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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穆溪’的那个穆吗?” “……” 穆溪? 穆溪! 时间仿佛凝固了,夜晚的凉风从窗缝里渗进来,带走身上的温度。 亚雌霍然睁大了双眼。大脑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他知道了?知道了多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恢复的?那他上次还说要让SPIDER找到“穆溪”……他是故意的? SPIDER当然接不来这个生意,故而迟迟给不了答复,因为真正的穆溪就在秦斯身边。 而秦斯其实压根也不是想要利用SPIDER查找“穆溪”,他只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想。 他刚从甜蜜中惊醒,就跌入了混乱的思绪之中,耳边只能勉强捕捉到秦斯靠拢过来的气息,和逃不掉的那句话。 “你和那只挟持林同的红发雌虫……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从前世,就认识我,对吗?” * 走廊上稀疏的亮光透过门口的铁窗照进囚室。 审判庭的看守所待遇不知道要比边境那些星际监狱好上多少倍。单虫单间,设施齐全。但里面的犯虫,等待他们的下场却不一定要比那些小走私犯好。 308房间门口挂着牌子,智能投屏上明晃晃标记着苏锐两个字。 夜深虫静,就连看守官也已经休息了。 苏锐闭着眼,面朝里躺在床上,看样子已经睡熟了。 窗外夜风把院子里的大树枝叶刮得哗啦啦地响。 忽然,门口响起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很有规律,声音也放的很轻。 床上原本“熟睡”的苏锐睁开眼,艰难地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咽了口唾沫,然后轻轻地敲击了两下床板,发出“咚咚”的声响。 听到回应,敲门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扫描仪“滴”的一声响动,门扇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看守员制服,戴着帽子的虫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朝床边走去。 苏锐已经从床上滚了下来,正在弯腰穿鞋。头也没抬,对那虫说,“还是按照之前计划的路线走?” “不是。”那虫声音不知为何压得很低,听起来似乎有些奇怪,跟之前听到的有点差别。 苏锐察觉到了,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屋里没到晚上自动断电,没办法开灯,黑漆漆地也看不到那虫的脸。那点狐疑很快被逃出去的急切所淹没,他随口问,“那我们走那条路?你的门禁卡还能用吗?先给我的只虫终端解禁,后天还得去注销掉,以免他们找到。” “急什么。”说话的虫又朝他走了一步,声音含含糊糊听不真切,“我会把你送到你该走的路上的。” “?” 苏锐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他刚要直起腰,眼前就寒光一闪,情急之下他往后仰倒,锋利的刀刃从脖颈处划过,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只差一点,就会将他的脑袋给整个割下! 而那虫再次朝他逼近过来,脸从帽檐的阴影中浮现,一双眼睛赤红不似正常虫,但看脸,正是林同! 是他!他什么时候从地下室逃出来的?又是什么时候替换掉了自己在审判庭看守所提前安排的眼线?而做出这一切的目的,正是为了杀了他! 受了伤的脖颈说话漏气,苏锐的血大股大股地涌了出来,他试图大叫,却只能发出“嘶嘶”的抽气声。他的双腿在地上胡乱踢腾,手指不断痉挛,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林同,神态可怖到了极致。 “这就是我为你选的路。”林同阴恻恻地说,“我的雄主,您可还满意?” 他嘴边挂着凄惨的笑,整只虫似乎都处在极度兴奋和激动的状态,“你不是想让我代替你坐牢,代替你死刑吗?来呀!看看最后谁先死!哈哈哈哈哈!” “垃圾玩意儿!我呸!”林同的声音里满是快意,他对苏锐吐了口唾沫,恶狠狠道,“你以为谁都得巴结你,你在外面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凭什么?” “你就是个没出息的垃圾货色!合该死在这监狱里,还想跑?” 苏锐说不出话,整只虫处在濒死的边缘,只剩下四肢还在时不时抽动一下。鲜红的血液无声无息地淌了一地,渐渐地漫到了林同脚下。 他蹲下身,不放心地用戴了手套的手按住苏锐的肩膀,然后用另一只手握着那把刀,刚准备去割苏锐的脖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收起到,转而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锋利的银片。 类似于SPIDER标志的的蜘蛛银片,做的很细致,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他就捏着那枚银片,一点点细致地重新切割苏锐的伤口,直到他彻底没了气息,刀口也完全被银片留下的痕迹所掩盖。 做完一切后,他把银片随手丢在血泊里,然后跨过去尸体朝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他的手刚刚触碰到门时,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了。 灯光大亮,训练有素的看守员哗啦啦地冲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手中的激光枪口齐刷刷对准他。 “不许动!” “举起手来!” “蹲下!” 他还没反应过来,手臂被猝不及防地向后翻折,“哐啷”一声,光链锁住了手腕。林同惊愕地瞪大了眼,眼前赫然是十几个正准备破门而入的看守员,后面还押着一只畏畏缩缩蔫头耷脑的亚雌。正是他替换掉的那只原本来接应苏锐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