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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汉之国 第131节

    蒋四郎只觉得那汉子的目光好似要吃人一般,猛地打一个激灵。拱手道:“不知哥高姓大名?适才被一个汉子偷袭,想来是哥哥救了小的。”

    旁边一个汉子道:“刚才是我击倒了你,带到这船上来。直娘贼,你们找女人,饮酒快活,我却只能在后边看着!若不是指使吩咐,早一刀了结了你!”

    蒋四郎抬头看,只见说话的汉子脸上好长一道疤,样子凶恶。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戴青帽的汉子道:“不瞒你,我们原来是王观察手下官兵。前些日子他军中整顿,我们这些阵上冲杀的人如何受得了那鸟气?便离了军中,到这里寻口饭吃。”

    蒋四郎道:“太尉要用小的,只管唤来就是了。怎么找人打我?”

    汉子道:“舞阳,甚至包括周围的几县,都是董平势力。我们要吃饭,没有办法,只有先把董平剿了。听说董平手下初员外甚是看重你,便找你过来,问你几句话。”

    蒋四郎道:“哥哥,我是不成器的,哪里知道董大官人许多事情?”

    汉子道:“若是抓董平要紧的手下来,只怕惊动了那厮。寻常百姓又不知道什么,只好抓你。听说董平从襄阳贩了不少茶来,是也不是?”

    蒋四郎看看周围,几个汉子都面相凶恶。不敢隐瞒,道:“太尉说的是。一个月前,我等随着初员外,到了襄阳城,买了许多茶。混在枇杷、李子里,运到了北舞镇。”

    汉子点了点头。又问:“有多少?这些茶要运到哪里?”

    看蒋四郎低下头,不想回答,旁边一个汉子伸出手中的刀,在蒋四郎面前敲着。道:“你这厮但有半点迟疑,爷爷就把你细细剐了,扔到河里喂鱼!”

    蒋四郎害怕,忙道:“回太尉,此次一共运回了一千六百多斤。我听别人说,等几天,要派人运到东边逍遥镇,卖给那里彭观察。”

    汉子对身边的人道:“彭晋原本是军中都头,因为出来的早,聚了千多人在西华县。他怕军中派人捉他,只敢与董平这厮合伙做生意。”

    一个汉子笑道:“只是一个都头,成得了什么气候?指使本是要升统制的,才是大人物!”

    青帽汉子冷笑道:“彭晋原没有什么,手下一千多人不好对付。暂时没有办法,只好拿董平这厮来开刀!先劫了他的这批茶,算是彩头!”

    旁边人道:“我们劫了茶,要卖给谁去?”

    青帽汉子道:“你们没有听说?金人觉得中原太大,与他们作对的人太多,到处打仗,想退到黄河北边去。年初折可求在陕州败了,粘罕举荐了原来的济南知府刘豫。若刘豫做了皇帝,想坐稳皇位,只不是容易事。我们抢了茶,只管卖给他派来的人便了。”

    几个汉子齐道:“原来指使都想好了!不必多说,先劫了董平的茶!”

    青帽汉子转过头来,看着蒋四郎道:“不瞒你,我原是王观察军中的指挥使冯晖。现在带了三百多人到北舞镇,欲要杀了董平,夺了他的基业。你若是个识趣的,早早投奔我,以后必有一番富贵!”

    蒋四郎急忙磕头:“原来是冯太尉!若得太尉收留,小的粉身碎骨,为太尉效力!”

    冯晖道:“若你愿意,便先留在我的军中。此次劫董平的茶,若是立了功,我必然重赏!若是没有半点用处,我的手下也饶不了你!”

    说完,示意身边的一个人把蒋四郎带了下去。

    看着蒋四郎离开,冯晖道:“董平本是唐州的土豪,树大根深。观察未到襄阳之前,董平是这一带最大的势力,横行一时。听闻董平手下有五六百人,要么是他的族人,要么就是多年的庄客,极不好对付。我估计,这厮与河南府的翟观察相似,只是人少一些。”

    一边任行道:“翟观察何许人也?就是我们观察占有数州,有兵数万,也不过与翟观察平起平坐而已。董平真有这样的势力,我们怎么敢惹他?”

