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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他是怀抱着可怜与同情的心态,去一点点接近这只有着俊美容貌和冰雪般矜贵气质的小雄虫,从不叫他发现,但后来,他开始欲罢不能。 * 清晨醒来,秦斯首先看到的是客厅的天花板,然后鼻端嗅到了一股香甜的食物气息。 昨天晚上由于出租屋里只有一间卧室,这种中等偏下的住宅又无法进行空间折叠,秦斯十分绅士地把唯一的卧室和床让给了客虫,自己把客厅里的沙发给拆成了床。 他有些恍惚地坐起来,一时间有些发愣,身上盖着的薄被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到了地面上,然后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捡了起来,丢回到床上。 亚雌左手端着一盘烤的鲜香酥脆的面包片,帮他捡完被子后顺手把白瓷盘放到了一旁的餐桌上。 “早安。”他笑意盈盈地站在熹微的晨光中,对秦斯说,“你醒来的刚刚好,早餐可以吃啦!” 秦斯视线逐渐聚焦,定格在眼前的虫身上,过了半晌才微微点头,“阿穆……” 他实在是无法接受用自己以前名字相关的称谓来称呼别虫,是以昨天晚上协商的最后结果是他称呼亚雌为“阿穆”,至于是哪个“穆”,阿穆没有说,秦斯也没有问。这不重要,他并不觉得他们之间会有很深的羁绊,今天他会再想办法找找有关阿穆的消息,把他送到该去的地方。 “你做的?”看到他摆放到餐桌上的东西,秦斯有些惊讶。 亚雌搓了搓手,眼底的得意一闪而逝,但还要保持谦逊,“之前跟虫学过一点手艺,做的不好。” 秦斯不是什么挑剔的虫,平时对吃的也从未讲究过什么。但此时餐桌上摆放着的食物相比平时那些餐厅里标着昂贵价钱的东西,的确更能激发他的食欲,更别提他习惯于给自己打营养液已经好久了。 他洗漱完坐在餐桌前,面前是几碟简单清爽的小菜和一碗粥,用白瓷餐具盛着,几乎把不大的餐桌给占满,显出几分拥挤的热闹来。 “我看厨房里的餐具都没有动过,想来你应该不会做饭。”青年见他注视着菜肴,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主动打破了沉寂。 “不过没关系,收留之恩,没齿难忘,其实……我会的东西还挺多。” 秦斯记得这套餐具,是有一次他在街上偶尔看到,据说是采用古法烧制而成,每一道细密的纹路都是特殊设计出来的,极具艺术美感,于是他刷了半个月的薪水买下来放进了橱柜当作收藏,从没想到过还会有发挥它们原本价值的一天。 “挺好。”他实在是想不到说什么,只好低下头喝粥。米粥入口,却意外有种熟悉感,似乎曾经有某些早晨,他也是这样坐在晨光里,一口一口地喝着同样的粥…… 难道又是那些丢掉的记忆?这次又是什么时候? 他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梦,没有休息好,因而只顾着喝粥,并没有注意到对面青年双手交叠支着下颌,唇角勾着一抹完美的弧度,一瞬不少地看着他,眼底的迷茫渐渐消退之后,漂亮的瞳孔里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如同潮汐退去,浮现出的尽是浓重的爱意与痴狂。 秦斯心神不宁地吃完早饭,准时出发去了审判庭威尔逊审判长的私虫住宅。 老审判长看到他,原本严肃的脸微微流露出一点和蔼的笑意。 作为审判小组组员外兼职老审判长助理,秦斯的工作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事情多且杂。他先是在书房里陪威尔逊一起进行了案件审判模拟,然后又看了一下午的待处理案卷,提交了针对其中四个案件的审判意见。 黄昏时,秦斯泡好一壶茶,倒了一杯,正准备给威尔逊送过去,就听到老审判长在书房里叫他过去。 秦斯端着茶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老审判长鼻梁上驾着厚重的镜片,面前的光屏上赫然是两份案件审判报告。 “你过来。”听见门响,老审判长回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秦斯把茶水递给老雄虫,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你看看你关于这个案子给出的处理意见。”威尔逊啜了一口茶水,啧啧两声。 秦斯认真地再次浏览起了那起案子。 案子并不复杂,最近的新案,是有关立法中心和雄虫保护协会的官司。 近些年随着法律框架的完善,立法中心作为上层建筑里一个可有可无的机构,经常被虫忽视,存在感也越来越微弱,这几年有关“立法中心即将被取缔,归属到议会下辖”的传言也时不时就会出现。 而在早年间立法中心处于鼎盛时期时,雄虫权益保护协会因为其草拟的《雄虫权益保护法案》在经过立法机构核定时遭到了重重阻碍,并且在法案发布时被立法中心抢了全部功劳而跟立法中心结下了梁子,因此见到立法中心日益衰落,自然想要踩一脚,于是直接提议将雄虫权益保护机构升级为公民权益保护机构,并将立法中心吞并。 这个提案一出,立法中心自然是不乐意,再加上这些年两个机构中间牵扯的各种恩怨数都数不清,于是干脆直接向审判庭提起诉讼。 相比起那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立法中心这次写在诉讼单上的请求审判的理由才更具备吸引力。 立法中心的代表虫状告雄虫权益保护机构的罪名不仅包括逾权办事,私自立法等,其中还称雄虫权益保护机构内部存在罪恶营销链,名义上是为了公民权益平等,其实以其协会会长苏锐为代表的机构上层纵容幼虫交易,甚至私下与杀手集团有往来,从黑色的产业链中分一杯羹,而且私生活极其糜.烂。