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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痕看着初中自己的模样,心里微微波动,无论他对现在的贺景多么厌烦,那些记忆都牢牢抓在脑海里,只要一点点东西就能勾起。 但那又能怎么样,终究记忆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第一次见你的场景,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特别的人,明明站在人群里,但是和谁都不一样,”贺景转头深深地望着林痕,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饱含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执着深情,“或许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还没意识到。” 林痕平静地收回视线:“都过去了。” “没过去,”贺景抓住他的手,十指紧扣,嗓音低沉地回忆:“我们之间的事情我都记得,你当时知道我画画后就想我给你画,我问你喜欢什么,你说你想我画你的肖像画,我都记得,林痕,这些我都记得。” 林痕视线重新落在桌面上,平淡地问:“所以呢?” “所以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们认认真真地谈一次恋爱,我们之间有太多错误,但我都会改正,你相信我一次。” 林痕直视着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贺景,我不是个吃回头草的人,你放弃吧,我能任打任骂地追你五年,就能头也不回地走,你既然觉得你特别喜欢我,那你觉得我是能轻易改变的人吗?” 贺景眼底的光一瞬间消散了,他抿了抿嘴唇,低声说:“我确实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会改的。” “太晚了,”林痕摇头,沙哑地开口,说给贺景,也说给自己,“太晚了。” “不晚,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我可以向你证明,”贺景抱住林痕,温热的掌心抚着他的后背,感受着不知道有多渴望的温度,“我们一起复读,明年我和你一起高考,我们一起去大学,高中一年,大学还有四年,你看我表现。” 林痕沉默。 贺景展望着有林痕的未来,收紧手臂:“我已经警告过我爸了,他不会再做那些事,我以后会继承家业,上学也只是走个过程,上大学后你读书,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我养你,我们每天都在一起,我谁也不接触,哪个Omega都不要,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我们结婚。” 林痕眼前好像跟着贺景的话一起闪过了那些画面,美好,却一碰就碎,他清醒地开口:“我们不会在一起了。” 贺景眼底闪过一抹心碎,但还是坚持说:“林痕,我的未来有你,也只会有你,从很早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只是不懂,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我可以学。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最重要,我可以不做很多事,我甚至可以不画画,但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 “你不是喜欢,你只是习惯了。” “不,我离不开你,每次分开我就只能想着你,什么都干不了了,这就是喜欢,”贺景看着林痕的眼睛,眸色坚定,“我妈没教过我什么,但她告诉过我,真心喜欢一个人就要去追,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我当时没懂,但现在我明白了,应该还不算太晚。” “林痕,我没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但我想带你去见她。” 林痕几乎被贺景眼底的认真灼伤,心里泛起一阵细密的疼,他推开贺景,不去看桌子上的画,转身就走:“我去看看我妈,你……把这里收拾收拾。” 林痕去到林月秋的病房,站在床边帮林月秋整了整头发。 贺景刚刚的神情还在眼前,林痕承认,直到现在,他依旧会被贺景牵动。 这颗心习惯了因为贺景跳动,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喜欢都能雀跃一整天,更何况是现在这样毫无保留地表白,放在以前他可能早就惊喜到不知所措了。 但现在的他不会了,他攒够了失望,也看透了人心。 贺景的态度只是因为他还“不习惯”,根本没动过心的大少爷哪分得清喜欢和习惯,第一次被冷落,第一次被拒绝,委屈到连道歉都深情款款,让人止不住心软。 他要是答应了就太蠢了,贺景会捧着他一段时间,像捧着一个终于得到的玩具,然后很快玩腻,毫不留情地扔掉。 晚上吃完饭,贺景不知道从哪拿了个蛋糕盒子过来,放到桌子上喊林痕:“看看我给你拿了什么过来。” 林痕正躺在床上看书,闻言头也没抬:“你自己玩儿吧。” 贺景皱了皱眉,食指划了划盒子表面:“不是玩儿的,你过来。” 林痕没动。 贺景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真的不来,皱了皱眉,主动端着盒子走了过来,放到床上,慢慢打开——露出了里面奇丑无比的一块水果奶油小蛋糕。 他自己还不觉得,还一脸骄傲地跟林痕说:“吃吧,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还是凉的。” 林痕扫了眼,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你买了个什么玩意?” “不是买的,”贺景拿了俩叉子,塞到林痕手里一把,“我去楼下蛋糕店亲手做的,给了一千块钱才同意让我自己做,也不知道矫情个什么劲儿。” 怪不得,丑的这么独特——这可能是芒果和草莓最委屈的一天。 林痕有点下不去嘴,他自己就很会做饭,做饭做的好吃的人难免都有点强迫症,看着乱七八糟的食物就没胃口,觉得糟践东西了。 贺景看他不动,亲自扎了一块蛋糕喂到他嘴边:“啊——” 林痕麻木地张开嘴,嚼了嚼……味道还不错,毕竟蛋糕味道主要在奶油,和外型没多大关系,外型影响的是食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