    冯晖笑道:“所以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面对金军,翟观察拼死抵抗,成朝廷大将。董平这厮只知道欺负弱小,抢劫州县,到了现在人人喊打!不必怕他。他手下再多人,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我们手下近三百人,若是列阵,一战就可以灭了董平!只是抢地盘到底不是战阵上冲杀,要讲究策略。等董平派人运茶到逍遥镇,我们半路劫了,他必然慌乱。到时候杀入北舞镇,抢了他的基业。那时候我们兄弟独霸一方,自然是快乐无边!”

    任行道:“北舞镇离汝州不远,我们在这里,王观察会不会派兵来剿?”

    冯晖冷声道:“怕什么!现在周围几州都没有大军镇守,观察为何不派兵战了?因为这些地方离金人太近,而且又是要道,怕金人来攻。我们也是一样。”

    看众人的面色还是不好,冯晖又道:“真到抵挡不住的时候,我们向北去,投了金人就是。那时高官厚禄,也是好日子!”

    听了这话,众人脸色才和缓下来。在王宵猎军中不短,他们是没有胆量跟王宵猎作战的。本来想投彭晋原,又听说彭晋原军中的军纪也严,最后才聚在了冯晖身边。

    第301章 军队的危机

    北舞镇那里,冯晖带着手下暗暗布置,寻找机会。董平给彭晋原写信,商量茶业交易。南边张均占据蔡口镇,小心蛰伏,不想被地方势力发现自己来历。一时间暗潮涌动,表面倒是平静了下来。

    汪若海得到了消息,六合的完颜宗弼开始整顿兵马,准备西来。不敢怠慢,亲自到了襄阳城。

    镇抚司衙门,王宵猎得了禀报,急命汪若海到官厅里来。

    进了官厅,汪若海行礼,王宵猎赐了座。命人上了茶。

    汪若海道:“刚刚得到的消息,六合的兀术正在整顿兵马,准备西来洛阳。先前的消息,兀术西来带两万精骑,此次却听说,为防观察北上,带了三万五千人。”

    王宵猎道:“他还真看得起我!一万五千人,是防我的吗?”

    汪若海道:“洛阳北有黄河,西边是陕州,南边是汝州,正在我军包围之中。观察虽然一时间无意北上,金人却未必这么想。在洛阳驻重兵,本属平常。”

    王宵猎叹了口气:“是啊,若是两国交兵,本当我与李、翟两位观察齐出,夺取洛阳。奈何,我们后力不济,只能看着罢了。夺洛阳容易,守住就难了。”

    两京不是金军重点防守的地方,不管是洛阳,还是开封,金朝驻军极少。宋军不攻,是因为这两地都无险可守。洛阳周围还有险关,开封周围则是一片平原。攻下两京容易,守住很难。

    王宵猎五万兵马,如果北上攻洛阳,就会面对大举进攻的金军。五万人,打一场大决战,还是远远不够的。没有足够的兵力,就只能避开这些战略要地,避免提前进入决战。

    汪若海道:“两京非其他地方可比。若是能收复一地,军民士气必大受鼓舞!”

    王宵猎道:“此事只能从长计议。一旦大军北上,就极有可能受到金军倾国之兵的攻击。没有十几万军队,是不能冒这个险的。再在襄阳邓州发展几年,兵精粮足,才能北上。”

    汪若海道:“观察若不北上,兀术大军前来,又该如何?”

    王宵猎想了一会,道:“三万五千大军,加上周围州县的签军,数目不少。陕西大战在即,兀术是不敢南下襄邓的。不过,汝州不远,他未必不会试一试我。先前我已吩咐了新野准备,等到八月我带三万大军北上,守住汝州。”

    汪若海点头。过了一会,又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道:“若能收复西京,足可振奋群雄士气。听闻太行周围的义军不少,与他们里应外合,能成大势!”

