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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居然就在苏锐家附近! 饱受惊吓的他几乎是立刻就闯了进去,虽然他因为被苏锐嫌弃已经搬出苏府很久,但好歹也算是名义上正儿八经的雌君。 他狼狈落魄的样子吓坏了府邸里的一帮虫,也包括苏锐。 近些年两只虫的关系虽然不至于如何亲近,但好歹彼此之间也给对方留了几分薄面。苏锐给他安排了地方休息,并很聪明地封锁了消息。 而也正是在这时,林同得知了雄虫权益保护协会被立法中心告上了审判庭的事情。 同样处于水深火热中,一个是被掌握着一手黑料的敌人穷追猛打,一个是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两只虫难得地有了几分患难与共的感觉。 假如说两只虫能一直保持这样的趋势合作,兴许还真能够多坚持一段时日,但不过是两三天过去,林同就发现了不对劲。 一天晚上,苏锐回来后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进来二话不说就给了林同一巴掌。 林同被打懵了,坐在地上,背靠着地下室粗糙的墙面,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句“你发什么神经?”在嘴里来回咀嚼,也终究是没胆量说出口。 这几天他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回想起之前碰到的那只相貌跟气质都和曾经的实验体Qin七八分相像的少年雄虫,和那只曾经制造了大清洗的雌虫,他已经敏感地察觉到大难临头的气息。 所以他现在必须依靠苏家的势力来保护,直到那名罪犯落到他们手中。 “怎,怎么了?” 一直到苏锐连砸了房间里的所有摆设,喘着粗气坐了下来之后,林同才察言观色地凑过去。 苏锐的脸色依旧难看得要命,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掐着林同的脖子,问他,“几年前你还在审判庭里的时候,到底做了多少冤案假案?科研所的案子究竟是不是你办的?” 林同大脑嗡的一声,心说果然如此。 那名罪犯找上他就是因为他当初为了套取信息不择手段,判了实验体Qin最残酷的死刑。 而现在难道说苏锐被盯上的理由也是因为这个? 还是说,其实那虫放他走不是因为他没有了利用价值,而是因为直接杀他太便宜他了,他要让他承受最惨烈的痛苦…… 他们两个,都将是被报复的对象,已经完全暴露在对方的扫描镜中不知多久。 而那虫为了做到这一切应当处心积虑了很久。收集证据,玩弄权术,上层的所有龌龊心思都成了他计划中的一部分,那些所谓的权贵也不过是他谋略中的一枚小小的棋子,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能想通这一点,苏锐怎么会想不明白?林同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了有关他的这些事情,也无从判断是不是又是背后那虫搞得鬼,他只能想尽办法拖住苏锐,维系住摇摇欲坠的阵营。 但显然,苏锐并不在乎这个在他看来条件完全不对等的联盟。 他打算抛弃林同。 但其实这样说也不准确,因为他还需要林同去做一件事…… “你做梦吧。”林同喘着气说,“我是不会帮你顶罪的。” 开玩笑,他是学法出身的,再清楚不过以苏锐的那些个罪名,一旦对方掌握着彻底扳倒他的证据,那么要么死刑要么死缓。要说死缓的话,也只有看在苏锐是个雄虫的份上,要是换成是林同,知法犯法,那估计直接会被注射药剂安乐死了。 “你还有可拒绝的条件吗?”苏锐冷笑一声,缓缓蹲下来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浮肿的一张脸来,“你要是不认,我就直接把你送出去,,让你自生自灭去。” 林同眼皮肿得几乎睁不开眼,闻言讽刺道,“好啊,我出去不一定死,留在你手里跟你狼狈为jian才是死路一条吧。” “呦呵,林审判官还挺嘴硬啊。”苏锐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我当初怎么就没发现你还喜欢这么玩?现在话说的硬气,在那姓穆的跟前,还没被吓一下,就跟没了魂一样恨不得去舔鞋?” “……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苏锐露出一个高高在上的讽刺的笑。他从终端里抠出一枚芯片丢到地上,一面光屏竖了起来,是一段视频。 “我说啊,有虫给我发了这个。”他伸出手按了播放键,然后就看见了林同噩梦重演一般惊诧恐惧的表情。 而林同已经完全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他看到了熟悉的一片草地,背景是市郊的断壁残垣,而镜头正对着的是他跪在地上求饶的场面,一张脸上满是讨好和掩不住的惊恐。 同时入镜的还有掌控镜头的虫的半截修长的腿,和一只黑色的制式皮靴,鞋头锃亮,鞋底侧边沾染了一点灰尘。 林同认出来了,正是那天逃逸犯的装束。 他看着视频里自己被砍晕在地上,紧接着一道熟悉而清冽的声音响起。 “喏,苏会长,这是你家的东西,对吧?”青年没有入镜,但很显然是在对镜头外的虫说话,语气随意。 “我已经做好标记啦,你和他,都有在名单上哦。” 说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开玩笑似的,对着镜头里无知无觉的林同比了个开枪的动作。 砰。 林同手脚冰凉,大腿上的伤口传来清晰的刺痛。他感受到身旁苏锐投来的寒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