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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让怀童没有人爱,也没办法爱人。 刺猬靠近人会伤害人,所以这只刺猬干脆蜷缩起来,躲在角落里,拒绝接触人群。 不去接触,就不会被伤害,也不会伤害人。 难道怀童不会难过?怀童没有情绪? 怎么可能不难过?是个人,有情绪有感情,就会难过,只是为了不让他担心,怀童从不让他看见。 但这不代表牧东不知道,他只是假装不知道。无论唐白,还是裴青学,还是那天陪怀童去看的《练习生101》决赛。 关于怀童隐瞒的一切,他通通都知道,他只是刻意在怀童装作面前不清楚。 怀童想让他知道,他自然会了解,不想让他知道,他也不会刻意去打听,知道了也会装作不清楚。 现在他不想不介意了,也不想装作不明不白的模样。 这些人有什么脸?有什么脸找上门说抱歉求原谅?又凭什么想用几句简单的我后悔了、对不起,还有几滴伤心难过的眼泪就想抵消怀童曾经的痛苦? 如果怀童一年前遇到的不是他呢?是别有用心的坏人,怀童是不是会遭遇更加糟糕的事情? 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孤独地死在某个地方,以无名尸体的身份离开世间? 连他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那几个混蛋会不懂?也许是懂了,却不愿意去管,甚至巴不得这种情况的发生。就算得知怀童的噩耗,他们也只会流几滴鳄鱼的眼泪,哭着说几句迟来的抱歉。 说白了,他们就是高高在上自私自利随意夺取人生死权利的垃圾。 “是你们吧?” 青筋暴起,牧东压制暴怒的情绪,舌尖抵了抵上颚。他摘下戒指、项链,确认身上没有任何尖锐物品后,猝不及防地朝裴青学挥出拳头。 裴青学被他挥出的拳头打倒在地。 两人扭打成一团,多数是牧东单方面的殴打,裴青学只呜咽着抵挡几下。 牧东从小混,打过架,知道打身体的哪个部位最疼,也知道怎么打能不留下痕迹。 他专门挑着最疼的地方打。 怀童拉了好几次都没能把这两人分开,又不想闹大,只能用蛮力把其中一个人制住。 “我说,别打了,听见没有?” 怀童把倒地的裴青学拉起身,盯着打红了眼的牧东一字一句地说。 牧东胸膛不停起伏,毫不畏惧回视怀童的目光。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抬手粗鲁地擦拭嘴角的血迹。 脾气还是这么冲。 怀童无奈地叹了口气,十分敷衍的,象征性地把裴青学身上的灰尘拍拍拍掉,嘱咐:“记得涂药酒,别留疤了。” 裴青学原本呆滞的表情因为他这句话有了点光亮。 但怀童下一句话就不客气地泼他冷水。 “别想着找他算账,除非你还想被我揍一次。还有,回去记得好好说谎。” 裴青学垂下头,白金色的狗毛脏乱,有些甚至打结揪成一团一团,脸蛋脏兮兮,衣服也乱糟糟的。 像是在外面打了架受伤,却没人疼没人爱,没办法回家的流浪狗。 他红着眼。哑声道歉:“怀童…对不起。” “嗯。”怀童依旧没什么反应,在裴青学灰暗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裴青学独自一人一瘸一拐地走出休息室,最后躲在灰暗的角落里,憋着哭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怀童真的不要他了。 - 休息室。 怀童弯身,替牧东找休息室备用药箱。 两分钟过去,牧东倏尔出声:“你护着他。” 话里话外酸气冲天。 怀童打开药箱,没回头,“留疤,被粉丝看见不好解释。被知道了,他的粉丝容易找你麻烦。” “况且这里有摄像头,你急什么?” 牧东看向不知何时被暴力拆卸的摄像头,红着耳朵用食指挠了挠脸。 “我当时没想太多。”就是单纯想揍这个人。 怀童摩挲药酒,低垂眉眼,“我也想揍他,这次谢谢你。” 牧东碰了碰擦伤的骨节,轻轻嘶一声,抱怨怀童的无情:“就这次?” 翻找药箱的声音停了,良久,怀童的声音才传来,里边包含的情绪听得人难过。 “很多次,谢谢你。” 牧东不是第一次听怀童说谢谢,但是每次怎么听怎么别扭。他想要怀童谢谢他,又不想听怀童说谢谢。 他有些扭捏地回复:“也不用完全谢谢,我就随口说说。” 怀童没理他,把找好的药酒、棉签和创可贴挑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推过去,对牧东说:“自己处理。” 牧东:“……”还真是道个谢就完了,真无情。 他说完,怀童更加无情地往外走。 牧东挥着受伤的手大喊:“喂!少爷你去哪!”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怀童逆着光,淡声:“不过瘾,再揍他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修+2) 第48章 以怀童对裴青学的了解,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龟缩在角落里,泪糊了满脸的金毛。 这里太阳常年晒不到,很暗也很潮湿,走进去潮气和寒气扑面,浸入骨髓的阴冷。 一路上是潮湿的枯枝烂木,怀童没有刻意掩饰声音,脚步踩碎枝桠的声音便分外明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