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巫蛊大案2
听完金修的如实讲述和金豚儿的无心之语后,刘彻心中对于自己最信任的方士李少君第一次产生了一丝怀疑。 当然,只是怀疑。 刘彻也许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相比于金修母女,他的内心深处最重视的人其实还是李少君,因为,他认为李少君是他身边方士之中最像神仙的人,自然也是最有可能让他延年益寿的人。 因此,目前为止,在没有实际证据能够证明李少君参与此事之前,刘彻的心中也只是怀疑而已。 又聊了一会儿,刘彻让人布下了宴席,和jiejie与外甥好好地大吃了一顿。金修母女临出宫的时候,刘彻突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地决定——他命人护送卫子夫和三个公主陪着金修一起去金府,而且,他还在私下里告诉卫子夫,让她安心地在jiejie府里暂住几日。 金修听闻此事,既感到开心,又有些害怕。 开心是因为,除了刘彻在金府暂住过之外,宫中的人再也没有在金府待的时间超过一天的,何况,今天一下子去了三个公主,让金修稀罕的不行。 大公主和二公主现在正和儿子坐着友好的互动,不过,这个互动多是两位公主合起伙来欺负胖子,这子也明白两位身份尊贵,惹不起,他的心中愤懑不已,却又不敢发火,满眼委屈地看着自己母亲希望她能来拯救自己。 可是,不看还好,一看心中就更生气了。 因为,刚才一上马车,母亲金修只说了一句:“豚儿,你要照顾好两个meimei啊!”之后,便和卫子夫一起一直都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三公主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多留意其他三个孩子究竟在干些什么。 金修母女和卫子夫,以及三位公主走后,刘彻第一时间就把李广和卫青紧急召了进宫。 “李爱卿,你迅速去坐镇南军,没有朕的圣旨,任何人不得妄动。若是有人白日在长安城中纵兵,不管是谁,立即杀无赦。听命令了吗?”一见到一身戎装的李广,刘彻一脸杀气地吩咐道:“还有,你回去后,立即暗中派兵保护修成君的府邸,不要惊动其他人。”。 “诺!陛下,若无其他命令的话,微臣告退!”李广甚者都没有敢去看陛下的脸,忙不迭答应道。 从刚才的那番话中,李广揣摩出了一丝难以名状的不安感,宫中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嗯,你去吧!” 闻言,李广迅速低着头快步离开了皇宫。 刘彻之所以如此慎重,并不是担心陈皇后是翻了天,而是担心他的姑姑——窦太主刘骠,这个女人因为帮助自己登上了皇位。因此,一直以来,王太后和自己都对她优容有加,而且,这些年中,长安城中少了像郅都和宁成那样的酷吏,使得窦太主变得越发得骄纵。 自从刘彻继位以来,因为窦太主而破家的百姓不知凡几。为了报答姑母的恩德,这些年,这些事,刘彻都忍了。 可是,这一次,手下一旦查明陈皇后真得听从那个巫祝的话,在宫中搞鬼。那么,接下来废后一事也就顺理成章了。可是,刘彻很难保证窦太主不会因此而做出什么过激、甚至是疯狂的行动。让李广坐镇南军,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李广走后,刘彻并未说话,而是盯着依然平静地跪在自己面前的卫青。 卫青的这个性质,刘彻有时候喜欢,有时候也觉得很无趣。他觉得很少有事情能够让这个平静的臣子感到惊讶的。 “哗啦!”两人沉默了一刻钟之后,刘彻有些失去了耐心,随手将那册竹简扔到了卫青的面前,吩咐道:“仲卿,你看看这册竹简!” “诺!”卫青心翼翼地从地下拿起竹简,还未翻开就是一皱眉,因为这册新竹简上居然沾染着点点斑斑、黑红色的血迹。 刚翻开看了几句,卫青就被吓得差点将手中的竹简扔了出去,他赶紧将自己的整个身子趴伏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道:“陛下,微臣真不知道此事,事涉皇后,还请陛下您三思啊!” “哼!朕现在很冷静,不用你来提醒朕应该怎么做。你不知道此事,那你可知,这册竹简可是你的好兄弟公孙敖亲自送到朕手中的。”刘彻怒哼了一声,告诉了卫青一个让他更加震惊的消息。 “什么……”一听完这话,卫青再也无法保持住自己一贯冷静的态度,整个人都有些傻了。 “陛下,……”正在这个时候,贴身太监终于赶了回来,一看到殿中的情形,他没敢多说什么。 “哦!你这个老奴的行动倒是挺快嘛!你再不回来的话,朕都打算就寝了。”这话一听就是反话,刘彻很不满意,他去查此事居然用了这么长的时间。 老太监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没等到他说话,刘彻却直接了当地说道:“这里没什么外人,你照实说吧!” 既然皇帝都这么吩咐了,老太监便照实回复道:“诺!陛下,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大致就是这个样子!皇后的确是派人与宫外的那个巫祝经常联系,也的确是在宫中和陛下你的身边布置了一些东西。至于李少君是否牵连进此案,老奴只查到那人的确是受李少君之托去得修成君府。 而他之所以准备连夜逃走,是因为,他和其他方技一样,觉得那位二姐的病实在是太蹊跷,既然外间都在传,那三个孩子的急症都与李少君有关,他便不想牵连在其中,何况,他自觉没有本事治好三个孩子的病。陛下,他还说,这些天因为这件事而逃走的方技还有不少。 可老奴对于这点就有些奇怪了,为什么单单只有他被人抓了回来,而且,究竟又是何人将其扔进了公孙敖的府中。昨晚的事情,的确是有人故意将他扔进了公孙敖的府中。不是公孙大人自己演的戏。” 说道最后,老太监提出了心中最大的一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