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献粮与封爵
金知蝉所定的这个粮食收购价格即便再不高,也比关中地区那些大粮商们要强得多,这些人每斗居然只给出了五文的价格。 将粮食卖给谁不是卖,金府出得粮食收购价只有一文钱,即便金府每年都收购六百石粮食,却无法从根本上搅动关中地区的粮食价格,那就更不要影响整个大汉朝的粮食价格了。 金知蝉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其实,是因为她怕了。 就是怕长安城的那些贵族高官们合起伙来吞下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家产。 看看魏其侯窦婴的现状,就知道这些官员和贵族们到底有多么现实。这才是太皇太后驾崩的第三年,就连皇帝都还没有向窦氏一族下死手,田玢这傻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向窦婴索取家财了。 这一次,窦太主突然派人来金府索要田地,这里面未尝没有田玢或者刘陵那个贱女人在从中作怪,不过,金知蝉更倾向于此事是刘陵暗中派人鼓动的窦太主。 至于窦太主在得知此事后,想要强行命令手下人强占这些佃户们的土地,对方这么做,金知蝉和她母亲的确是管不了,可是,一大群突然失去了赖之以生存的土地的时候,会怎么做。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呢? 夺走了这些佃户们的土地,就是要了他们的命,别是一个快要过气的大长公主,就算是皇帝遇到此事也会怕的。 因此,金知蝉还真得很期望看到那个仗着窦太主权势的陈宫尉带着人强抢这些佃户手中的土地。 不要怪金知蝉如此心狠的,那这些佃户作为靶,挡住四面八方的攻击,想要从她这里得到好处,就要承担一部分的责任,这也是佃户们所应该承担责任中的一种。 可惜,自从陈宫尉气势汹汹地带人走了之后,金府上上下下都已经打点好了行装,准备连院都一并让出去,结果,却一直没有再见到任何窦太主府中的人。 在得知此事的前因后果之后,田玢,还有其他眼馋这片沃土的高管贵族们全都偃旗息鼓了。 谁都不是傻。 经过查证,这些田地的地契的的确确是在这些佃户的名下,索要十几顷土地,这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不要忘了,这些佃户的主家可是金府,那可是皇帝jiejie,因为这点利却平白得罪了修成君一家,得不偿失。 可若是真得有人敢狮大开口,将这些佃户的土地全部一口吞下。 谁知道,修成君会不会鼓动这些佃户上京告御状,要只是贵族之间掐架,窦太主肯定会笑到最后。可是,那些土地可都是数千户农民的命啊,这些人真得就敢去告状,这时候,皇帝还会向着窦太主吗? 可能性就会变得非常,窦太主尚且如此,田玢自然不敢,而其他有这种心思的人就更不成了。 当然,这一次劝下窦太主的人是他的夫君堂邑侯陈午,不然的话,一向行事蛮横的窦太主真得会派人去将这数千亩的耕地夺过来。 元光三年,黄河开始在中下游肆虐,先是三月春,河水改道,从顿丘县开始突然转向,由东南方向流进了渤海。 五月夏天,黄河水又从濮阳决口,一下淹没了周边十六个郡的土地,大大影响了这些地方的粮食收成。 而就在这一年夏六月,金知蝉身旁离开了一个好姐妹,她jiejie,金雀儿终于还是要嫁人了,金修将她风风光光地嫁到了王府之中。 这个王府自然不是什么刘姓王爷的府第,而是太后兄长盖侯王信的府第。此时,王信早已经去世,因此,金雀儿所嫁的是王信的儿,承袭了爵位的须侯王充耳。 伙比金雀儿还要一岁,因此,金知蝉的jiejie才能拖到十六岁才嫁人。 金雀儿出嫁的时候,陪嫁的嫁妆除了平日里王太后和刘彻双持的金以外,就是金知蝉屯下的粮食,足足一百万石的新粮,把朝廷中王公大臣们都给震得不行。 要知道,今天五月,黄河突然决口,损毁周边地区的耕地无数,造成的损失不可胜数,自然也就又会引发大规模的流民。因此,在得知灾情之后,金知蝉第一时间就让朱都长安县令报备,一下拿出金府府库中三百万石粮食,偷偷地一次性全都无偿捐献给了官府。 虽然这三百万石粮食都是已经在金府府库中放置了三年的陈粮,可像金府如此大手笔一次性捐献这么多粮食,却又不求任何回报的,在大汉立国以来绝对是头一遭。 因此,在金雀儿出嫁的时候,刘彻还特旨加封金雀儿为修善君。 与此同时,金修的修成君封号,也同女儿一样转为了实封。 所谓实封,就不是一个称号那么简单了,刘彻特意选了两个关外的县,将之赶了名字——也就是修成县和修善县,这两个县中百姓的赋税就成了金修母女的俸禄来源了。 这可是原本那个时空中根本没有的殊荣。 母女两人都被加封为县君,一时之间被整个长安城传为了美谈。这件事,就连最为固执的、也正好监管封爵一事的主角都尉汲黯也并没有反对此事。 长安城中的其他富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金知蝉真得会做买卖啊!用一大批吃不完快要放坏的粮食一下换取了两个实封的爵位,这么算起来这笔不仅没有亏本,反而大赚了。 可是等到他们再想向朝廷捐赠的时候,朝廷反而没有继续受礼此事。 经过文景之治,官府的仓库也都快被挤爆了,根本就不缺少这点粮食。因此,金知蝉这次献粮的行动,其实际意义并不大,可是,这次行动却对于人们观念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 而对于刘彻而言,卖官卖爵,这根本就是没影的事,之所以加封金修母女,只是因为她们都是自己的亲人而已。 而这个时候,得知此事的窦太主和陈宫尉才真正感觉到了一丝后怕。 金府这些孤儿寡母真得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