    王宵猎道:“想做大事,必须要明白自己手里的本钱。有多少本钱,做多大的事情。不然纵使一时得势,后边也要原原本本地交出去。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发展地方,训练兵马。等到兵精粮足,才能有下一步的想法。两三年间,其他的事情只要看着就好。”

    汪若海又道:“张枢密尽起陕西之兵,有二十余万。若陕西大胜,未必没有机会!”

    王宵猎一下子怔住。汪若海这话说的不错,如果陕西胜了,形势也就变了。可自己明明知道陕西不会胜,怎么能做这种部署呢?

    想了许久,王宵猎道:“参议在襄阳住几天。我招陈与义、邵凌和牛皋来,与陈求道一起,我们几个人好好商量一下。此次事关重大,不说明白了,总是让人不能安心。”

    汪若海告辞出去,王宵猎一个人坐在案后,思索了良久。

    自己不愿意出重兵,说到底,是因为知道陕西的张浚不会赢。如果张浚赢了,金军西路军的主力很可能全灭,整个天下的局势可就完全变了。自己知道结果,才会知道张浚必输。但对其他人,无不心存张浚胜利的幻想。陕西胜了,自己肯定要全军尽出,配合张浚才是。

    想了许久,王宵猎长叹了一口气。

    哪怕到了现在,宋朝其实依然有强大的实力。陕西久经战阵的大军二十万,如果真有战斗力,足以与金军决战。其他地方哪怕凑出五六万兵来,就有了恢复中原的实力。

    从后世的眼光来看,陕西大败,宋军才把以前的兵力挥霍干净。在此之前,宋朝君臣面对金军的信心其实是有根据的。然而军队不是拼人数的,是要拼战斗力的。如果仅仅是拼人数,太原的时候宋军就应该大胜了,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实事求是的说,王宵猎认为现在的宋军已经彻底腐朽了。纸面上军队再多,也很难打赢金军。不练出新军来,不经过痛苦的改造、挣扎,很难与金军正面交战。实际上练出了新军来,战事好转,投降派占据上风,杀了岳飞,宋军也很快失去了锐气。二三十年后,孝宗有心北伐,却无功而返。

    后人常说,赵构有北伐之将,而无北伐之志。孝宗有北伐之志,而无北伐之将。实际上,这话是没有道理的。一支军队,如果没有问题,怎么可能缺将呢?岳飞是不世出的军事天才,但不是说没有军事天才军队就会打不赢仗了。一支合格的军队,哪怕是没有优秀的将领,也不应该犯大错。实力够了,就应该打赢,就不会被人以弱胜强。

    自汉朝开始,中国大规模地开发西域,也开启了与北方游牧民族大规模的战争。汉朝之前,这样的战争当然有。如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秦始皇筑长城,许许多多。但游牧民族的势力极少有威胁到中原王朝生死亡的时候。从汉朝到唐朝近一千年,双方的争战开始慢慢变了模样。中原王朝的优势慢慢消失,游牧民族开始占到上风。宋朝,就是直接被游牧政权灭掉的第一个王朝。

    为什么会这样?从根本上说,是中原王朝出现问题了。对这个问题的分析许许多多,甚至有人还形成了理论,提出了各种说法。但最根本的原因,是军队出现了问题。不只是军队本身的问题,更重要的还有朝廷对军队的认识出现了问题。

    许多人并不认为中原王朝的军队出了问题。比如说,大明初立,曾经打得元朝分崩离析,曾经数次横扫漠北。但结果呢?用不了一百年,面对北方就失去了优势。有人说是王朝周期律,还有人说王朝建立久了就会如此。但为什么其他王朝不是如此?就连宋朝都不是这样的。宋朝初立就打不过契丹,后来还是打不过契丹,是一直弱。

    不解决这个问题,仅仅练一支能打仗的军队,渡过了这次危机,又有多大用处?几十年后呢?一百年后呢?几百年后呢?非要等到外面侵略者用屠刀把这片土地烧杀一遍,血流满地,还要有天大的运气遇到真正有思想、有魄力、有能力的一群人,才能改遍这一切?

