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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受伤 老虎 月照宫里, 江央公主手中握着小竹剪,坐在殿中直棂窗前的榻上, 一茬茬地修剪着金茶花,身着交领葱白长衣,浓密的乌发梳成了凌云髻,外罩了一件竹青色薄纱长袍。 她轻轻地叹了一息,而后兀自摇了摇头,索性放下了手里的玉色笔杆。 “公主这是怎么了?”捧荷见状关切道。 江央抬起素指掩在眼皮上,摇了摇头说:“不,只是有点心神不宁。” “公主是为了五殿下?”扶婉沉吟了下, “若是为此, 也不必太多虑了,这世上哪有亲姐弟有隔阂的, 更何况五殿下和您,都是为了彼此着想的。” “我怎么会和他有隔阂呢。”江央公主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扬眉淡笑道。 捧荷笑着点了点头, 抻了抻公主挽起卷得有些皱起的鹅黄色衣袖, 附和道:“是嘛是嘛,姐弟间本就该如此的。” 江央公主孩子气地咕哝了一声:“真是个唠叨的性子,这又有什么好cao心的。” “奴婢还不是为了公主您,” “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江央公主挥了挥衣袖, 扶苏殿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大抵宜章还在郁闷吧。 细细想来,他委屈也是常理, 他正是该贪玩的年龄,却已经开始为她的婚事cao心了,比起宜章她就好太多了。 “罢了, 许是闷的,出去走走吧。” “嗯,也好。”窗纱外竹影摇动,绿意重重,江央公主的眼皮又动了动,她只当是看东西看得太累了。 挽栀带人捧来了出去的鞋履和外衫,亲自侍奉她更衣,笑盈盈道:“是了,公主看了一天的书,现在这个时辰外面也凉快了,出去走走最好。” 御兽园里自从陆危掉下去,亭山里就陷入了幽静无比的氛围中。 “人呢?”扶婉公主在一阵错愕过后,下意识探身往下看去,怎么也看不到陆危。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罪魁祸首,语气有点迟疑起来:“会不会是摔死了,或者是疼晕了?” 宫里以前冬日里,有人扶着梯子,去为宫殿整理琉璃,瓦就掉下来摔死了,这地方也是差不多高的,下面还都是碎石嶙峋。 “喊不出疼,那就是不疼了,怎么会疼死呢。”二皇子手臂搭在栏杆边,不以为意地笑道。 扶婉公主被他的这番歪理邪说,差点惊掉了下巴。 而且这时候,还说这些风凉话,是为了什么,有意思吗。 小内侍远远地躲在山石后面,也不敢探出头去看什么情况,生怕一钻出去就看见有人拦在自己面前,估摸着差不多了,他在这里还是太远了一点,什么都听不见。 他之所以紧张,也是因为那位扶婉公主,一直和他们五皇子关系紧张。 他却见陆公公已经消失不见,而扶婉公主弯腰正在向下张望。 二皇子倒是看热闹的一样,若无其事地拿起手里的折扇,轻笑道:“扶婉,你难道还怕一个简单的月照宫吗?” 他虽然没有那么的骄横跋扈,但少不得有些自视甚高的秉性。 “我何曾说过我怕她了,”扶婉公主转过头来,神情变得尤为严肃了起来,她要更正二皇兄的话:“但这不是我怕不怕她的问题,而是二皇兄你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哎呀,咱们的父皇一向是最疼爱你的,连我与你二哥都不及你,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咱们的父皇日理万机,还会管一个内侍的死活不成。”二皇子故作不屑一顾道。 这句日理万机让人听不出,是反讽还是真心实意了。 扶婉公主闻言半转过身子,靠在栏杆上抱臂,嘴硬道:“我并不是怕她,我只是觉得麻烦 。” 她话音未落,身边一起朝下看的侍女又颤颤地抬起手指,指着下面,对公主磕磕绊绊地说:“公主,他、他没事。” “怎么可能……”扶婉公主抬目看去,口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原来陆危并没有直接摔下去,而是抓住了最下面的栏杆,悬在了外面,只是也摇摇欲坠。 她急忙开口道:“二皇兄,真的别开玩笑了,还不快让人把他拉上来。” 真的弄死了人,母妃定要责备她的,尤其这还是扶苏殿的人。 “运气还真是不错。”二皇子半点都没有吃惊,反倒是早有预料。 扶婉恍惚了片刻,喃喃地问道:“二皇兄你知道他没掉下去?” “当然,扶婉你还是没经验啊,这种地方人若是摔下去,该是发出一声闷响的,砰,这样的声音。”二皇子笑得一脸清朗,还伸出双手给她做出示意,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二皇兄,你这到底是想干什么?”扶婉公主面色一变,二皇兄是疯了不成,有什么话非得要这样问。 二皇子这会却对扶婉的话置之不理,抬起了腿,一脚踩在陆危抓住栏杆的手指上,声音低低的,一如既往的温和清润:“现在呢,你还知道什么?” 陆危的声音艰涩沙哑,同时又因为攀附牵引在石壁栏杆上,声音也较着劲,听上去就格外的硬气:“卑臣的确不知,二皇子问得再多,卑臣也依旧是这句话。” “扶婉,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了。” “你要害死他,就没想过,若是被父皇知道了怎么办?”扶婉公主身为心思纤细的女儿家,比他们在意多了父皇的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