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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这次画的是一整簇的花,品种不是林痕见过的那些常见的,是那种小花儿,但是色彩极端鲜艳,花瓣有红有橙有青,复杂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目光,上方的太阳轮廓配色大胆狂放,炽烈嚣张。 “怎么样?”贺景搂着他的腰问。 虽然还是个半成品,但林痕已经能想象到它被完成时的样子,看似纤细却坚强的花和疯狂的烈日……看似毫无关联却又完美融合。 “特别,好看。”林痕一眨不眨地看着画说。 “喜欢?” “喜欢。” 贺景从身后搂着他,低低地笑了半天,一周的低谷结束,前所未有的愉悦放松。 “贺景。”林痕忽然开口。 “嗯?” 林痕尴尬地咳了一声,手指揪了揪衣服,半晌,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我,我也想要一捧花。” “你也想要?”贺景眼底闪过一抹惊讶,林痕从跟着他那天到现在一直无欲无求的,给什么都不要,很偶尔地收一次他送的东西,还得他威逼利诱。 这次主动和他开口,看来是真的喜欢。 “嗯,”林痕点头,很不挑,“你随便画两笔就行,能看出是花就行。” “我从来不随便画。”贺景低头亲了亲他耳垂,含糊地说。 “那……你能认真地给我画一朵花吗?”林痕试探着问。 在他心里送花=表白,所以他是有私心的,或许在某一刻他已经做好了一辈子都感动不了贺景的准备。就算真的失败了,至少,他收过花了。 “你要是表现好,不气我,我就给你画,”贺景想起江唤那张脸就来气,忍不住和林痕谈了个孩子气的小条件,“怎么样?” 林痕忙点头,都没敢说要什么花,生怕到嘴的画没了。 第15章 通宵到四点多,当天两个熬夜少年都没起来,一觉睡到中午。 林痕醒来后贺景还在睡,有力的手臂搭在他腰间,紧紧搂着,鼻尖像以往每次一样蹭着他后颈,Alpha略高的体温紧贴着他,热的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 林痕喉结滚了滚,嗓子发干,想坐起来喝水。 犹豫了几秒,林痕小心地掰开贺景胳膊,刚一拿开贺景就醒了,霸道地一把把他搂回来,下巴磕了磕他肩膀,大狼狗似的在他耳边蹭,刚睡醒的嗓音低哑含混,不满地问:“干什么去?” 林痕摔进他怀里,无奈地摸了摸他手背,“喝水。” 贺景“哦”了声,然后继续搂着他,不动。 “你渴不渴?” “渴。” “我去拿水杯。”林痕抓了抓他手心,贺景不满地“哼”了一声,但还是松开了胳膊。 林痕悠着劲儿慢慢坐起来,腰和后面疼得他直吸气。 昨天两个人久别重逢,都没节制,结束的时候就不太舒服,后来又一直坐着看贺景画画,现在他浑身要散架了似的,坐床上的时候都忍不住侧着坐。 也就是他皮糙rou厚,林痕想,换个人被贺景这么折腾可能早就卧床不起了。 两个人喝了水,林痕就又被拽进被窝里抱住。 贺景脑袋蹭着他脖子,一遍遍轻嗅后颈,时不时还要咬一口。 林痕被他弄得怪痒痒的,心里却很满足,享受和贺景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手搭在他腰上一下下摸着,“最近很忙吗?都没时间画画了。” 贺景捏他耳朵玩儿,想起最近的事,语气不耐烦:“我爸给我安排了一堆事,天天应酬,忙死了,一群老头子脑袋里装的都是屎。” 林痕知道他的脾气,贺景在他面前总是很不稳定,轻易就会生气,但凡是涉及到生意和不熟的外人,贺景就算再不悦,也会表现得极为礼貌、有涵养。 这是贺年少数教导成功的地方。 林痕见过几次作为贺安集团唯一合法继承人出席宴会的贺景——稳重,成熟,自信,一言一行都是教养,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声翩翩公子。 外界说贺景的成就一定会高过他父母,林痕是信的。 因为他太了解贺景了。 在贺景心里,画画排第一,工作排第二,玩乐第三,最后的最后,才是感情。 纵横商界的名流,有哪个是感情用事的。 在金钱名利面前,喜欢又没用又廉价,况且喜欢他的人那么多,贺景随便招招手就有无数的人前仆后继地冲上来献殷勤,那些人甚至不需要他做出回应……所以到现在,贺景完全习惯了单纯的享受,不去付出,也没人值得他付出。 “真烦啊,”贺景搂着他,懒洋洋地抱怨,“我想画画,不想接管公司。” 林痕转身看着他,贺景半眯着眼睛,像只餍足的晒太阳的猫,林痕嘴角忍不住翘了翘,握住他手腕,笨拙地哄他,“你这么厉害,以后说不定能一边管理公司一边画画,多酷。”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取悦了贺景,他一下笑了,挑眉道:“那你以后就给我当私人秘书。” 能随时看见林痕,去哪都能带着,办公室的门一关就可以为所欲为……他都开始期待那一天了。 “我不行,”林痕跟着笑,好像那天已经到了,“我连大学都不一定能考上,怎么当。” “那你就为了我考上,”贺景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喜欢我吗,那你就努力证明给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