    那我来这个世界干什么?面对这种局面,王宵猎无法原谅自己。

    年初救陕州,接着在荆门大胜,看起来一切顺利。王宵猎赢得了战功,赢得了名声,也赢得了地方的民心,看起来无限美好。但真正对军队改革,却发现阻力重重。

    从进军襄阳,军队慢慢正规化,便就逃兵不断。前几个月进行的整顿,逃兵达到高潮。现在王宵猎有兵约五万,各种原因逃走的则有三千余人。到了现在,除了最开始跟着王宵猎的汝州勤王兵,还有后来招募的本地兵丁,其他大多都逃了。

    这么大规模的逃兵,王宵猎不能不重视。为什么自己忠心为国,连战连胜,还会有逃兵?自己军中的军官俸禄不算高,与朝廷俸格比,只是一般,而且没有赏赐。但自己军中发的都是实钱,没有折支也不发省陌,真正收入可比其他军中高一些。士卒的吃住都由军中负责,每月有少许津贴,也是实钱。更重要的是,地方对士卒有补助,有各种各样的优待。为什么他们还要逃跑?

    王宵猎想不明白。但他必须想明白。这个问题糊涂下去,这支军队的前途就不好说。有人或许觉得这个问题不严重,王宵猎一时之间也说不明白多严重,但知道非常严重。

    前些日子在新野,王宵猎有意让陈与义做军队的政治工作。但感觉得出来,陈与义不理解,也不想做。怎么办?王宵猎一时之间想不出办法。

    刚开始带领军队的时候,王宵猎觉得政治工作是多余的。说实话,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可能根本不会想到这上面来。直到军队面临问题,想不出办法,王宵猎才渐渐明白军队政治工作的重要意义。

    政治工作,不仅是为了保证军队的忠诚,更重要的是保证军队的性质。王宵猎一直讲,自己的军队要保家卫国,军人参军是为了保家卫国。怎么保证这一点?仅靠统兵官是远远不够的。

    如果说统兵官是为了保证军队战斗力的,政治工作则是保证军队性质的。真正的政治工作,不是古已有之的监军,也不是一些军队中存在的政治部,而是军队天然要求的一个职位。这个职位不是某些人凭空添加的,而是军队本身的天然需求。没有这个职位,军队就缺少了一部分的职能。

    从荆门军凯旋后,别人看着一切顺利,王宵猎却感觉到了危机。在这个危机解决之前,不适合进行大的军事行动。不完成军队的改造,也不适合大规模扩军。

    新中国建立之后,许多改革如急风骤雨。但新中国是怎么建立的?那支军队为什么在面对各种困难时都能应对,时机到了,如滚滚春雷般席卷大地?这个问题,并没有研究清楚。

    红色军队的新生,是从重视政治工作真正开始的。按传统说法,政治工作可以视为文治。当文治深入到基层,一支新的军队崛起了。偏偏中国文人讲中国历史,讲宋朝历史,讲明朝历史,都说是以文治武,导致了军队战斗力羸弱,甚至亡国。为什么这些人讲的,跟现实历史刚好相反?为什么武人地位最高的时候,如五代,如民国军阀时期,军阀可以把文人当狗一样杀,军队的战斗力不值一提?

    作为军队的建立者和军队的统帅,王宵猎需要想清楚。

    第302章 统治郾城

    这一天王宵猎在衙门里,与汪若海仔细商量现在陈州和颍州的局势。

    汪若海道:“颍州要来的势力,一是陈州的冯长宁,再一个是唐州来的董平。两人都是本地的大族,族人众多,庄客也多。在地方发展多年,势力强大。观察来到襄阳,军队迅速扩充。与此同时,军中逃出去的人不少。一年时间,逃兵成了新的势力。”

    王宵猎点头:“我听说过。现在陈州,实力最强的反而是西华的彭晋原。真是两军对垒,不管是冯长宁还是董平,都不是彭晋原的对手。”

    汪若海道:“观察说的不错。彭晋原本是军中都头,最早纠集几十人聚在颍水边,不是什么大的势力。后来许多逃兵投奔,迅速发展起来。现在彭晋原的根基在西华县,向北的太康、扶沟、鄢陵等地的强人都听其号令。经多方打探,彭晋原集中兵力,应有一千三百多人。”

