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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咸说:“米粒,浆果,蚯蚓。” “差不多啊,我这个营养全面,还香喷喷的。”赵铭自己闻了闻。 “呷呷,呷呷。” 鸭崽一边叫,一边扭着脖子看章咸。 章咸心里一动,挑眉,揉揉小脑袋:“给你的,吃吧。” “呷呷……吧唧吧唧吧唧……” 算了,既然这个人发话了,给个面子。 赵铭目瞪口呆: “大哥,你这宠物认主啊。” 章咸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起了效,能听懂人话的鸭崽……还是一只普通的鸭子吗? 他不由仔细打量口袋里这个小东西。 鸭崽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吃到一半停下来,扭头看他: “呷呷?” 看啥? “你吃你的。”章咸收回视线,看赵铭,“走吧?” “别催,等它吃完。”赵铭回答。 对很多干饭人来说,没有比撸毛茸茸更好的减压方式了。 两个大男人,竟然通过撸一只小鸭子结成了短期联盟。 等赵铭冲干净手,才开着车,两人奔向木料场深处。 赵铭事先调查过,在木料场衰落之前,“云树工坊”的很多雕像原料都出自这里。 如果说能顺着雕刻邪神像的原木查下去,查出类似原木制品的购买者纷纷爆亡,无疑是个大噱头。 标题他都想好了《震惊!未知病毒藏身树木令人七窍流血而亡》。 如果没查到购买者的情况,就说《震惊!十年前病毒致命,十年后树木绝种》。 赵铭有一万个爆点,但他不能编造事实,必须现场走一圈,表示信息来源真实。 万一能挖掘到新消息就更好了。 赵铭没有把自己的分析全都说出来,这是正常的,但几个标题一举出来,章咸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上网往往只是为了查资料,对于这种“震惊体”和“头条体”完全是一头雾水。 看到对方小白得不似作假,赵铭更放心了,并且开始和章咸聊天,想从对方嘴里捞点灵感。 章咸也没有瞒着他: “我听说,在毒蛇生长的地方,往往同时生长着克制蛇毒的药。所以如果是木料的问题,在木料的产地应该能得到克制它的物品。” “哎呀,人才啊!”赵铭激动得直拍方向盘。 “你这个想法贴近人们的认知,又充满不确定感,可以深入发掘!兄弟你什么工作的,愿意跟着我做个兼职不?” 章咸现在并没有工作,不过他也没打算干狗仔,笑笑没回答。 赵铭也不急,多个朋友多条路。 他当时就要交换唯信,随后就被章咸拿出的老式手机震惊。 手机APP就装了一个唯信一个收音机,哦,收音机还是系统自带。 赵铭看章咸的眼神,宛如瞻仰一具古董。 “那个,你觉得生活方便吗?” “挺好的。” “等有时间,咱们得好好聊聊,我觉得你这个生活方式也值得深度挖掘。”赵铭诚恳提议,他连题目都想好了《你看得见也看不见:都市隐居者,街头边缘人》 “有时间吧。”章咸无可无不可,“咱们先把眼前的事儿干了。” “对,走吧——给你。” 赵铭从后座翻出强光手电筒,也给章咸一支。 再打开胸前微型摄像头:“这个是备用的,我常用的那个白天摔坏了。” 实际上,他根本不怕起争执,如果挨顿打能换热搜第一的话,他甘之如饴。 可是云树工坊里有人认识新媒体的朋友,七拐八弯的关系一拿出来,那条《从记者被打看世界尊重新闻自由之路》的稿子就没法写了。 章咸知道他说的是在云树工坊的事,没应声,只看着黑漆漆的小院,说:“走吧。” 这里是木料场主居住的地方。 云树先生的资料,在网上能搜到,因为云树先生是位著名的工匠,云树工坊也要进行一些网络营销。 但是没人会留意十多年前,一个倒闭的木料场场主的情况。 院门虽然锁了,但院墙塌了一半,根本用不着走门。 赵铭先从一地碎砖上翻过去,转身还给章咸搭了把手。 章咸道了声谢,两人来到院里,四下打量。 这个院子挺大的,也挺荒凉的,地上很多杂草,更多碎木、碎砖头、碎石块。 三间正房坐北朝南一字排开。在最西边还挨着一个小尾巴,那是厨房。 东面有间大平房,手电照过去,空空荡荡,一地木屑刨花,角落堆着几块黑乎乎的原木,似乎是个车间。但是原木和墙角都布满苔藓,可能已经长了好几茬蘑菇。 西边有一个棚子和一片空地,有几根拴着铁丝的木条。从痕迹判断,应该是鸡圈和菜地。 空地旁边另有一间小小的屋子,紧贴院墙,那是茅房。 赵铭仔细研究了一番木屑刨花,都是陈年已久,早就糟朽得不成样子。 就算没有糟朽,以他的认知结构和知识储备,也很难分出什么铁木酸枝黄杨柏木。 但是没关系,他很擅长无中生有。 “去屋里看看?” 两人从车间退出来后,赵铭发出邀请。 “好。” 章咸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