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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痕这才感受到右臂传来的一阵阵的疼痛,他开口,声音哑的不像话,“大夫……” “您说。” 林痕咽了口口水,喉咙应该是肿了,但他顾不上这个,着急地问:“不会……影响,咳……写字吧?” “这个……暂时先休息一周,不要写,之后看恢复情况,还是尽量不要长时间写字。” 林痕心底一凉,尽量平静地“嗯”了声。 还不算最糟糕的,至少还能高考。 “还有,”医生看了眼站在三米外,一脸烦躁的贺景,“Alpha信息素应激症状比较严重,短时间内最好不要有注射信息素的性|行为了,身体损伤需要时间修复。” 林痕一怔,医生的话明明是最官方的医嘱,却让他感觉仅剩的脸面尊严碎裂一地,他连捡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闭上眼睛,试图隔绝一切。 医生换完药就跟佣人一起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林痕和贺景两个人。 林痕闭着眼睛逼自己睡觉,不去想不去听屋里的另一个人,耳朵却不听话地竖起来,清晰地听见贺景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到他床边,坐下。 贺景从来没见过林痕这么虚弱的模样,视线落在他缠满绷带的右臂上,喉结滚了滚,想碰又不知道摸哪里林痕不会痛,“你昏了一天一夜,我给你睡的我的卧室。” 这是要让他说谢谢吗。 林痕攥了攥拳头,眼睛都没睁开,他怕他看见贺景就想和他动手,虽然他现在坐起来都费力。 贺景看了他一会儿,林痕的沉默让他烦躁不安,“我让人给你妈打电话了,你不用担心她。” 老妈还在家等他! 林痕睁开眼睛,贺景的俊脸猝不及防出现在面前,他却第一次抵触地皱起眉,一眼都不想再看,哑声道:“手机,给我。” 贺景从兜里掏出手里,犹豫了一下,递给他,皱眉道:“顾安给你打电话来着,我告诉他以后都别联系你了。” 林痕猛地看向他,嘶哑着提高声音:“你接我电话?” 贺景让他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的就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接你电话?你还说你和顾安没什么……”后面的话被他吞下去。 林痕一口气堵在心口,眼前都开始发黑,每吸进一口气胸口就痛得要裂开了。 “你下次有事情和我好好说,别自残,前天晚上我那么生气,你不哄我就算了,还拿话刺激我……”贺景下意识地抓住林痕的手,一下下捏着指腹,却不敢看他眼睛,“你要是好好和我说,我也不是不听。” 林痕差点气笑了,他解释了那么多句都被选择性遗忘了吗。 “我哄你……你是小孩儿吗?” “你!”贺景脸皮一热,气得眉头深深地皱起来,用力吸了口气,多大让步似的,“你病着呢,我不和你计较了。” 林痕简直要给他鼓掌的地步,咬牙笑了,眼底却全是愤怒:“我还要跟你说谢谢?谢谢你不给我尊严,随便翻我手机,谢谢你不和我计较!谢谢你让我当一条好狗!”最后一句他喊破了音,喉咙里一阵血腥味,仿佛心口被重重插了一刀,鲜血在体内横冲直撞…… “林痕!”贺景一把松开他的手,“你别得寸进尺!我都让着你了你见好就收!” “让着我……”林痕“嗤”了声,刚才的几声耗尽了力气,他现在眼前都是模糊的,天旋地转,他低声呢喃:“谢谢了,对不起,我不识好歹了。” 贺景的怒火顿时被堵在心口,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最终重重地喘了口气,看着吊灯生闷气。 过了好一会儿贺景转过头,看林痕半眯着眼按手机发消息,忽然从他手里拿过手机,扔到一边,“医生说你需要休息,别看了。” 林痕看向别撇老远的手机,心里很累:“我想给我妈发消息。” 贺景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拿过手机:“那我帮你发。” 林痕看了他一眼:“算了。” 贺景动作一顿,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我不能看你手机吗?” 林痕没回答他,只觉得一阵窒息,贺景的存在感太强,就算不释放信息素,那晚的记忆也像毒蛇一样钻进脑海——一个活生生的、抱有尊严的男人,被信息素强行控制、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听喜欢的人对他的羞辱……一切不堪的像一幅yin|荡绝望的油画,多回忆一秒都让他想吐。 林痕一秒都待不下去,左手强撑着床努力坐起来,抖得像筛糠也不想留下:“我要……回家了,谢谢你的卧室。” 贺景看林痕真的想走,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拦住他按回床上,烦躁不安:“我又不缺一个卧室!” 林痕现在动弹都费劲,拗不过他,只能被迫躺下,毫无反抗之力的感觉让他绝望。 空气里挤满了让人难捱的沉默。 “你还缺钱吧,”贺景又抓住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按,“我想了,你不是不想白要我的钱吗,那我借给你总行了吧?” 林痕不想看贺景,转头看向窗台上的满天星,麻木道:“我现在不缺了。” “你把在顾安那儿挣的钱扔了吧,我给你新的,”贺景幼稚地宣誓占有欲,“你以后哪也别去了,就跟着我吧,省的总招蜂引蝶,我不想跟你吵架了。” 林痕从没这么清晰地感受过贺景的不讲理,忍不住一把甩开他的手,瞪向他:“我招蜂引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