    王宵猎想了想。道:“一千三百多人,可不是小势力。当年我战巩县,手下也不过几百人。这么多人聚在西华县,日常吃什么?总不散能出去屯田。”

    汪若海道:“我散出去不少人手,这些日子基本打探清楚了。陈州和颍州,有两条南北走私的商路。南边的商路在颍上县,主要面对金军占据的亳、宿、寿、濠等州。向南售卖的货物主要是马羊,卖到北边的货物主要是牛。两淮地区山水寨众多,又各不统属,实在没有办法管辖。北边的商路,由于现在水路不通,是从汝坟镇到北舞镇,再到西华县的逍遥镇,而后经西华、太康,到南京应天府。这条商路西段被董平占据,东段则在彭晋原管下。这两个人,就靠着这条商路,赚到了大把钱财。”

    王宵猎点了点头,低下头沉思。过了一会,道:“我们在襄城县设了榷场,商路正是从襄阳经湖阳县,而后走方城、叶县,到襄城。走私的商路一直到汝坟镇才向东,正好借我们的商路。”

    汪若海道:“若如此,观察可以在路上严加盘查,抓出这些走私的商人!”

    王宵猎不由苦笑:“参议,我们也要赚钱!襄阳正在南北商路上,每年从这里贩卖的货物不知道有多少。有的是可以贩卖的,有的是禁物。把商路上的禁物断绝,一年少赚许多钱。我只能不让军需物资经过襄阳贩运,一些不重要的,就不能严管了。对于我们,少了这些钱,许多事情难做。”

    汪若海一怔:“走私的事,难道是观察默许的?”

    王宵猎点了点头:“一部分是的。比如北方的盐运来,我们茶运出去,都没有严管。这些货物贩运对南北方都有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汪若海道叹气:“不必其他,单单贩运茶叶,就足够养活董平和彭晋原了!”

    王宵猎道:“现在向北方走私的货物,以茶叶为大宗。今年供销社组织了茶商,到鄂州一带的山里制砖茶。本地也有好处,所以那里的官府给了很多方便。砖茶与散茶不同,适宜长途贩运,主要就是卖到北方。这是大生意,对走私的人如此,对我们也是。”

    汪若海听了,不再说话。现在宋金两国的关系很复杂。金国不断南侵,赵构东躲藏,两国毫无疑问处于战争状态。但赵构抗金的意志不坚决,哪怕前线在交锋,依然不断向金朝派使节。所以两国的商路没有断绝,一些平常货物允许买卖。不过茶叶禁榷,不许卖向北方。

    沉默好一会,汪若海才道:“除了董平和彭晋原,最近在陈州又发现了许多逃兵。这些人嫌弃彭晋原军中的规矩太严,各自结成团伙。我担心,他们会惹出事来。”

    王宵猎道:“听闻金朝有意立济南知府刘豫为帝,割其所占黄河以南的地盘给他。接下来,两京一带不会太平。我们和刘豫之间的地方,鱼龙混杂,大小强人占山为王,都是寻常事。”

    汪若海道:“现在开封府、河南府、郑州、陈州、颍州等地都没有大军,观察若有意,派兵占了又如何?若是金军来攻,抵抗就是。多占些地方,难道就比我们现在困难了?”

    王宵猎道:“参议,你说的不错,多占那些地方确实会比我们现在更加困难。你说的几州,都惨遭蹂躏,人口稀少。大军进占,筹集粮草都难。这数百里地,对于大军来说,不是好地方。”

    这个问题很简单。不占领那几州,敌军来攻,王宵猎是内线作战。占领了几州,由于那几州人口稀少,短时间恢复不容易,就成了外线作战。

    现在襄阳、邓州等地还没有发展起来,外线作战的困难不少。几年之后,王宵猎恢复了元气,那几州还是现在的样子,王宵猎就会派兵前去占领。

    见王宵猎的态度坚决,汪若海叹道:“观察手中有兵,周围州县空在那里,如何忍得住?虽然你讲过许多道理,我还是觉得地盘大了总是好的。唉,观察深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