦。”朱晓明讪讪地赔不是,“对不住,对不住,我说错了。”

    ……

    待朱晓明回去后,贺明珠又把贺正忠给叫出来。

    “爸,有件事,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知道阿婆和叔婶他们有,想把继根过继给你的想法。我先说明,我跟我妈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如果你有这个心思,那趁早说了,看我妈有个什么章程。”

    这后半句话的意思,只差说,看我妈是不是要离婚。贺正忠虽然是个迟钝的,却也听懂了。

    他是有女儿出嫁,自个儿老了,得倚靠侄子的想法。但是,如果说过继,那他是从来没想过的。都是一家子,都是姓贺,过继来过继去,有什么意义?他是差那一声“爸”吗?他是差养老的人好嘛!

    明珠阿婆也还没来得及在他跟前说起这个事,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听说,第一反应就是:

    “没有这样的事啊,爸想都没想过啊!爸最多就是觉得你堂弟们都是姓贺的,要留家里的。以后我和你妈老了,他们可以照应我们。”

    贺明珠不管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随便他怎么想,反正话说在前头。

    “不就是养老吗,每个月50块钱给你够不够?”贺明珠从兜里抽出5张大团结,“以后我的钱只会越赚越多,等你们真七老八十了,50一天都不在话下。”

    她哼笑一声:“要想享女儿的福,那就绝了重男轻女的心思。”说完就踏步出去了。

    这5张纸钞,把贺正忠给傻眼了!他女儿,这么会赚钱?50块钱啊,眼睛都不带眨的!

    贺明珠刚出了门外,就见表弟李国庆跑过来。

    “明珠姊,有你的电报——”他手里正挥着一张薄薄的纸。

    电报?贺明珠想了半天,林永兴?

    这些天忙着其他买卖,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可算是回信了,贺明珠心中隐隐有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