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页
林痕当然记得,那是他以为的青春里最明媚最值得纪念的一段记忆,曾被他珍视地放在内心深处,宝宝贝贝地存放……现在想想,那时候还不如被贺景冷漠拒绝,才不至于在见了最好的东西后,着了魔地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 “林痕,”贺景侧过头看着林痕的眼睛,眼神里有几分孩子气的迷茫,“你说我为什么离不开你呢。” 林痕安静地看着那双漂亮到锐利的眼睛,越是沉迷就越容易被这份美丽刺伤,可惜等他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早已遍体鳞伤。 他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贺景顺从地闭上眼睛。 “因为习惯了吧。”林痕轻声说。 “不是,”贺景抓住他的手,皱眉,“我——” 外面忽然传出贺景的手机铃声,贺景的话被打断,吸了口气,拿过毛巾递给林痕,推门出浴室接电话。 林痕没动,瘫在浴缸里歇了会儿才拿起毛巾擦头发,浑身都疼,贺景疯起来跟不知道累似的,多折腾两次他可能就挺不到高考了。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门外忽然传来贺景生气的喊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威胁我?!别拿根鸡毛就当令箭!” “敢动我的人,我他妈让你第一个死!”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动一下,我就掀了一个分公司,你看看我敢不敢。” …… 林痕强撑着擦干净穿好衣服,刚推开门就撞上了贺景。 四目相对,林痕下意识问:“怎么了?” 贺景一把拦腰抱起林痕,边往床边走边带着火气地说:“我爸的秘书,才撅屁股几天就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也敢管我,什么品种的傻逼!” 秘书……林痕了然,贺年换秘书的频率已经是圈子里的谈资了。 贺景的母亲是最优秀的Omega,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突然消失在了大众视野,林痕跟在贺景身边这么多年,一次都没见过她,更没听贺景提起过,圈子里的人大多不了解,江词文这种关系近的则讳莫如深。 “不提她了,”贺景放下林痕,自己也跟着躺上去,掀起被盖住两个人,紧紧搂住林痕,“睡觉。” 林痕闭上眼睛,却忍不住仔细想贺景喊的那两句话。 最后得出结论——贺年发现贺景在医院做的这些事了,派秘书过来问。 林痕心里被不安笼罩,比起贺景,贺年对他的态度一直很轻蔑,这种情况林痕不担心贺年会对自己做什么,他担心的是老妈。 心里装着一堆事,身上又累又困,林痕没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 梦里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有,好像有人哭又好像有人吵,睡得头疼,醒过来的时候又全都不记得了。 林痕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场景逐渐清晰。 贺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靠在床上用笔电敲着什么。 看见林痕醒了,贺景立刻偏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附赠一个温柔到让人失神的笑:“睡了快十个小时,有这么累么?” “十个小时?”林痕下意识看向窗外,天微微擦黑,他居然又睡到了晚上,忽然想起什么,他强撑着坐起来:“补课老师……” 贺景一把搂住他的腰,揽到自己怀里,脸颊蹭了蹭他发顶:“我让他们走了,你都没睡够,补什么课。” 林痕的视线落在贺景的笔电上,贺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屑地嗤了声:“谁给她的勇气敢威胁我。” 林痕看不懂这些复杂的图表,但猜是和早上打电话的秘书有关:“什么?” 贺景捏了捏林痕的腰,挑起眉稍:“小小地‘警告’了一下,谁让我爸让我没成年就开始接触公司了,他要是不那么着急我手里也不能掌握这么多东西。” 想起以往贺景和贺年吵架的各种场面,林痕沉默了。 父子俩的性格一个比一个强势,他之前说过,能制服贺景的只有贺年,但反过来,能让贺年头疼的也只有贺景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贺景合上电脑,“饿不饿?我让人送吃的过来,想吃什么?” “随便吧,rou。” 简单地吃了顿饭,林痕立刻拿出作业,眼前也没有别人,他顺势问贺景能不能讲,贺景立刻一副“怎么不能”的表情,理所当然地坐在了补课老师的位置上。 “你怎么还这么偏科,”贺景一手拿着林痕的数学卷,另一只手一下下转着笔,眼睛一动,忽然想到什么:“这么学多没意思,这样吧,你写对一道大题我给你画幅画,怎么样?” 林痕看着试卷上的叉,点了点头:“都可以。” 贺景一顿:“你说什么?” “画吧。” 贺景放下笔,皱眉瞪着林痕,强调:“我说我要给你画画。” 林痕不想在没意义的事情上多费时间,闻言道:“那就画朵花吧。” 贺景拧眉看着他,不依不饶地问:“什么花?” “……玫瑰。” “玫瑰?”贺景嫌弃地“呿”了声,“俗不俗啊,满大街都是。” 林痕不置可否:“那别的也行,这道题为什么选B?” “我说画画的事呢!”贺景忽然不高兴了,摔了笔靠在椅子上瞪他,“你不想要吗?摆着这幅表情给谁看呢,是我求着你要?” 林痕捡起笔,放回桌子上:“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